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杂念。
她按照剧本给他渡水,从嘴角处溢出了一些。他的唇上还残留着些许沙子,安清亲上去的时候有点被咯到。
说真的,这个吻她居然很容易接受,这是她没想到的,她本来以为在亲上去之前,怎么也会做很久心理建设,但实际上没有,她接受得很快,自然而然地便凑上去了,就像电影的女主一样。
可能是因为他比较帅?
赵疯举着摄影机对准他们的脸,但安清知道,他只在拍他们的唇部特写,因为如果把眼睛也拍进去,那很容易露陷,毕竟她和宁凝的眼型并不相似。
所以她光明正大地睁着眼睛乱瞄,但正巧,季延之也半睁着眼在看。
三厘米的距离,四目相对。
渡水这一段其实很快,五秒左右,导演就喊卡了。
但是卓文贡明显不满意,他让季延之和安清自己过来看效果,亲是亲了,水也渡过去了,但卓文贡觉得少了点什么。
导演不满意就得重拍,安清连续亲了五六遍,最磨人的还是开头把人翻过来那一段,五六遍下来,手都快废了,偏偏季延之还不能借力给他,不然动作会很别扭。
她的嘴被沙子磨了好几次,感觉火辣辣的,现在亲季延之已经亲到麻木,要是换两年前的自己,估计会乐疯,亲了以后一个月不刷牙?
季延之没什么反应,皱着眉看显示屏的效果,显然他也不太明白问题出在哪。
卓文贡觉得这一幕的镜头语言应该更有张力,而不是这样平淡,安清看了一会,暗自琢磨,从导演的角度来看,卓文贡安排的分镜和切入点都没错,甚至这本应该是可以更好的镜头。
“或许是我渡水渡得太平淡了?再来一次?”安清觉得这次的问题出在演员身上,那么估计是她的问题,她太冷静了,丝毫没有入戏的感觉,从头到尾仿佛一个局外人。
“好,再试一次。”季延之赞成。
“入戏一点,想象你就是女主。”季延之转而望向安清,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安清也想快点结束这场戏,便点点头,“好。”
一切从头再来,安清强忍着手臂的酸痛,将人翻过身,依然一丝丝地擦掉他脸上的沙,不过这次特意在嘴上多擦几遍。
把嘴送上去之后,打算肉紧些,正思考该怎么表现肉紧这种情况的时候,季延之突然睁开双眼直视着她,眼中含义复杂。
安清没看懂他想传递什么消息,正眯了眯眼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目光,他便在这一秒时间内张口含住她的唇,用力地吻起来。
真的是十分用力,恨不得将安清的唇咬下来的力度,他将她嘴里的水全部搅到他的嘴中,快速吞下的同时,连安清口腔中的水分都不放过。
妈的,痛死!
安清皱眉,突如其来的惊吓,导致她的第一反应是躲开,正打算退,他却手一伸直接将她的后脑按住,嘴上一直进攻。
仿佛临死之人突然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他用尽全力夺取她的水分,来缓解自己的饥渴。
“卡!!”
“不错,反应很到位。”卓文贡难得地开口夸奖,磨了一上午的戏,终于成功,他这才轻松起来。
安清捂着嘴,松了口气一般坐直身子,她摸了摸唇,火辣辣的,感觉会肿。
季延之也跟着起身,将安清拉起来的同时说:“抱歉。”
“没事。”
实际上,安清的确完全没生气,她知道季延之只是在演戏,而且他显然也是那一瞬间来了灵感。
就在她被吓到之后,也想明白这个镜头到底差了什么,就是碰撞,一个生龙活虎的,对男主有欲望的女人,一个在生死一瞬间的,对生存有欲望的男人,碰在一起之后,根本不可能像之前那几次那样平淡。
这次她学到了,她应该感激季延之。
安清换好衣服后,若有所思地回到钟队长旁边,得到他一个怪异的眼神,仿佛又佩服又无法认同。
她没空猜钟队长在想什么,因为她一心在好奇,季延之喝了她那么多口水,会不会觉得恶心?
安清做了个梦,梦到了十三岁的自己。
在她的卧室里,小小一只的她坐在电脑面前兴奋地望着屏幕,在看一个视频,模糊不清的画面,她正愉快地在一个个视频中挑选刁钻的角度暂停,然后截图。
里面是十六岁的,青涩的季延之。
她很开心,新得到的视频还差一点点便能完成新一轮的鬼畜图片,这足够让她乐很久。
但在视频的最后五分钟,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卡住,她不解地上前查看,却惊恐地发现屏幕里的人正在往外爬,就像贞子一样。
季延之突然长大了,成熟了,像二十六岁的他,他的表情像只狐狸般狡猾,他阴笑着望着惊恐的安清,然后嗷呜一下咬住她的嘴巴。
她大惊之下猛地站起来往后退想躲开这个陌生的季延之,但他却随着她的后退一直往前爬,他单手按住她的脖子,让她避无可避。
小小一只的安清只能用瘦小的胳膊抵抗,但完全反抗不了二十六岁的季延之。
他整个身体都电脑屏幕中爬了出来,然后跟她来了一场不可描述的内容……
安清脚踏空,一蹬便醒了过来,一身冷汗。
她怔住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做梦了,摸了摸额头脖子的汗,一阵尴尬,完全想不明白怎么会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
现在正是午饭过后的休息时间,因为旅馆白天为了节省太阳能所以不能开灯,也不开暖气只烧炭,而且只在大堂烧,房间不发炭,所以她便跑到大堂的餐桌上写稿子。
然后在又暖又饱的满足中昏昏欲睡,稿子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就睡了去。
这下醒过来,看着才写了三分之一的稿子一阵头疼,午休时间快要过去,一会还得跟着剧组跑行程,晚上旅馆还限制关灯时间,根本没法赶。
今天的任务要完不成了。
安清正想着怎么办,大门便被人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砂砾吹过来,让她的一身汗瞬间结成冰,冷得她直哆嗦。一眼望过去,是又喝得醉醺醺的赵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