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我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睡。我给傅临川发了无数条短信,打了无数个电话,都得不到他的回音,我开始怀疑,这件事他是不是知道内情?
第二日,我没有去上班,傅临川现在成了我心头最大的一个疑问,我怎么可能还回到那个公司去做苦力?原来,他不顾一切的让我留在傅氏集团,或许等的就是这一天?
我原本以为,傅谨言才是最恨我的那个人,一直想针对我的也都是他,没想到,傅临川才是那个最大的隐患。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忽然接到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说是陌生,其实我认得出来这是谁,只是我伤心欲绝之下删掉过他。
是傅谨言发给我的短信,上面写着:“我手里握着一些从刘志那里得来的资料,想要的话来找我。”下面还附上了一个地址。
我现在对傅谨言和傅临川这这两个男人简直摸不清头脑。一个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好到我对他都心生愧疚,一个对我用情至深再到至恨,到头来,我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假象。
我对目前的状况有着太多的疑惑,所以当即回复了傅谨言的短信,答应和他见面。
我一个人坐在公园的一处偏僻的长椅上,忐忑不安的等着傅谨言,大概是因为我们许久没有这样亲近的说过话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傅谨言要约在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公园,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快,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傅谨言沿着湖岸边缓缓的走了过来。此时正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公园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也刚好发现,就是我们上次来过的这片湖。
等傅谨言走近了,我才发现他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神情间尽是严肃。
傅谨言坐在了长椅的另一头。
我看了傅谨言一眼,他正直视着前方的湖面,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深沉而又凝重,仿佛他有着重重的心事一般。
我随即也看向正前方的湖,开口说道:“你找我来,不是为了给资料我的么?”
过了好一会儿,傅谨言才动了动,他从手里的挎包拿出来一叠资料,隔着遥远的长椅递给了我。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我们好像永远都有一道墙在堵着,阻挡着彼此的亲近一样。
我默默的接过来他给的资料,翻看了一会儿,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居然是跟我两个死去的孩子有关的证据资料。
翻完手里的东西,我心里惊诧,所以,傅谨言都知道了我两个孩子是怎么死的了?
一时之间,我的心里极不是滋味,我之前受过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脱。
我默默的叠起资料,一边说了一句:“谢谢,不过,这些事情我本来就知道了,要这些也没用。”
我刚要把资料递还给傅谨言,他却开口了:“留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
以后会有用?我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害我孩子胎死腹中的就是刘慧心和傅慧慧两人,难道,傅谨言支持我打到傅慧慧和刘慧心?
我对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费解了,傅临川,傅谨言,刘志,还有苏安生。他们私下都有着什么样的交易,又各自有着什么样的仇恨?
傅谨言现在对我的态度忽然有了九十度的转变,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我孩子的死因的关系?
听到傅谨言的话,我心里有各种各样的疑问,却都问不出口,想必傅谨言也不会告诉我。
我把资料都叠好放在了身边,既然他要送我,我就留着吧。
之后,我们两个很久都没有说话,傅谨言不动,我也不动。
久了,我偷偷的朝傅谨言瞥去,只看到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笔挺的坐在那里,墨色眸子聚焦到不知名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傅谨言之前极恨我,是那种恨不得把我拆骨入腹的恨。现在,他却忽然靠近,我不知道他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是否也和前两次一样,为了报复我,所以先给我一点甜头?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点黯然伤神。傅谨言种种的报复行为,我虽然受到很大的伤害,但是也明白,是我的做的事让他感受到了背叛。
我到现在也没法向他坦白真相,我害怕傅临川还是会轻而易举的就把傅谨言给扳倒,我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我忍住了想对傅谨言一吐为快的冲动,即使他就坐在我身边。
傅谨言起身要离开长椅时,我叫住了他,“谨言!”
他停下了脚步,我也怔住了,我已经好久没这样叫他了。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我赶紧说道。
傅谨言略一点头,随即快步离开了。
我回到公寓时,我忽然收到傅慧慧发来的短信,上面说道:“梁言,你害死我老公,等我们法庭上见吧!”
