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宋葎草约了江氏集团的江董一起去骑马。
换上黑色的骑马装,宋葎草抓着缰绳纵了一下没有上去,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又开始了。
而且,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
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江柏杨立刻担忧地上前,“宋董,你怎么样?”
“没事。”宋葎草用力甩了甩脑袋,伸出手示意自己没事。
骑马从小就是宋葎草的强项,可是今天却像是个生手,又抓住缰绳纵了两下还是没不去,只好让师傅走过来推她一把,才稳当地坐在马背上。
“宋董,你真的可以么?我看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没事的江董。”宋葎草碰了碰马肚,马通人意地迈开腿跑了起来,而且越跑越快,她眼前一黑,景象都剧烈晃荡了起来,双手一个没抓紧,身体失去平衡,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宋董!”江柏杨和几位师傅立刻冲上前。
“没事,我没事。”宋葎草鼻血又涌了出来,她用力捂着,鲜红地血从指缝里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江柏杨一看慌了,以为是宋葎草从马上摔破了鼻子,“快拿纸啊!”
有人连忙拿来纸巾递给宋葎草,江柏杨将宋葎草扶起来,“宋董,我们快去医院!万一鼻骨断了怎么办!”
“我没事,真的没事。”宋葎草用力挣开,感觉血止住了,手抓住缰绳,想要纵上马背,却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笨过!
像是赌气似的,宋葎草又尝试了一次,依然摔了在地上。
“宋董,今天你太累了,先去休息会吧。”
宋葎草哪里会听的进去江柏杨的话,再一次想要去尝试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几道车子急促地刹车声。
江柏振疑惑地看过去,二十几个西装革履地黑衣男子分散恭敬地站成两排。一个长相俊逸地男人走了出来。
薄佑承看向马场里的女人,“宋葎草!你不要再逞强了!”
宋葎草一怔,回过头,看到突然出现的薄佑承,“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薄佑承淡淡地吐出三个字,“郁金香。”
郁金香?
宋葎草低头看着胸口上那个郁金香胸针,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一把扯掉胸口上的郁金香胸针,她抬起手,远远地扔了出去。
薄佑承皱眉,直截了当地说,“现在才想起扔掉,已经太迟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说了我不接受治疗!”
“所以,我决定绑你去医院!”薄佑承大手一挥,身后十几个保镖迅速上前。
宋葎草见状,眸中不禁闪过一抹慌乱。
这么多人,她根本寡不敌众,更何况都是练家子,输的肯定是她。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眸子扫了一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宋葎草眼疾手快地抓住缰绳用力跃起,纤细地身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双脚用力踢了几下马肚子,看向江柏杨,“江董,抱歉,今天情况特殊,我先走了,改天我一定登门道歉!”马撒开四蹄,犹如一只离弦的弓,向前冲去。
“走开!你们全部走开!”宋葎草双手拿着长鞭,朝着冲过来的保镖挥去!
“啪!”鞭子打在地上,溅起高高的灰尘,鞭声响亮刺耳!
十几个保镖根本来不及阻拦,宋葎草硬生生地冲出一条道来,伴随着马儿强劲的铁蹄响着“嗒嗒”的蹄声,纵身一跃,箭一般冲出了围场!
薄佑承怒眸紧盯着宋葎草快速央离去的背影,咬牙,一字字地从牙缝里挤出音节,“给我追!”
二十几个黑衣男子立刻钻进车子里,如闪电般急速冲去!
蜿蜒曲折地山路上,十几辆车子紧追着前方奔腾地年轻女子。
远处蔚蓝地天空白云翻涌,地上马抖动着长长的鬃毛,四蹄像是不沾地似得。
山路湿泥坑凹,马在下面深一脚浅一脚,宋葎草在马身上颠簸得愈加厉害,屁股也不知怎么坐,但是却不敢让马停下来。冷风伴随着呼吸钻进肺里,如针扎一样痛。
她用力抓紧缰绳,尽量压低身子,尽量不让自己从马上摔下来。
“宋葎草!停下来!”身后,约五米的距离,薄佑承坐在旁边,狂风将他的头发高高掠起。
山路下面是汹涌的大海,如果掉下去,后果很可怕。
该死的。
这样很危险,她知不知道!
然而,宋葎草根本不理会他。
“追上去!你们快点追上去!”薄佑承沉声发号施令,几十辆车子加速到底,一前一后的追赶!
马跑的在快,也没有车子跑的快。跑出一段距离,马似乎颠的累了,速度开始慢下来。身后的车子立刻追了上来。
“宋葎草!你听到没有!我让你停下来!”薄佑承眸子里闪着显而易见地关心与担忧。
“你做梦!”宋葎草扭头看了他一眼,距离已经不足二米,她忽然用力踢打了一些马肚子,马受惊,疯狂直冲。
前方出现一个急转弯。
宋葎草根本来不及让马停下,只是下意识地勒紧缰绳。
“嘶!!”
马脖子使劲往后仰,前蹄高高抬起,双眼上翻,瞪得老大。鼻子里呼呼连叫着还打着颤音。
宋葎草眸子惊恐地瞪大,身子猛地失去平衡,整个人离开马背,掉了下去!
下方,蓝到发黑的海水,不断地汹涌波动,像一个巨大的无底深渊,拥有着吞噬万物的可怕力量。
“宋葎草!!”薄佑承震惊地伸出手冲着她大喊。
强大的冷风,冲掉了宋葎草的头盔,头发刹那飞扬在空中,带着几分凄美。
衣服被风高高鼓起,肆无忌惮地直灌入她的衣服里,接触到肌肤,刀割一样痛。
感受着身体直线下沉,宋葎草心里涌出深深地恐惧。
第一次,如此害怕。
本以为她还有三个月的生命,而如今,她竟是连今天都过不完了!
救命!救命啊!
她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她不可以死!!
“宋葎草!”薄佑承想都没想,倏然站起身子,没有一丝迟疑的从车子里直直跳了下去。
“薄总——!!”
二十几个黑衣男子全部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不敢相信薄佑承为了那个女人,竟然不要命的跳了下去。
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几乎都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动作。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里的人已经空了!
“不要啊!薄总……”黑衣男子们惊愕的冲着翻涌着巨浪的海水嘶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宋葎草——!!”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震人肺腑的嘶喊声。
她抬头,看到上方的男人,蓦然浑身一震。
他竟然,为了她跳了下来?!
薄佑承,他疯了么?!
妈妈,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人爱我么……爱到深入骨子里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男人的头发被风凌乱,充满了不羁,漆黑透亮的眸子紧紧地凝着她,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
他朝着她伸出手:“抓住我!”磁性的嗓音,深沉有力,直透心扉。
他的手,宽厚修长,每一条清晰的掌纹分划得手掌十分漂亮,指甲被修剪的整齐干净。
像是着了魔一般,她不可抑制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