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安清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清冷,无一丝温度。
润了润嗓子,“陆晨,我过来了,网上的消息你都看了吧,要怎么澄清?”
“为什么要澄清,你们不是有句俗语吗?清者自清,悠悠众口难堵。”陆晨懒懒地躺着说。
房间里除了他们俩也没有别人,陆晨话落,安清的面色一顿,“那你叫我过来干嘛?”
“不是你想过来吗?”陆晨反问到。
“你……”仔细想想陆晨刚才说的话,也么就明确说要帮忙,顿时气的跺脚,却碰到伤口,疼的她小脸煞白。
“嘶……”倒吸一口冷气。
陆晨终于侧目,从椅子上做起来,“怎么回事?”目光触及到她的脚踝,蹲下身子,“哟,受伤了啊!”
安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三十万递给他,“这是那条礼服的钱,把欠条给我,以后两不相欠。”
陆晨看着面前红果果的几叠钞票,蓦然笑了,“欠条我没带在身上,还在m国,这可怎么办?”
每次遇到他总是不好的事,安清已经无力再说什么,想了想,“那你写一张收条给我也行,注明以前那张欠条作废。”
现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她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接触,特别是现在新戏开拍不久后面临上映,如果负面新闻太多,恐怕会影响观看量。
“你不怕我坑你?文字游戏你玩不过我。”陆晨闲闲地笑,唇角上扬,眼睛微眯。
现在安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底要她怎么做,咬着牙说,“那你写一份说明,利息不会再涨了。”
短短几个月就涨到三十万,再过段时间恐怕会掏空她的家底。
突然,有人敲门走进来,“陆总,张总到了,正在楼下等你。”
“好,我马上下去。”陆晨站起身来,把身上的西装整理了下,严肃了脸说,往前走了几步,“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商量这件事,不许走开,否则我就变卦。”顿了顿,又接着对敲门的人说,“找个医生来,她的受伤了。”
转身阔步走了出去。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安清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想骂人却找不到词汇,最终只在心里问候了他的全家。
等到的过程是漫长的,而且他又没说什么时候上来,等着等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头靠在沙发上,昨天晚上疯狂一夜,全身都还疼。
她把韧带拉伤了,需要静养几天,医生临走的时候嘱咐说。
陆晨是在两个小时候上来的,看见她睡着了,轻轻地走到她面前,无声地笑了,摸了把脸,她长得也不绝色,性格还不好,怎么就给惦记上了。
冷下了脸,伸手把她推醒,“你是猪吗?怎么还在睡?”
嘲讽的话在耳边响起,安清困乏地揉揉眼睛。
“你回来了?”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你到底想怎么样,能给我个准话吗?”
“呵,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陆晨冷笑,“你可以求我啊,说不定我会帮你。”
所有的睡意瞬间飞走,安清怒瞪着他,眼里快要冒出火来,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恐怕早已被杀成筛子。
“那明天中午,请你吃顿饭当做赔罪。”终于,安清沉声说。
陆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还以为会暴跳如雷,笑出了声,“好啊。”
从酒店出来,外面的已经开始渐黑,路上几乎都没有行人了,有冷风吹来,冻的人像傻b似的,正要打车,却有人阻止了她,“安小姐,陆总让我送你回去。”
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边上,小伙子客气地对她说。
现在不仅人少,车也少。
脚还受了伤,想到他恶劣的态度,凭什么不坐,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回到季延之的别墅,别墅里还亮着灯,一瘸一拐地过去,却发现钥匙没在包里,仔细回想,才想起来在剧组那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记忆力怎么就那么差。
按响门铃,里面的人会开门。
可是她在外面按了好半天,都没有出来。
“莊姨?”
“莊姨?”
没人应答她。
里面没有声音,灯却亮着。
烦躁地揉了把头发,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按门铃没有用,扯着嗓子喊,“莊姨?”
终于,在她一声声地呐喊中,莊姨小跑着过来开了门,急急地说,“哎哟,你怎么不用钥匙开门啊?我刚才在炖汤,没听见门铃在响。”
“莊姨,我钥匙忘带了。”
安清有气无力地笑笑。
刚一跨进门,却看见融之晴靠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玩手机,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一语未发。
到现在她才明白,融之晴任自己在外面叫了半天,却不给自己开门。
气的狠了,也就不气了,努力告诉自己,别和她一般见识。
若无其事地走上楼,隐约间还听见莊姨在念叨,融之晴怎么没给她开门,融之晴甜甜地声音传来,“我也刚到沙发上,正准备去开门啦。”
一天的奔波和劳累,早已精疲力尽,只想这样躺着睡觉。
一夜无梦,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约陆晨吃饭的地方很有特色,在京城可谓一绝。地点是方特安排的,自然也由他付钱。
吃饭的时间快到了,方特和她早早地到了,陆晨卡着时间来,一进门看见两双眼睛盯着他,轻笑,“你不是请我吃饭吗?”
