夏椿扒拉住廖木烨的脚,哭喊着说道:“真的不是妈妈的错啊,我那时候如果不答应,你爸爸会打死我的,不是我的错啊,我要保护你啊!”
廖木烨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真相是这个样子。
他呆呆得重复了一遍:“小月不是我的亲妹妹么?”
夏椿脸色刷白:“我也不想的,不怪我,怪你爸爸啊,他是个变态啊,小月还那么小,他怎么下得了手。都是他的错啊!”
“那之后呢,小月之前不是一直很正常么?”
夏椿:“你爸爸毕竟年纪大了……那会已经六十多快七十了,有一次……太激动就中风了,我怕别人会知道这件事就把小月带回来了,小月那会还小,又受了刺激,很多事情都记不住,我每天和她说那是梦,那是梦,她渐渐得也就忘记了,我一直以为她就好了,也就想不起来了,后来你爸爸身体好一些了,但已经有心无力了,也让我不要说出去,让我偶尔带小月去看看他就行了,直到他病倒……”
廖木烨哈哈大笑了两声,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所以,我的位置真的是小月换回来,我的一切,你的名号都是她换回来的?!”
夏椿紧紧抓住廖木烨的衣服:“小烨,小烨,你听妈妈说,这一切都是不得已的,你不要怨我,我只想一切都恢复正常,你别担心,你爸爸快要死了,我每天去看他,医生说他越来越不行了,马上,马上,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至于,小月,我们就说父亲离世受了刺激,我们把她送到国外去,没人知道的,妈妈会找最好的医生治疗她!”
廖木烨甩开夏椿的手,指着缩在墙角的廖木月:“这就是你好好治疗,把她拴在屋子里,不管她,闹起来吃药打针,不闹就朝她撒气……。”
夏椿哭喊着:“小烨,妈妈都是为你啊!!为了你啊!!”
尤卿把门关上,这样的人应该一辈子在黑暗里呆着,不止铁真一,就连她也没有任何脾气了,对她喜怒无常扇了几巴掌来说,她和廖木月想比遭受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铁真一牵着尤卿的手走到屋外的不远处的石椅上,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屋里的声音,却听不清,才停下。
他握着尤卿的手,仔细婆娑,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卿卿,我们走吧!”
尤卿疑惑的看着他。
铁真一喘了几口气:“别再管这里的事了,走吧,我们先搬到别的地方去,谁也不要联系了。”
尤卿沉默了一下。
“那之后呢?”
铁真一以为她答应了,立刻为未来谋划着:“你不是喜欢看雪么,我们先去最北边,过完这个冬天,听说那里春天也漂亮,我们在那里定居也可以。”
尤卿摇摇头:“我不是问你去哪里住,是说之后呢,找你的人找到那里呢?有人也找到我呢?我们再跑么?”
铁真一愣住,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事情,开口说要逃走的时候,他就知道,开始就不会停下。
尤卿看着关着的屋子:“逃避是没有用的,那些事会一次又一次跟着你的,你跑到一个地方,他们会追到你到下一个地方,你比我还了解他们不是么?”
铁真一松开尤卿的手,面目发烫。
尤卿反握住铁真一的手:“不要再逃了,我每一次受伤你都归结于你没有保护好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把那些事情都解决了,会不会更加好一点。”
铁真一把手抽出来,着急忙慌站起来,不想再听下去。
尤卿拉着他,不让他走,朝着他背影就说:“我打算去见见单则了。”
铁真一浑身僵住。
这次尤卿没有再用这个威胁自己任何,甚至可以说第一次她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就可能有这样的打算了,只是在试探自己。
他不想,他不愿,可是谁又能阻止了谁。
就像他还是不愿意见过往,可有能阻止得了尤卿去反过头看以前么?
