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乐盯着黑眼圈去上班，今天没开车，步行走过去，路程不远，他出来的很早。
昨夜他迷迷糊糊接了自家老妈的电话，才猛然惊醒，自己原来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有父母的，有亲人的。
但他自己挂着‘董天乐’名号太久，已经渐渐遗忘了自己。
老妈骂他是臭小子，没良心，才说道原来是自己老爸生病了，从家里二楼不知道怎么摔下了，尾椎骨都歪了，上了年纪的人那么一摔不得了，几近要疼死，却还是不让她告诉自己儿子。
只因为当时儿子想要知道一些资料，父亲不想对方牵扯进去，拨了回去，父子两结怨了。
摔下了，医了两个星期才松口，才让老妈打电话了。
昨夜老妈絮絮叨叨说着，家里没个人气，两老人活得跟没儿子一样，自己最近看起来又老的样子，说得哭起来，又骂他，反反复复到了深夜。
第二天半睡半醒董天乐就爬了起来，准备去上班。
这个状态是不敢开车的，生怕自己在暖气车里睡着，现在的天越来越冷了。
等进了办公室，郎宝和小陈都已经在了，看来即使出发早，走路过来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郎宝一看见董天乐，就跑了过来：“老大，我这下把罗琼云可查了个底朝天。”
董天乐点点头，表示接着说。
郎宝侃侃而谈起来：“罗琼玉确实追星，她还加入一个会，是他们学校的分会长，平常负责收收会费拉人的。”
“会费？她家不是很有钱么？还缺那点会费么？”
小陈和郎宝一起调查了一番解释道：“大概是那种掌控在她手里那种感觉，之前有钱是有钱，但是从别人那里那钱感觉就不同了。”
“然后，我也问了他们学校几个会员，都说当时都是罗琼云逼他们进的，开始说好只是充个人数，没想到后面还要交钱，学生没几个钱，都不愿意了，那天那个女老师说罗琼云在教室里吵架，就是因为对方要退会，两个吵了起来，对方骂了一句，罗琼云才那么说的。”
“那俞蓉也是了？”
郎宝点点头：“差不多，虽然没有一个人说一定是因为这，但是差不多猜得出来，罗琼云一开始是因为俞蓉学习好，够听话才和她玩的，后来罗琼云追上了星，身边的人必定不放过，就让俞蓉也入会，大概之前罗琼云给的好处挺多，俞蓉也没拒绝就答应了，罗琼云要其他人缴会费，只单单没让俞蓉缴，只是后来，罗琼云有点走火入魔，非每天拉着俞蓉半夜去看节目，俞蓉大概跟过去几回，每次回来都挺晚，还被老师抓到过。“
董天乐这这出了声：“那个张青是不是就是这会进的学校。”
郎宝打了个响指：“对的！就是上一个班主任挺负责，抓了几回罗琼云和俞蓉夜不归宿，就求她爸爸换了一个班主任。”
真是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
“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月吧，俞蓉经常陪着罗琼云出去看节目，精神不济，成绩有些下降了，就有些不愿意了。上次那个男学生看见他两在那里吵架大概就是俞蓉不愿去了，罗琼云生气了。估摸着那次的反抗让罗琼云很不满，之后罗琼云也不再给俞蓉钱了，手机也要回来了，一下子两个人就不怎么呆在一块了。”
“那那个杜娜娜和程润怎么回事？”
郎宝翻了翻：“大概就是罗琼云不搭理俞蓉那会，程润接近俞蓉，之后就众所周知了，杜娜娜喜欢程润，看不起俞蓉，三番四次找茬，罗琼云看不惯就又帮了几次俞蓉，他们又在一块了，之后就是案发那天，四个人约定去看节目就出了事。”
小陈疑惑道：“照理说杜娜娜因为程润的关系不太喜欢俞蓉，罗琼云又帮了俞蓉几次，起码三个女孩之间关系应该很不好的啊，怎么能相安无事的跑电视台看节目去呢？”
董天乐问倒最后：“那罗琼云到底追哪个明星？”
郎宝翻到后面，看了一眼那个名字答道：“董玉。”
董天乐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个名字第一次听还是那天在铁真一那里吃火锅，听他手下一个人念念叨叨说了几句。
按他的印象，董玉应该是个年纪不小的女明星了，像罗琼云这种小女孩不应该都是喜欢年纪同样不大的男明星么？
看两人都是疑惑的眼神，郎宝解释道：“因为罗琼玉现在法律上的母亲不是亲生的，她亲生母亲小时候死了，是有一次去公司看她父亲，路上遇上了车祸，那个妈妈全力保护了罗琼云，整个背被钢筋穿了过去，罗琼玉目睹了那个现场，从小就怪得很，而且据说啊，他爸爸那会正和秘书偷情，罗琼云长大知道了以后，就更加不喜欢男的，喜欢年纪大一些的女明星也情有可原。”
董天乐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遗漏了。
