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见到秦爷来了,忍不住涕泪恒生,不顾身下锥疼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秦爷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抹泪哭嚎说晴雨和宛枝陷害他,如何如何的引//诱他,然后又是怎样联合起来断了他的命根子,现在更是颠倒是非污蔑他,恳求秦爷给他做主。
李师傅说得声情并茂,那模样瞧着,真是够凄惨的,听得秦爷直皱眉。
“秦爷不是这样的。”
晴雨哭着也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跪在地上:“秦爷切莫听信李师傅之话,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
晴雨泣声将昨晚的事情娓娓说给秦爷听,当然了这其中自是隐去了自己帮李师傅对阿宛下手的事情,只道昨儿夜里她和宛枝在小院儿砍柴。半夜间这登徒子竟然抹黑折回后厨,意图对她二人图谋不轨。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们诱惑于我。”李师傅破口大吼,扑身就要上去踹打晴雨,却被旁人给拦着没能得手。
看着越发混乱的场景,秦爷皱紧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够了,都给老夫闭嘴。”
霎时,后厨又一片安静下来。
秦爷揉了揉眉心,转头问着晴雨:“既然你说李贵意图对你们行不轨之事,那且让我问你,他只一人,你们有两人,如何不反抗。就是再不济,外头也有巡视的侍卫,只消大声呼喊,便会立刻惊动巡夜的人,到时就是李贵再有贼心,贼胆也不敢在巡夜侍卫前干这勾当。你说,你当如何解释?”
李师傅闻言顿时脸上一喜,连连点头应声说就是就是,然后转头又趾高气扬的看着晴雨。得了秦爷一声呵斥后,方才不甘不愿的缩回了脑袋。
“秦爷您有所不知,昨夜小女不是不曾呼喊,只是呼而无人闻应。”晴雨掩面而泣:“昨夜小女与阿宛件事不对,小女便拖住这厮,让阿宛跑出去叫人救命,可是谁知阿宛出去就不曾再回来,若非小女慌乱跑进后厨,持刀抵死不从,伤了这厮,只怕小女贞洁早已不保了!”
说完晴雨便忍不住痛哭起来,肩头耸颤,身体颤抖,可怜至极。
秦爷对于晴雨的话自是不相信,其他人不知晓,他可是知道晴雨和宛枝身边一直都有人监视着。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危急关头监视之人虽碍于命令不会现身,但也定然会出手相助。
所以说,晴雨这么一说,他便知道她在说谎,至少她话中真言只有半数,其它皆是虚言。晴雨自是不知道这背后的弯弯道路,谎言已出口,那就没有回头的路,只得硬扛着秦爷那如刀的目光继续演,继续编下去。
听了二人截然不同的回答,秦爷心中大抵是有了计较,后头只需要再问问一直监视跟着他们的人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弄明白另外一位去了哪儿。
秦爷问晴雨,可晓得阿宛在哪儿?
晴雨摇摇头,咽声说昨儿她拖住李师傅后,阿宛就跑出去再也没回来,一直到现在都不曾见过。
秦爷复又转头问周围的人,可有看见。
众伙儿皆摇摇头说没有看见阿宛。
秦爷沉吟片刻,招手叫来几个下人让他们去府中各处搜找,尽快将人给找到。
荣宅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要出去就能够出去的。既然守门的侍卫并未曾来报异常,那便证明宛枝肯定没有离开府邸,细找一会儿定是会找到的。
在这等的时间里,秦爷挥手让那看热闹的人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自己则让两人下人带着晴雨,李师傅去了隔壁大伙儿歇息的小屋子等着。
不将人带走,那些人定然没心思准备早饭。只看热闹,不干事儿,回头将军起来拿不出早膳,遭殃的也不知道是谁呢!
小屋还算敞亮,将窗户打开透透气,秦爷便老神气的坐到凳子上闭目养神起来。至于晴雨和李师傅自然是在下边儿垂首站着,不敢有任何逾越不规矩的动作。
晴雨站着还好,就是李师傅有些受不了。他可不像晴雨,他身上还有伤呢!早前没处理那是昏迷没办法,之后醒来也是局势逼迫只得暂时搁置。如今一时没了之前紧张绷紧逼人的气氛,现在一松懈下来只觉得身下真特么的疼!
一想到被伤到那么个地方,又如此久没医治,怕这后半辈子真的是完了。顿时李师傅犹如天塌,身子禁不住晃了晃差点儿倒下。
秦爷微微抬眼注意殴打李师傅脸色不对,忽的想起他身上还有伤,便大发慈悲让屋内守着的另外一个侍卫去外头请个好大夫来给李师傅看看。
心念死灰的李师傅听到这话,慢慢又腾升起一抹希望,或许,或许会有奇迹也说不定不是。随即连忙感激道谢。
秦爷嗯了一声,让两人坐到椅子上,随后又开始闭目养神,小屋子又开始静了下来。自是这次没过会儿,或许一炷香,也或许是一盏茶的功夫,一直没出现的宛枝终于被找到了。
与身处风暴之中的两人,宛枝那头就显得平静太多了。一个人悄悄的躲在柴房里睡了个大觉,醒来后又窝在墙角闭眼竖起耳朵听外头的热闹,然后一直被人找到。
找到宛枝的侍卫二话不说将人给‘摇醒’,宛枝也很配合,睁开眼看到那侍卫的第一眼就开始哭。侍卫之前跟在秦爷身后,自然是将事情听了个全。
面对两个弱女子,侍卫心中一柄秤已经隐隐有了偏向。细声安慰宛枝一番,然后告诉她此事秦爷已经知道,要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待会儿见了秦爷大可直言而说,无需顾忌,秦爷自会给她找回公道。
宛枝抹把泪,抽泣点头,道多谢那侍卫告言。
侍卫叹了口气,见宛枝身上衣服多处被撕破,心生怜惜,随即将身上的外衣脱下为宛枝披上,又伸手扶她站起来。到底是个姑娘,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要真是这么的走出去,回头还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呢!
摸着身上粗咯的衣服,说不觉得暖意,那也是不可能。余光瞥了眼那侍卫,暗暗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侍卫带着宛枝径直去了秦爷所处的小屋子。
“秦爷,人带来了。”顿了顿,侍卫又补了句说人是在柴房找到的,找到那会儿正昏迷着。
侍卫这话面上听着似乎只是在交代自己在何处找到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侍卫说出这话却又有些意思不同了。听出侍卫是在不着痕迹帮自己说话,宛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可惜说完这话,侍卫也不再多话,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屋内另外的两人见此情景,原本就因为宛枝的出现而变得恍惚不安的心,现在是越发的难平了。只是秦爷不曾发话,两人事儿都不敢开口。
秦爷睁开眼,看着面前狼狈不比另外两人差多少的宛枝,淡淡开口问她为何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不问还好,这么的一问,之前忍着的委屈似乎在此刻涌了上来。抬头死盯着李师傅,眼睛通红含泪。宛枝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也不怕疼的磕了一个响头:“求秦爷为小女做主。”
早在宛枝用怒愤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时候,李师傅心就扑通扑通不安的狂跳不止。如今又一听到这话,李师傅心头顿时涌上两个字,完了!
相对比,晴雨相对好一些,但颤抖捏紧的手,以及那隐隐透着慌乱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
秦爷坐在上头将屋中之景尽收眼底,结合之前二人不对的口风,再看宛枝踏进屋,几人各自神情,心中计较又明了了几分,事情大体如何差不多他已猜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