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佑承从美国回来,已经是二天后了,看报纸得到的第一个新闻就是关于宋葎草的事情。
司机从机场接住薄佑承,坐上车子,他开了口,“去叠峰置业。”
司机诧异地问:“不回家了么?陆小姐今天听说您回来了,和夫人一起等您吃饭。”
“告诉他们,不用等我了,我还有事……”
宋葎草看着桌前厚厚地一叠文件,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开口叫道:“万秘书,煮一杯咖啡过来。”
刘柳连忙推开门,“宋董,万秘书她……”
宋葎草晃过身,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是啊,她怎么忘了,万梨已经不在了。
刘柳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宋葎草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拿出纸巾吐了出来。
刘柳连忙问,“宋董,咖啡有什么问题么?咖啡豆是我亲自磨的。”
“以后不要一次性磨太多,咖啡粉放时间长了,咖啡特有的香味儿就没有了。”以前万梨磨咖啡豆,总是能够把握好量,在用带滤网的茶壶冲,滤网越细密越好,用92-96度的水,因为沸腾的水会使咖啡变苦,外用陶瓷的器皿,小火慢煮,香味出来后,倒在茶杯里……煮出来的咖啡味道浓郁厚实,甘滑顺口,余味舒活畅快。
“好的宋董,下次我会注意的……”
“你先出去吧……”再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莫过于万梨了,不会再有第二个万梨了。宋葎草眸子划过一抹哀伤。
离开公司,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宋葎草让刘柳不要等自己,回家休息去了。
走出大厦,宋葎草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看到她走出来,推开了车门,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分明就是——
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那个此时应该在美国的人。
宋葎草还未开口,男人疾步上前,一只大手已经朝着她揽了过来,身体忽然被拥入怀。
宋葎草惊了一下,差点叫出声。却在身体落入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时停住。那双因流泪过多而高高肿起的眼睛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薄佑承?
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她在做梦?
“对不起,我来迟了。”男人的大手搂着她的纤腰,让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尖削的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
“放开我。”宋葎草很不喜欢被人搂在怀中。尤其是他。
薄佑承却仿佛没有听到,不肯松手。她挣扎了几下,声音提高了很多,“快放开我!”
“不放。”薄佑承终于开了口,霸道的语气带中着几分无赖,竟然还放肆地用头蹭蹭她的颈窝,鼻翼间呼出的热气全喷洒在肌肤上,痒痒的,全身像是过电一般,“去美国这么多天,看不见你,我很想你。”他的语气格外的认真,眸子溢满深情。
宋葎草脸一红,奋力挣扎,“你放开我!”
“不要。我不要放。”薄佑承的声音像是撒娇一般,“为了请罗顿尔医生来光城,我真的废了很大的力气。好累啊。不过好奇怪,抱着你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累了。好舒服啊。”
“你去美国请医生干什么?”宋葎草疑惑地问。
“当然是为了你啊。”
宋葎草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开男人的怀抱,“我说了不会接受治疗,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啊!”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形象尽毁,让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你明白么?”宋葎草冷哼出声,“你怎么会明白?如果你明白,就不会强迫我接受治疗。”
“我明白。”薄佑承重重地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接受治疗。”
“那你听着!我绝不会接受治疗!”撂完话,宋葎草抬起脚步往前走,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臂,“宋葎草,只要有一线希望你就不要放弃,生命可贵,难道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你真的甘心么?”
宋葎草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不甘心又能怎样。”已经是晚期了,即使接受治疗也不会活下来,与其接受治疗使自己的外观改变,还不如美丽的死去。
“不要怕,罗顿尔医生他一定有办法得。我们要相信他。”薄佑承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宋葎草的心意却仍未改变,“你别说了,总之,我不同意。”一双眸子充满了疲惫,“我困了,想回家睡觉。”
薄佑承红唇张了张,叹了一口气,“好。”他知道,宋葎草一时是不会改变决定的,但是,他也不会放弃。
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再次与她邂逅,他无法接受,她就这样离去……也不允许,她的离去……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郁金香胸针,薄佑承给宋葎草戴在胸前,“这个送给你,从美国给你带的礼物。你戴上很好看。”
宋葎草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摘掉,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么灿烂的颜色,她不讨厌。
宋葎草,一个婚姻失败的女人,内心千疮百孔,像一个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想要打开她的内心,他需要做的还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