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春风卷起了造纸厂内的锯漠子,遮住了夕阳的光芒,使我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庄志强的到来,令没有太多优势的我方,一下子处于了一种弱势。
我的身后,几个人在对贾勇敢说:“勇敢哥,庄志强是车站一霸咱们惹不起还是闪吧!”
从他们的一句话里我听得出来,原来庄志强在我们同龄人心中还是有一定名气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回头看去,贾勇敢紧咬着牙齿,身边虽然有人让他走,但是他却丝毫未动。
我问:“贾勇敢你有其他办法吗?”我这么问是想知道贾勇敢有没有准备阴招,但因为现在人太多我怕折了他脸面没有直接说。
摇了摇头,贾勇敢说:“没有,我没想到庄志强能来!”
我们俩说话时,庄志强已经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带着那十几个人走路屌屌的,有的手腕上和领子口边缘还露出一点点纹身,把我们这伙人其中十几个人吓得直往后退。
当庄志强看到我的时候,他目光凝聚在我的脸上,静静的站了一会像是在搜索我在他脑海中的印象。
过了一会,庄志强突然想起了我,庄志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指着我说道:“卖唱男,吉他被没收了哈哈!”
我不喜欢卖唱男这个形容,我心里面很愤怒,但当庄志强认出贾勇敢并且说贾勇敢是“会尿裤子的玩具”时,我心里面才有些平衡。
还没有打,庄志强就用强大的气场压得我们这方喘不过气来,有五六个不知道是贾勇敢从那忽悠来的同学,已经偷偷的溜走了。
我心想“完了,这一次是败了!”但是在面对庄志强的时候我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懦弱,因为我是打不服的刘八两。
庄志强伸出一只手,身边那个黄毛小子递给他一根铁管,铁管上面有一拍排列有序间距一致的小孔,我仔细一看这是一根铁笛子。
来到了我的面前,庄志强用铁笛子朝我的脑袋轻轻的敲了几下说:“你叫刘八两吧?”
“是我!”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他嘿嘿的一笑,又拿着铁笛子连续的敲着我的脑袋“小逼崽子挺狂啊,在火车站的时候我就看你不顺眼,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一会挨完揍你跟贾勇敢过来找我,我要单独收拾你俩!”
庄志强收回了铁笛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一块石头边坐了下去,他朝着赵正群使了个眼色说:“干他们,我看他们谁敢还手!”
“可是刘八两他们真的敢还手!”赵正群说。
“放你妈个屁,有我在我看他们谁敢还?你给我打!”庄志强骂着赵正群。
要么说赵正群就是欠骂,庄志强骂完了,赵正群也就不说话了,他来到我的面前高高抬起了拳头,“刘八两,我要让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的梦魇就是我!”
赵正群说完,拳头狠狠的朝着我打了过来,我左手抬起来一架,右手攥紧成拳,朝着赵正群的小腹打了过,我才不会管什么庄志强不庄志强的,只要别人打我,我就还手。
一拳过去,点燃了这次大战的导火索,赵正群那一伙人朝着我们跑了过来,我身后的一伙人,有一些开始四处逃跑。
“贾勇敢找的都是什么人!”我在心里面骂着,同时呼喊着李蛮蛮徐尘风过来帮忙,我的计划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论多少人打我,我只打赵正群。
一时间,造纸厂内打骂声四起,这次没有贾勇敢的石灰粉,没有哇哇直叫能吓跑对方的警笛,所以我只能硬拼。
我既然敢还手,我的四个兄弟当然不会傻站在挨打,当双方交接滚打在一起的时候,我竟发现赵正群的那伙人也有十几个不敢动手的。
心里有了一股莫名的动力,我和李广亮徐尘风三个人对付赵正群一个,由于赵正群太高,我想要占到便宜就要想办法将他按倒。
三狼战一虎,逼得赵正群连连后退,感受到了危机,赵正群在后退的时候朝庄志强喊着“强哥,还不上!”
