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
人群中还有三个面目凶残的男人,就是上次在汉庭看见的和陈镇长先后进出的那三个人啊。
他们三个人下筹码的手速极快,比周围的人都要快很多,并且抓筹码的手也有些奇怪,像是以前经常抓小刀之类的东西一般,习惯性的把筹码也那样抓着。
想起昨晚房东说在这里见过他们,应该就是那时候和陈镇长在汉庭分别之后就到这里来了,莫非他们是陈镇长为了做大买卖刚找的人手不成。
看他们下的筹码比别的大了好几倍,不管输赢都冷淡的继续下注,很明显对输赢并不是很在意,麻木的很。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会从他们的脸上感觉到一抹凶残之色,这股凶残远比那些du徒的脸色恐怖的多,更像是杀人犯才会露出的脸色。
可如果是杀人犯的话,很少会有面对这样的环境依然不为所动的啊,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朝别处看去,假装随意的走到房东面前,拉着他朝一边走去,问道:“你刚刚下注的那一桌,那三个男人是不是昨天见过的那三个人?”
“是啊,没想到他们还在这里,而且看这个架势昨天居然没输掉啊。”房东也有些惊讶。
怎么可能会输掉啊,依我看他们就是跟着陈镇长干活的,而这个du场压根就是陈镇长的du场,他们输了继续拿钱就是了,都是自家钱,也难怪会那么麻木的下注了。
可如果他们真的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就算是用的自家钱下注,也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啊。
我也没搞明白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痛苦的尖叫声,一个一看就是许多天没睡觉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一边说着救命一边被两个强壮的家伙拉着朝里面走去。
“我昨天就看见他在这里了,估计是输的倾家荡产,要被断指了!”房东小声对我说道,严肃的看过去。
刚不久才听到他说断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看着那家伙泪流满脸的求人帮助他,还有周围那些人停止下注麻木的看着他被拉进去,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等他彻底被拉进房间里被布挡着之后,周围的人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又继续大吼大叫的下注起来。
听说总是没有亲眼见到那么让人印象深刻,从布里隐隐约约能看见磨刀的动作,再听他那求饶的声音,我竟觉得可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不是自己沉迷du博,也不会变得如此境地。
这时候房东忽然看着我,问道:“小李哥,我发现你也算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了,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疯狂?”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我记得有本书里面有一句这样的话:你想要改变他,就要了解他,那就要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可是并不是每个人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之后,还能够记得初衷。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了解,更不想改变什么,所以我注定和du博无缘。
房东说道:“知道吗,其实以前我也特别厌恶du博的人,就算是看到有人在打麻将我都受不了,觉得那是浪费生命。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她,什么都给了她,可是到最后她却抛弃了我。你知道吗,我发现,比du博更让人感到绝望的,是孤独,是空虚,是无力,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块布,此时正好能够从那若隐若现的布里看见砍刀举起来的动作。
一道清脆的响声,很快就被周围人的喧哗声给掩盖了,只是那道杀猪般的叫声,却响彻在整个du场中。
整个du场不过稍稍停顿,紧接着又沸腾了起来,从小房间里被踢出来的中年男子,弯着腰低着头捂着手指落寞的朝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我发现之前还在买大买小的那三个男人突然停止了动作,跟着那家伙朝外面走去。
“该走了。”我想起房东说他们被断指之后就消失不见了,顿时琢磨着觉得不对劲,恐怕他们根本就不是去了别的du场,也不是戒du了,而是被害了!