小陈听完郎宝半调查半推测的话，点了点下巴说道：“所以你是怀疑，因为追个星罗琼云杀了俞蓉？”
郎宝把资料放到桌子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董天乐自进来之后也没去换衣服，听了郎宝的长篇大论，想了想：“行，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突击一下罗琼云。”
郎宝一听有点惊讶：“老大，你要出去？”
董天乐是要去看自己老父亲，既然老妈昨天都给他打电话哭诉了一晚上，他也要表点态。不管怎么样，自己是真得有父母的。
来警局也就看看有没有事。
不等剩下两个人问什么，就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上午来了没开车，这会也只能打车去。
董天乐的父亲住在一个干部医院，出租车一停下，他左右扫了两眼就看见许多熟悉的车牌。
他没和老妈说今天就来，等他进了病房，老妈正在削苹果，牛源皱着眉说吃腻了苹果。
听到门口响动，两位都抬头去看，老妈当即喜笑颜开，牛源就还是摆着臭脸不太高兴。
只是不知道是真不高兴，还是假不高兴。
老妈放下苹果，就走过来伸手拉他过来：“达达来了啊！”
董天乐没纠正老妈的叫法，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他说不出什么话来让对方改口。
牛源就没那么和善：“这会不该上班么！你带头旷班啊！不像话！”
因为妻子的工作关系，他早早退休，闲了好几年，即使后来教书去了，看见不好好工作的人就气得不行，何况是自己的儿子。
董天乐凉凉的开口：“谁让我是领导呢！”
老妈笑的点了点董天乐的头：“臭不要脸，一个小队长，还敢说自己是领导。”说完，又怕自己老头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行了啊，自己臭着脸谁不知道想儿子了，一来了就摆谱。”
这下牛源没再开口，估计是觉得再说什么只能欲盖弥彰。
董天乐不太习惯这种相处，更多的是老妈一个人两头热，自己和牛源却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站起来：“我去买饭吧，想吃什么？”
牛源动了动嘴，没说话，老妈在旁边笑道：“给他点个荤菜就行，臭老头好几天没吃饭了。”
董天乐点点头，走了出去。
一听到外面没了声音，老妈有拿上手里的苹果开始削了起来：“饭前再来点水果吧。”
牛源：“别弄了，等会吃饭了都。”
老妈笑了笑：“知道要吃饭了啊，那就别犟了，等会给个笑脸，别再弄尴尬了。”
牛源哼了一声，没说话。
老妈削完最后一块皮：“吃个苹果还要没皮，除了我们谁都受得了你，儿子这几年也受苦了，差不多得了。”
牛源吃了进去，脆脆得嚼了好几下。
董天乐手脚很快，他去医院附近一个最大的酒楼打包了四菜一汤，不到饭点，菜做得快，一来二去，半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面对牛源，董天乐身上唯一一点痞气都没有了，在他面前就像个做什么都不对的中学生，什么也不爱说，沉默的很。
看饭里带着肉，牛源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老妈使劲活跃气氛，说得说得就谈起最近出了名的案件，问他哪一件在负责。
一听是中学生那个，老妈长吁短叹了好一会：“现在的孩子都怎么回事，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竟然还会杀人。”
董天乐闷闷吃菜没开口，他想着熬过这一会就算了，不随便开口找麻烦了。
老妈在这里得不到回应，又对着牛源说：“你学生有没有和你谈一谈过？”
牛源虽然早早退休，但之前带过很多人，现在不乏有高官位置的学生：“没听他们提起。”他嚼了两口肉，又开口：“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明显是问自己，董天乐不能回避：“查到那个女孩是在追一个叫董玉的明星，准备下午去看看。”
本来是个闲谈的话题，董天乐以为自己说了这，牛源也就不开口了，自己都不理解的明星，牛源更不会知道。
谁料到牛源放下筷子，皱着眉头说：“董玉？”
董天乐抬起头看他父亲。
牛源说：“是那个明星董玉？不就是董天乐的妹妹么！”
他口中的‘董天乐’当然指得不是自己这个冒牌货，而是那个早已尘归尘土归土的董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