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的。”宋葎草冲着他笑。
薄佑承态度坚决,“我绝不会吃的!”
“你确定?”宋葎草打开盖子,用叉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泡面,“好好吃吼!”
男人直接扭过头,不去看她。
宋葎草笑了一下,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泡面,往嘴里又塞了一口,“真好吃吼!某人享受不到真的太可惜了!”
某人正看着窗外,俊逸的脸上充满了不屑。
“其实呢,我以前也不吃这种垃圾食品的,不过尝试了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就爱上了。”前世,她也是很挑剔的,每天吃的食物都很精致,可是现在她觉得,前世的自己真的白活了,太多美味没有吃过,太多地方也没有去过!
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就要肆无忌惮的活下去!
“我不吃!”某人言简意赅的吐出三个字。
“不吃算了!”她总不能硬塞进他嘴里吧。
宋葎草知道薄佑承的嘴很刁,而且还特别坏,吐出的来话像刀子一样。
很快,宋葎草一桶泡面就吃完了,顺便也将薄佑承那一桶泡面给吃了,总不能倒掉吧,不然太浪费了!
“给你这个。”宋葎草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盒压缩饼干,薄佑承刚才什么都没有吃,她怕他晚上会饿。
“如果困了就睡吧。”她订的是卧铺。飞机票太贵了,刚给薄佑承做完手术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钱,现在只能委屈一下了。
“我第一次睡卧铺。”许久不说话的某人,终于开了口。
“我也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做飞机去很多地方,法国,美国,巴黎,因为我要经常去国外谈……”宋葎草意识到什么,连忙止住了口。
果然,薄佑承疑惑的拧起了双眉,“你以前经常坐飞机去国外??”他怎么记得这个丫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薄家。
宋葎草干干的笑笑,“在梦里。”
“我想也是。”
辽阔的田野上,长长的列车,迎着大风,如同脱缰的野马似的往前奔驰着。
随着夜幕的降临,困意也一点点来袭。
宋葎草躺在卧铺上,看着对面坐在卧铺上的薄佑承,双眸依然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困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不困。”这个卧铺太硬了,薄佑承觉得太隔了。
“对不起。”宋葎草知道对他来说,真的太不易了,“这样,我们上面这个卧铺没有人睡,我把被子给你拿下来,垫在你的卧铺上面,这样比较软一些,就不那么硬了。”
“不用。”薄佑承语气依然淡淡的。
宋葎草已经将被子拿了下来,看向薄佑承又说,“你快点站起来,我帮你将卧铺重新铺一下。”
薄佑承只好站起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以免自己碍事。
宋葎草动作很是娴熟,铺好褥子,又铺上床单,没有几分钟就铺好了,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薄佑承在一旁看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眸底,似乎多了一丝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情绪。
“好了!”宋葎草转身笑着看向身后的男人,“这样你睡觉的时候就不觉得硬了!”
“那你呢?”
“我。”宋葎草笑了笑,“我皮厚着呢,躺在上面根本没感觉。”
“属猪的是么?”
“不是,我。”她忽然反应了过来,“你骂我?”
“我没有啊。是你自己说你皮厚的。”
“你,你欺负我!我不理你了!”宋葎草躺在卧铺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薄佑承。
薄佑承也没有在说话,双眸依然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薄唇轻抿在一起。
排了那么长时间的队,在加上火车的轰隆声有一种催眠的力量,宋葎草很快就睡过去了,她真的是太累了。
夜幕降临,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卧铺太窄,宋葎草翻了一个身,身上的被子几乎都掉在了地上,薄佑承看了,将被子捡了上去,还没有两秒钟,被子又掉了下来,哦,原来是宋葎草又翻了一个身,薄佑承又捡了起来,结果还是一样。
有些无奈的干脆在卧铺边上坐了下来,防止宋葎草一个不小心翻到地上,大手又顺便将被子将她小小的身子裹的严严实实。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浅浅的,不带任何情愫。
他自己变得好安静,就这样注视她很久很久,冰冷的眸子里露出罕见的柔和,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泰山是名片,以“拔地通天之势,擎天捧日之姿”巍然屹立在齐鲁大地上。
孔子“登鲁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佳句流传至今。
每天都有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到了晚上并不会减少游客,因为许多游客都会选择夜爬,这样明天一早就可以看到日出。
到了泰山,宋葎草给薄佑承买了一根行山杖。
哦,还有又还有两个闪闪发光的恶魔角,一个戴在自己头上,一个戴在薄佑承的头上。
某男一脸不悦,“你买拐杖什么意思?还有这个恶魔角好难看!”
