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早上在办公室里发现老鼠的事件来看,有人已经忍受不了我这个所谓的“狐狸精小三”了,他们知道傅临川不会赶我走,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我逼走。
我把手机递给傅临川,让他看那些帖子,他却说道:“我已经看过了。”
我讶然睁大眼睛,原来傅临川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他一直很镇定。过了一会,傅临川犹豫的抬起头对我说道:“言言,我打算让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避过了这风头再回来也不迟。”
我听到傅临川提议让我回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我还是再想多撑一下,看能不能挽回一些局面。
“临川,我想再看看两天,如果场面被控制下来稳定了,我就休息,你看如何?”
傅临川看向我认真的眼神,似乎心里也有些动摇,于是开口说道:“也可以,那你就留下来吧。”
但是,我果然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现实比我想象的更残酷了一些。
我打算下楼到自己的办公室取点东西,在下楼的路上,出了电梯还没走过拐角,忽然眼前有黑色的影子朝我袭来,我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就感到自己的额头被好几个岩石一般坚硬的东西砸中了额头。
“啊呀!”我痛的立刻蹲了下来,两只手捂上了额头,等我睁开眼睛搜寻地面时,才发现那是几个橡皮擦。但是还没等我恢复过来,四周仿佛摆设了机关似的,又朝我扔过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这次看清楚了,是公司广告部门的几个员工,他们虽然有躲闪,但还是被我认出了背影。
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这些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剧情,如今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我变成了那个人人厌恶的勾引男人、害孕妇流产的小三和罪人。
为什么大家要这样对我,难道他们不知道眼见为实这这句话吗?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极其苦涩,虽然这么想,但我知道,这就是舆论的力量,当所有舆论都碾压性的朝你一个人袭击而来的时候,你是再清白的也没有用。
我缓缓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都有人伸出脑袋来盯着我看,这一次,他们再也无所顾忌,都高声的喊道:“快滚吧,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的总经理,公司早晚要被你害惨!”
“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不去死,竟然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勾引男人也就算了,你把人家孩子也害的流产了,你还算是人吗?!”
我一路走,一路上的骂声也一浪高过一浪,有一种似乎永远不停止的感觉。我低着头走了一路,却感觉好像走了一个世纪似的,回到办公室,看着这里满目狼藉的惨状,我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那些员工骂我的话语。
我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很久很久。
难过吗?我在心里问自己,难过的,只是心已经麻木到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这世界对我的不公平罢了。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傅临川的办公室,他抬起头看向我时,脸上现出震惊的神色,接着立刻起身来到我面前,抓过我的肩膀紧张的问道:“言言,发生什么事了,你被谁打了,额头上有好几道淤青。”
我觉得心很累,一时之间并不想开口说话,傅临川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说了一声“等我”就匆匆离开了。没多久,他提着一个药箱回到了我身边。
他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了创口贴,撕开胶布,轻轻的往我额头淤青的地方贴了上去。
等到他做完这一切,我才抬起沉重的眼皮,定定的看着他说道:“谢谢。”这一刻,我的喉头竟然有些哽咽了。
傅临川见状,伸出手来轻拍我的发顶,“没事了,没事了。”
我捂着脸啜泣了好久,等到自己终于平静下来时,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临川,我还是先回家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再回来吧。”
“好,我答应你,你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知道吗?”傅临川把我搂了过去抱在怀里,安慰的说道。
我深深的吸了吸鼻子,闷声回道:“临川,谢谢你。”
之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了公司。只是,在我拿着包失魂落魄的下楼时,在电梯里碰到几个员工,当着我的面就讽刺道:“这总经理是见情况不对就跑路了?”
另一个员工声音不屑:“早点跑好,不然我不知道下一次看到她会不会动手打人。”
我大气都不敢出,只一个劲的把头埋的越来越低,直到出了公司的大门后,我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我挥手叫了一辆的士,车在路边停下来之后,我急忙钻了进去,全身这才放松了下来。
这时,的士司机语气疑惑的说道:“咦,客人,我看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啊?”了一声,迟疑的从车镜里看着司机的脸,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于是说道:“师傅,你认错人了吧。”
的士司机还没来得及说话,车里的新闻广播就响了起来。
“今日,各家媒体再次发出通稿爆料,在昨日傅氏集团女总经理梁言和傅氏集团总裁傅临川的婚礼上,傅临川的母亲刘女士亲自证实,梁言曾经陷害傅家三小姐流产,并且勾引过……”
我才恢复平静的心跳,忽的又开始猛烈跳动起来。
的士司机这才猛拍了自己一记脑门:“没错,我没记错,你就是那个狐狸精……”的士司机话说到一半,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带着惶恐的眼神从车镜里看向我。
我极力忍下心中的不适,故意忽略司机说的话,虚弱开口道:“师傅,麻烦送我去红星医院,尽快。”
的士司机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说道:“好、好的。”
随后,我一路上都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因为我发现那司机总是会从后车镜里盯着我看,我实在受不了这样探究的目光,
我想在休息之前,去看看我妈一次,然后退出众人视线一段时间。
出租车很快到了目的地,我在司机目光紧紧跟随之下,匆匆进了医院大门。在到达我妈病房之前,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跟她说我想休息一段时间的事情,才能比较让她信服。
没想到,我一敲门进去,就看到病房里电视机开着,我妈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我,我朝电视机扫一眼过去,发现上面正播着的新闻就是关于我勾引男人陷害孕妇流产的那一条。
我的脸色瞬间就惨白如纸,连我妈都知道了么?
“梁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妈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吼声在病房里回荡着。
我动了动喉头,干涩的说道:“妈……”
“梁言,且不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问你,你和傅临川要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啊?”我妈气的指着我的脸,手指都颤动着。
“妈,您向来就不喜欢傅家的人,但是我对傅临川有亏欠,所以必须得嫁给他。我怕您情绪激动,就没告诉您,想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但是结果这婚礼也被破坏了……”我艰难的解释道。
“梁言!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种大逆不道不知廉耻的事你怎么做的出来!”我妈似乎已经很累了,整个身子靠在床栏上,丝毫动弹不得。
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妈,你别信那些八卦新闻的东西,这件事有很多漏洞和逼不得已的地方,等以后真相大白了,我再跟您解释。”
“梁言,我已经很累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捅出那么大的丑闻,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你还想骗我吗?!”
听到我妈这样说,我心如刀绞,感觉真的很痛,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想起在公司时,同事丢老鼠吓我,向我砸东西伤害我,这些委屈我都可以吞下,但是现在连我妈都这样,我感到所有人都在鄙夷我,嫌恶我,躲避我,这让我的心在一刹那就瞬间崩溃。
委屈像洪流一般朝我袭来,我鼻子一酸,眼泪决堤而下。
“梁言啊梁言,小时候的你是多么的善良乖巧,怎么自从进了傅家,一切都变了呢?我早就说过不让你和傅家的人来往吧,你偏就不听!”我妈越说越激动,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只不停的流下泪水,最终啜泣出声,我妈看到我这个样子,脸色好似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她疾言厉色的说道:“梁言,出了这种事,你该自己好好反省一下,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说完,我妈就闭上眼睛躺了下来。
我哭得像个泪人似的,硬是站在原地没动,连我妈都不想看到我了,我还能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我妈的声音忽然响起:“梁言,再不走,我就让护士来赶人了,这段时间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