房东疑惑道:“怎么就走了啊,你这都还没有开始啊,而且还有这么多筹码啊。”
看着那三个男人就要消失不见了,我拉着他赶紧朝外面跑去,说道:“我先看看那个断指的可怜男人,筹码等下再用也不迟。”
走到外面,我看见那个中年男人正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捂着他被砍断的手指,尽管如此鲜血依然不停的流出来滴在马路上。在这么下去,那家伙就算不出别的意外,恐怕也会流血过多而死。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辆车子启动的声音,看过去发现一辆黑色的老吉普正慢慢朝那家伙驶去,车窗贴了颜色很深的膜,轻易看不见里面。我赶紧塞了一个口香糖在嘴里,嚼了两口吐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沾上口香糖。那吉普车从我身边驶过的时候,侧着身子背对着吉普车挡住自己手上的动作,趁机粘在了吉普车上底座。
假装不在意的朝二楼的阳台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不禁松了口气。
“咦,奇了怪了,刚刚那三个男人呢?”房东四处看去,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压根就没有出来吧。”我拉着他朝du场走去,过了个把小时之后才和人群混迹着一起走了出来。
在路上房东无语的说道:“还以为你真的是神人呢,没想到还不是和我一样输的惨不忍睹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之前换的筹码没一会儿就用完了,为了演戏逼真一些,我只能让他去又换了好几千块钱在du场打水漂。
他突然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你现在感觉du博咋样啊,下次想来继续带我来就行了啊,你放心只要你请客,我一直都有时间的。”
“再说吧。”我无奈的说道,真不知道该说他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该说什么,毕竟他也不是真的因为狂热du博才去du场的。恐怕他也清楚自己这辈子想达到抢她女人的那个男人那样层次的可能性实在是太渺小了,所以才会想到用du博来一夜暴富吧,估计他也知道,一夜暴富的可能和让那个女人回心转意的可能性一样,接近于零。
“嘿,说定了啊。”房东没心没肺的说道。
看着他走进房间,我叹了口气,朝店里走去。
躺在折叠椅上,心里一直在想房东说的话,难道那女人就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不成,居然能够把看似没心没肺的房东变成这副模样?
又过了个把小时,我拿出GPS看了下,之前粘在车子下的东西,就是一个信号源。
这时候信号源已经停住不动了,看来他们应该就在不远处,天色一暗,我便朝信号源指向的地方赶去。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我都惊呆了,这是陈镇长搞的其中一个农家乐啊。
不过这农家乐一看就是刚刚开发的,几亩地都是预留弄一些果树,不过这时候却还是荒地,并且一直延伸到了山顶上,中间那块地儿有许多连在一起的新房,不过里面一个人都还没有。
咋的一眼看这农家乐,还以为我们陈镇长是个好人嘞,看着农家乐搞的挺有起势啊。
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搞这农家乐是为了圈钱,不仅如此,他只负责搞不负责招商引流的,捞完钱之后就不管事儿了。
我也听说这些地,已经这样半年多了,而且刚开始搞的时候许多钱都是找附近的农民融资的,这下钱也扔进了,果树却没到位,一直都没个收益,那些农民们闹了许久一点用都没有。
叹了口气,顺着GPS朝水泥路上面走去,到了山顶最上面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老吉普。
“不对啊,这老吉普停这儿干啥,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我有些琢磨不透了,看着附近的荒地,心想该不会其实是在地底下吧。
这么一琢磨却的还真有这样的可能,便四处看了看。
结果还真发现,不远处有许多脚印。
把吉普车上的信号源取下来之后,踩着那些脚印走过去,发现一个被泥土遮住的井盖,谁会无缘无故的在荒地上弄一个井盖啊,这也太不同寻常了吧?
而且看着那些脚印,很明显就是他们背着那个断指的家伙留下来的。
小心翼翼的把井盖给打开一个角,一股子恶心的血腥味便从里面传了过来,我强忍着呕吐的yu望朝里面看去,发现从这里有向下走的阶梯,看这样子这下面另有一番天地。
我蹲在这儿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毕竟这里面待着的很有可能是三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一旦我进去的话,那就是瓮中捉鳖。
想到这里我顿时打不定注意了,这时候正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声音:“没想到这家伙人不行,但是里面的东西还挺好,估计可以卖不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