宋葎草笑,“这不是拐杖,这是行山杖,而且你看这个行山杖是那位老人亲手刻的呢,你看这上面的花纹,每一个转角,都充满了艺术。还有这个恶魔角你难道不觉得可爱么?而且,你个在黑夜里会发光,不易走失的。”
薄佑承拿下头顶在黑夜里发着荧光的恶魔角,眸子暗了一下,“这个我以前戴过。”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呃……
“我瞎猜的。”宋葎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薄佑承没再理她,抬手戴在了头上,往前走去,宋葎草连忙跟上。
一阵凉风拂来,夹杂着山林里独有的清鲜空气,如此的沁人心脾。
树木被风吹的摇晃不停,声音很是悦耳。
来到这里,让人心情都变好了。
然而越爬越高,山路也变得越来越险,累得宋葎草直喘,再看看薄佑承,他似乎真的很吃力。
“来,我背你。”宋葎草跑到他前面,缓慢附下身。
“不用。”薄佑承的体力自然是和以前比不了的,即使这一点他很不想承认。
“别逞强,说我你要听我的。”宋葎草不理会他,拉住他的两只手臂勾住自己的脖子,身体一个使力,将他背了起来。
“喂!你是女人么!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身体猛然一轻,薄佑承意识到自己身体已经悬空。
“我吃的多,所以力气也多!”
宋葎草说的很轻松,其实真的一点也不轻松。
薄佑承一米八九的个子,而宋葎草只有一米六,而且体重不足90斤。
背一个大男人,可想而知的艰难。
每一步,都竭尽全力。
但是,每迈出的一步,宋葎草脸上都挂着笑容。
加油!努力!
为了薄佑承,宋葎草你一定不能倒下!
到十八盘,宋葎草累的一点都走不动了,定眼往上一看,笔陡的石级,石级两边的铁链似乎是从天上挂下来的,叫人头晕目眩。
周围有不少是在一旁休息的游客,像是正在为爬十八盘积聚力量。
“放我下来。”这四个字,薄佑承说了不下十遍,宋葎草全当没有听到。
“喂!你耳聋了么!”薄佑承语气很差,这个女人,竟然敢当他是空气。
“宋葎草,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我告诉你,这是你心甘情愿背我的。”
“你闭嘴!”宋葎草额头出了一层汗,胸腔不停地剧烈起伏,被吵的耳膜疼,反射性的怒吼一声。
薄佑承愣了愣,晃过身,一股浓浓的怒气在胸腔里不停翻涌!
这个女人,她胆子也太大了!
竟然,竟然还吼他!!
“喂,宋葎草你这个死女人,你刚才是在吼我么!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
宋葎草深呼一口气,咬牙奋力的往上爬。
加油加油!
绝不能倒下!绝不能!
宋葎草,如果你倒下了,薄佑承他就会随你一起倒下,他会疼!
格在这一时刻。
终于到了中天门,宋葎草汗水直往下流,重重喘了一口气,将薄佑承放了下来。
身边的游客个个满脸倦意,有的在歇息,有的在小摊上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宋葎草要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还未端上来,她就将一次性筷子劈开给了薄佑承,“这家买的面好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这家的面很好吃?”薄佑承看到这个地方,不止只是熟悉而已。
他的目光太犀利,她有些不敢去看他深幽的双眸,扭过头,喝了一口塑料杯子里的白开水,“你看这里吃饭的人这么多,生意这么好,肯定很好吃!”
“……”薄佑承不语。
很快,两碗面就被端上桌。
宋葎草吃的很香,没注意薄佑承,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看到对面的女人胃口大好的模样,薄佑承看了一会,深幽的双眸微略潮湿。
站起身,他转过身,喘息了一口气。
他好想她。
“你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一直专心吃面的女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薄佑承顿了一下,转过身,淡漠而平静的眸子像无风的水面,一丝情绪都看不出。
“你怎么不吃了?”
“你怎么不吃了?”宋葎草反问。
“走吧。”
薄佑承没有回答她,轻轻的转身,往山里深处走。
越走两条腿愈发酸痛,宋葎草都觉得受不了,更何况是薄佑承。
在半山腰住下,打算明天四点做缆车到达山顶。
日出五点左右就出来了,这样便不会错过日出。
山上的旅社条件不太好,是不足10平方公里的标准间。
而且只剩下一间房,无奈,宋葎草与薄佑承两个人只好挤在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小床上。
“喂,我告诉你,不许越过这个枕头。”薄佑承往两个人之间放了一个枕头,冷冷地说。
“哦,我知道了。”宋葎草冲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也翻过身去。
刚闭上眼睛,身子的被子被扯走了,宋葎草扯了回来,又被扯走了。
“你故意的!你欺负我!”宋葎草不满的说。
“……”薄佑承依然背对着她,宋葎草怒气更甚,猛地弹坐起身,看到他那张安静的容颜,她一下安静了下来。
他已经睡着了。
今天,他走的路太多了。
自从做过手术后,他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一定很累。
“晚安。”佑承,我爱你。
宋葎草嘴角不自觉扯出一个柔软的笑容,在他脸颊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然后迅速躺下来,如果让他知道她偷吻了她,一定要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