门又重新被推开,铁真一没动,尤卿还拉着他,转过头去看。
廖木烨站在门口,身上挂在廖木月。
廖木月还是极度不安,几日被夏椿关在这里,她已经有些不认人了,谁靠近她都会引起她的攻击,此刻即使被曾经真心疼爱的哥哥抱在怀里,她却不认识他了,浑身散发着异味,一口咬在廖木烨的肩膀上。手脚也在乱折腾,想要拼命离开这里。
看廖木烨的表情,那一口并不算什么,另一只手腾出来小心拍着她,试图能让她安静下来,只不过是徒劳无功。
夏椿跌倒在地就再也没爬起来,她还在身后怒叫:“小烨,你不能走出去!不能啊!所以的人都会知道了。”
廖木烨没理她,至此刻,他才一步一步重新认识了他这位母亲。
温柔贤惠轻名利的母亲都是她演出来的,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做工具,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让那个幼小的孩子一步一步承担着她的野心。
或许,自己也是她的工具,只是还没轮到她这么对待。
廖木月挣扎得更加厉害,廖木烨赶紧对不远处的二人说:“让司机吧车开进来!”
看着架势是要带廖木月离开这了。
等把廖木月塞到车里,开出一小截的时候,廖木月就不再挣扎了,只一个人小小圈在那里,也不让人靠近。
秘书小姐频频回头,看看老板的样子又不太相信这是小小姐。
“廖总,我们是回廖宅么?”
廖木烨顿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要了,西广那里我是不是有套房子?”
秘书小姐:“是。”
“先去那吧,先让小月住在那,还有赶紧给我联系几个医生来,这里的事情,不要乱说!”
秘书小姐:“知道了,廖总。”
吩咐完了,廖木烨才对尤卿他们说:“今天的事……”
尤卿立马接道:“放心,绝对不会从我们这里泄露出来,不过?”
“恩?”
“刚刚太太说的地下室能让我们去看看么?”
廖木烨皱皱眉:“怎么了?那个应该在我父亲的房间里。”
“我刚刚听太太说的时候,就觉得好奇了,海瑟怎么躲过监控所以人就从廖家失踪了呢?”
廖木烨手微顿:“你说她躲在那个地下室么?”
尤卿笑笑。
廖木烨也思索起来:“可是抓那个女人有什么用?”
尤卿:“廖总,你不觉得很巧么,海瑟这边袭击我,那边廖木思被人杀了,会不会有关联?”
之前,廖木烨还能相信自家是一块干净的宝地,这会妹妹还在旁边哭着,他却是什么也不敢信了,这个廖家,从上头到最小的,都黑得干净,没一个亮的。
最终,他只是揉了揉眉间:“行吧,司机先送你们回去,晚上我回家之后给你们安排一下。”
-----------
廖木烨这头虽然说是晚上回家安排,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尤卿也不着急,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确实是需要事情来处理。
中午他们四个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饭,又聚在一起讨论。
短短几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的猜想就是,那个海瑟还躲在这个廖家里。”
苏问:“就是说那个地下室?”
尤卿随手抱起一个抱枕:“对,警察也来过廖家搜人,我问过董天乐监控什么都被他们拿走了,记录翻来覆去看也没发现海瑟的踪迹,我思来想后觉得她肯定还在廖家。”
“当时她从琴房跑出来的时候,没有监控么?”
“那边好像正好是个盲区,再往旁边的也没有监控,也不知道故意为之还是凑巧的。”
“那廖木天那头怎么样?”
说到这里,尤卿就停了下来,把头偏了偏看向铁真一。
这个人自那天回来就这个样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会也没参与进来。
她摊摊手:“那三个绑架犯因为是廖木思联系的,所以廖木天的说法就是不知道,不清楚,所以抓不住人,其余的,好像都和他说的一样。”
苏问点头。
他随便从旁边拿起一根笔在纸上写起来:“现在所有的疑点就是海瑟了,海瑟为什么要攻击你,廖木宿没骗你的话,海瑟怎么性情大变的,她怎么会和那个女尸一样肩膀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尤卿:“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这几天一直在想,那个海瑟的父亲也有点奇怪……“
她话没说完,肖麦的手机响了起来,肖麦接了起来。
对方是秘书小姐,不知道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她收起电话,着急的说:“她让我去一下西广那套公寓,说廖木月一直喊姐姐姐姐的,可能是在叫我。”
说罢,就收拾起包包准备走。
苏问不由自主站起了身。
尤卿眼珠子转了一下,踢了一下苏问的脚:“陪她去吧,说不准那个夏椿发起疯来又要找麻烦。”
苏问懵懵点点头。
等二人走了,屋子里就又剩下尤卿和铁真一二人。
尤卿背靠着椅子,整个手靠在上面:“大爷,你对那些碗要发呆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