“挺有意思,我再看一会!”庄志强用拳头顶着自己的下巴。
“我可是给了你钱的强哥……”
赵正群还没说完,我们三个一起扑了过去,他用两只手对付着我和徐尘风,李广亮借机抱住了赵正群的双腿。
肉球般的身体在抱住赵正群的双腿时轻松的往前一拱,失去重心的赵正群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有了绝好的机会,我喊着“李广亮你给我把住!”然后抬脚朝着赵正群的身体上乱踹着。
赵正群用双手抵挡,而我却毫不留情的一脚一脚的踹着他。多少年来,这个一直骂我妈是婊子的人,说我妈天天晚上被他爸干的只喊疼的人终于被我踩在了脚下,现在我终于有机会还回来了。我还在乎什么庄志强。
我现在的每一脚都是在发泄这么些年来在我心中的累积的积怨,我真的想一脚就踹死他,可是他在用胳膊抵挡的时候每一次都把我的脚力卸下一部分力道,有些不过瘾。
“赵正群难受吗,欺负我时你有想过今天吗?”我边踹边问。
“强哥,还不救我,我再给你加五百!”赵正群没有服的意思,我在问他的时候他却一直在呼救。
……
“咚”
当我听到一声闷响的时候,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等到再一次清醒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冰凉感正顺着额头延伸到脸颊。
清醒之际,我看到了庄志强拿着铁笛子站在我的侧面,我摸了摸脸上那股冰凉,发现这竟然是我的血。
“小逼崽子挺狂啊,我在都镇不住你!”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侧面的庄志强骂着我。
见我流了血,造纸厂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滚打在一起的人仿佛被时间定格了一般,都朝着我看来。
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一笑,我对着庄志强说:“我是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你算个鸡,吧!”
我骂完庄志强,接着朝赵正群踹去,只不过我感觉在受到严重一击之后,四肢毫无力气。
“赵。。正群。。你服不服!”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晕了过去。
……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床和被子是白颜色,窗外透进来的是几缕阳光,照在我的脸上,也照在了桌子上那个白瓷水杯的红十字标上。
我在医院里,摸了摸头顶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现在我才感觉到脑袋很疼,不知道在晕倒后发生什么事情的我,现在只想起身找个人问问。
“刘八两,别动!”门口,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端着饭盒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庄志强的妹妹庄小静,我看到庄小静时第一反应就是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水果刀,我想要是庄志强随后跟进来,我也要让他尝尝流血的滋味。
见我努力挣扎的要坐起来,庄小静连忙扶着我,庄小静低着身子的时候,我从庄小静那宽松的领口看见了女人总会小心翼翼遮掩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正好好的一对东西。
庄小静将我扶起来后,一脸愧疚的看着,“刘八两,对不起,我替我哥哥向你道歉!”
我苦苦一笑说:“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代替不了他,他也取代不了你!”
“可我是真心的!”庄小静态度诚恳。
“好吧,我接受了,不过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的!”我问。
庄小静向我叙述着,昨天在我晕倒之后,所有人吓得都以为我死了,庄志强也有些害怕我死了承担责任,但又碍于面子不能将我送到医院,于是就给庄小静打了电话,所以我现在就躺在这里了。
我听完了庄小静的叙述,问着:“我那帮兄弟呢?”
庄小静说:“上学前来了一趟,看你没什么事情然后就走了!”庄小静说完,从桌子上的挎包里拿出折叠整齐有零有整的钱。
“这是你那帮兄弟给你凑的钱,让你买点吃的,我查过一共是二百五十块!”庄小静说。
我心想,“我都被打成这个熊样了能自己买吃的吗!”笑笑的接过了钱,我把钱压在了枕头下面。看着这间简陋到就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的屋子,我对庄小静说:“回去吧,我不用你照顾!”
庄小静朝我笑了笑,笑容里有着歉意,我这才发现庄小静不但人长得好看,而且在笑的时候脸上还有一对深深的酒窝。
“刘八两,是哥哥把你打成这样的,我应该替哥哥护理你!”
“可是你不上学吗?”庄小静跟我年纪相仿,我猜她应该在读书。
低下了头,庄小静说“初三上完就不念了!”
我没有在多问,因为我看得出来庄小静好像不愿意让别人提起此事。
我俩就这样,我躺着她坐着,从白天坐到了晚上。
……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李广亮他们放学也没来看我,就连电话也没有给我打一个,等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想要给李广亮打一个电话。
当我想让庄小静帮我去衣服架上掏我手机的时候,我发现庄小静竟然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敞开的衣领内,深深挤出来的一条沟壑,令我实在不忍心将这个熟睡的美人叫醒。
我就这样看着熟睡的她,将手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