“对啊,自带个家属可以吗?他是我大哥。”
安清皮笑肉不笑地说。
方特礼貌地站起来打招呼,眸光深邃,面上浅笑吟吟。
“你不是独生子女吗?”
“他是我义哥,有问题吗?”安清挑衅地看着他。
“陆先生,不请自来,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方特浅笑。
“好好,那吃饭吧!”陆晨点头说了两声,咬着牙笑着说。
桌子上的饭菜很丰盛,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这一餐可谓是花了血本了。
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昨天被陆晨气到差点失去理智,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方特所说的话,既然他不忍也别怪她不义。
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个人能力。
方特也知其中的道理,也就没说什么,两人扮成义兄妹,行事方便。
这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方特一直在说话,他懂得很多,一旦陆晨接了点话头,立马就能顺着说下去,一顿饭倒也不是多尴尬。
安清的心放下去一半,目的已达到,可以功成身退。
只是网上的言论越来越激烈,微博上有个铁律,叫做黄金四十八小时,也就是热点在四十八小时内搜索议论最高,过了这个点,粉丝们和吃瓜群众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再关注这件事的人也就很少了。
所以如果她沉默,过两天再出来澄清,一切都又过去了。
只是便宜了后面那个人,最好别让她知道是谁在捣鬼,否则一定不会轻饶。
一顿饭宾主尽快,至少安清是这样认为的。
方特在门口提出告辞,他还有工作要做,陆晨抱着手,冷笑,“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哼,什么结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了,你不愿意帮这个忙就算了,热点总会过去。”安清矢口否认,眼珠转动。
“呵呵……我真是小瞧了你。”陆晨说。
安清学他扯起嘴角,嚣张的想让人狠狠地教训她,那小模样,欠揍。
事到如今,也就盼着季延之不会关注国内娱乐新闻。
她没等来季延之的质问,却等来了季延之父母的电话。
在电话里他们说想见她一面,约在一个清净地茶馆里。
这还是季延之出国之后他父母首次约自己见面。
咧着嘴扯起嘴角,看着镜子里还算如花似玉地自己,提着包过去了。
现在她进进出出都要带着帽子和口罩,红了几天,害怕被人认出来扔臭鸡蛋。
她到茶馆的时候,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却看见那两个老的已经坐在那里了,面色严肃。
安清走过去浅浅地叫了声,“叔叔阿姨,你们来的真早。”
“不早,我们也是刚到,坐吧。”季父淡淡地说,脸上带着笑意。
他们在打量自己,安清同样也在打量他们,从他们的言谈举止能看出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季母开口了,“安清,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吃饭,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对不起阿姨,我的新剧刚开始挺忙的,我有时间已经回去吃饭。”安清认错,认真地说到。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做这份工作了,全身心投入到家庭里,现在延之当上了凯文集团的总裁,吃喝不愁,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
季母喝了口菊花茶,缓缓开口。
安清秉着呼吸,“阿姨,我现在事业刚起步,一时半会儿不能放弃。”
“一个女孩子也不用太有事业心,嫁了人就全身心照顾家庭,何苦那么累呢?”
“阿姨,每个人的人生目标和追求不一样。”季父除了刚开始笑了,到现在一直板着个脸,目光幽幽,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安清啊,今天约你出来呢,确实有事要说,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你现在的工作能不能不要了,去m国照顾延之吧。”
“你在说什么呢?阿姨!”安清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很为难,我和你叔叔都考虑了,只要你去了m国,和延之把婚结了,以后就安心地当阔太太,想做什么都行,娱乐圈太复杂了,当年你叔叔就反对延之延之演戏,可是他一意孤行,你是个好孩子,能理解我们吗?”季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略显气喘,喝了口水,眼含期待地看着她。
安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仔细看了他们的神色,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心中一冷,努力扯起嘴角,“阿姨,这不可能……”声音里有些颤抖。
季父开口了,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这些天网上的新闻我都看到了,我们季家虽然不是豪门大家,却也称得上书香世家,家规是谨言慎行品德良好,不做有损季家家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