看着短信上的内容,我眉头紧锁,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刘志这件事其中的关系。到底是傅慧慧他们一手谋划的害死刘志嫁祸于我,还是另有其人害死刘志,最后想要害我?
不管是谁,总之我是被害还是顺便被拿来当做替罪羊,这背后的主谋做事都极其快准狠,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对于傅慧慧的威胁,我现在还不至于太过担心,因为仅凭一张照片,在这件事当中证明不了什么,也看不出来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在事发前见过一面而已。
进了屋,脱了鞋,我瘫在沙发上,脑子里感觉有一团浆糊在搅动着,这件事思来想去,不是傅谨言要害我,那么最有可疑的人,就是傅临川了。
可是,傅临川为什么要对付刘志?
想了好久,我才记起刘志暗地里给傅临川送过资料,里面都是傅临川和苏安生交易的证据。然而我实在想不通透,如果傅临川要对付刘志,为什么要捎上我?我和傅临川无冤无仇,还是说,我妨碍到他的利益了?
要真是这样,傅临川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想起他平时温文儒雅,沉静有礼的样子,我就觉得万分恐怖。
这几日我都没有去上班,傅临川也没叫我回去,我乐得清闲。但是,这日我却收到了一张来自法院的传票。
我收到传票的时候心里一沉,以为傅慧慧终于要告我了,结果打开一看,却是状告傅临川挪用公款的一个起起诉案,而起诉人,正是傅谨言。开庭时间是在这周周六的上午十点,也没几天了。
傅谨言要告傅临川挪用公款?他是怎么得到这些机密资源的?
我心里一着急,就给傅临川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毕竟我还算是傅氏集团的总经理。
只是,电话一直在响着忙音,无论如何我都打不通傅临川的电话。我觉得,他现在不敢和我有接触,因为心虚。
所以,我们相见只能是在周六的法庭上了。
周六很快来临,一大早,我只身赶往本市的最高法院,在高大庄严的法院门口,我见到了傅氏集团的其他几个高层,同时还有傅家的几个人,傅谨言,傅临川,甚至还有刘慧心和傅慧慧。
也对,傅临川挪用傅氏集团的公款,刘慧心他们作为家人前来陪审也是应该的。
傅谨言在人群当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身材修长挺拔,面容英挺俊朗,虽然面若寒冰,可是看到他就会给人一种又安全的感觉。我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我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么多人都来了,唯独没见到傅临川,我不由得朝外面张望了一番。我和几个高层在外面等了好久,也等不到傅临川的影子。
最后,我对几个高层说道:“咱们先进去吧,估计总裁在赶来的路上。”
其中一个高管小声嘀咕道:“傅总裁,该不会是临阵逃脱,不来了吧?”
“不会。”我故作镇定,率领他们走了进去。
我们和傅谨言两方,被告与原告,坐在了法官下面左右两边的位置。
陆陆续续的,开庭的工作人员都到达了现场,我看到似乎是傅谨言律师模样的人物走了进来,随即坐到了傅谨言身边。
眼看着离开庭的时间越来越近,傅临川还没出现,连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幸而,在开庭前的最后一刻,傅临川终于带着律师姗姗来迟。
人齐之后,法官走上台,开始宣读判词。我坐在下方,一直觉得仿佛是在做梦一般,我也不知道,今天是见到傅临川的最后一面了。
首先,由傅谨言的律师念出诉状,列出被告傅临川的罪行,接着,就是被告的辩驳时间。
可是,无论傅临川的律师如何舌灿莲花,在傅谨言拿出来的证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坐在下面,越听越心惊,原来,傅临川挪用公款,是拿了一大笔钱和苏安生做交易去了。这笔钱的数目说来也吓人,居然达到了一个亿之多!
我和傅氏集团几个高层都面面相觑,他们纷纷议论道:“真没想到,原来总裁挪用公款已经达到这么惊人的数字了。”
“是啊,平时真看不出来,总裁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傅临川和苏安生做的交易到底值不值这么多钱,就为了扳倒傅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