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擦了一些消肿的药水,宋葎草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失眠了。
因为,她的脸火辣辣的好痛啊!连侧身睡也不能了,因为枕着脸,只会更痛!
薄佑承,你个混蛋!王八蛋!
宋葎草又将那个男人恶狠狠的骂了一遍。
掀开被子,坐起身子,她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双眉不由皱了皱。
怎么办?她真的睡不着啊!
想想明天自己还要早起上班,她就觉得头疼!心好累!
躺下,盖上被子,宋葎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刚闭上眼睛还没有五秒钟,门发生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她皱了皱眉,睁开眼,有些不悦与烦躁的掀开被子,看到面前的男人,不由僵住了。
房间的灯并没有被打开,可是仅一个人影,宋葎草就能够认出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是薄佑承。
薄佑承站在门外,一言不发。
“你来干什么?”宋葎草语气不太好。
头顶的灯光被打开,黑暗里的房间刹那亮如白昼。
强烈的灯光刺痛了宋葎草的双眸,她立刻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等宋葎草放下手臂的时候,薄佑承已经走到了身旁。
深幽等眸子落在她身上,轻轻地问,“我打的你那边脸?”
什么?!
宋葎草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夹杂着怒气的沉冷嗓音如落地惊雷般响起,“我问你,我打的你那边脸?!你耳聋了!说话!”
宋葎草被他一身莫名其妙的怒气吓到了,顿时变得有些口齿不清了,“右,右边。”
他打都打了,还问她这个干什么?再说,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他半夜忽然闯入她的房间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薄佑承蹙眉,双眸紧紧凝着她的脸,语气十分笃定,“不对,你右脸我打了,左脸也打了,而且右脸打了两下。”他忽然一下抓起了她的手,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现在,你打回来。”
“什,什么?”宋葎草浑身都僵住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而今天,他打了自己,竟然让自己打回去!
他,没有病吧?
“你打不打?!”薄佑承看着傻了似得宋葎草,有些不耐烦的问。
“你放开我!”宋葎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打他,她没勇气,也不舍得。
“那你要怎么才可以原谅我?”薄佑承双眸紧紧凝着她。
“不需要!你给我走,我现在要休息了。”
“我不走。”薄佑承的声音坚决有力,一字一字都格外清晰。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你宋葎草不原谅我,就会赖在这里一直不走。
“你无赖。”
“没错,我就是无赖。”
“你!”宋葎草咬牙。这个男人,大半夜找抽,还真是神经病!
她本来就睡不着,如果打了她,更会心疼的睡不着!
“我不打,我要睡觉了,我原谅你了,你也回房间去休息去吧。”
“不,我不同意。”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宋葎草简直要抓狂,掀开被子下了床,用力将薄佑承往外推,“你给我出去!出去!”
“不,我不走。”
“你出去!快点出去啊!”竭力将薄佑承推出门外,宋葎草立刻关上门锁上。啊,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躺在床上嘴角露出笑容!
然而,下一秒,敲门声又响起。
“开门。”是薄佑承的声音,宋葎草听到,立刻皱起了眉。
这个男人,还没完没了是吧!
毋庸置疑,薄佑承一直是一个清冷孤傲的男人。
从来都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从来不加掩饰对她的讨厌,可现在竟然会因为打了她而自责愧疚,要让她打回去?
还真是和以前对她不同了。
打开灯,打开门,宋葎草看着站在门口的薄佑承,正要开口的时候——
“这个给你。”薄佑承将一个药膏塞给她。
宋葎草低头一看,不由怔住。
竟然是一只消肿药膏!
唇瓣抖动,“你这是在心疼……”
薄佑承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别多想,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内心好受点而已!”说完薄佑承转身就走。
哼!
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双眸之中,宋葎草两个腮帮子鼓鼓的,都是气的!
关上门,看着手中的消肿药膏,心里
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暖流。
意识到自己的内心的变化,宋葎草顿时有些懊恼起自己!
啊!宋葎草你没救了!
那个男人打了你,然后给了你一支消肿药膏,明显就是打了你一巴掌又给你一颗糖的人,可是你竟然还感激她!
宋葎草,爱情让你变傻了!没错,而且还傻的不轻!
进入十一月,天气变得越来越冷,薄佑承的生辰临近,宋葎草想就给他织一条围巾,在他生辰那天送给他。
薄佑承一向清心寡欲的,他喜欢什么,她不知道,但是他需要什么,她却是知道的!
今天下午,从餐厅下班后,她专门去买毛线。
市中心万康商场,有一家颇有名气的毛线专卖店,白平方米的店面,不算大,但是每天都有许多客人都在挑选毛线,因为这家店有着近二百款全进口毛线,颜色五彩缤纷、鲜艳各异,满足了客户的需求。宋葎草差点看花了眼。
训练有素的导购小姐彬彬有礼地询问道,“请问想买什么样的毛线,织什么用的,需要我给你介绍吗?”
“我想织围巾,送给我老公。”
“这里有黑色,咖啡色,灰色……都很适合给男性织围巾。”
“好的,谢谢,我先看看。”
大部分空间是商品区,没一层的柜台,都摆放了圆形的毛巾。
有一角被透明玻璃隔离成编织吧,几个老师在指点着客人如果去织。
“你们还可以教么?”
“当然了。”
宋葎草笑着说,“那可太好了!我从没织过东西,一点经验都没有,怕自己会去看书和视频学学不会,有老师指导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看过去,没一款毛线都很好看,但是那价格还真是让宋葎草咋舌。
便宜的也有,但是一分钱一分货,价格贵的质量也是没话说,拿在手上一摸就能够感觉到不同,质地,手感柔滑,颜色鲜艳又柔和,那些廉价的自然是不能比的。
宋葎草选了一款咖啡色的婴孩毛线,手感特别舒服,而且经过抗过敏处理,一点也不刺激婴儿的幼嫩肌肤。
之所有选咖啡色,是宋葎草觉得这个颜色很薄佑承的气质很相配。
价格自然不便宜,但一向节俭的宋葎草买得毫不犹豫。
如果买给她,自然是舍不得,可是买给薄佑承,多少钱她都会买的。
请老师教自己织一个新鲜花样,宋葎草学了一会儿,看到时间也不要了,就匆匆赶回家煮饭了。
此后每天下班之后,宋葎草在匆忙就往毛线店赶。
她没有编织的经验,学起来比较困难,而且她真的不太擅长做这种事情,手特别笨拙,如果再不去认真去跟编织老师学习,压根不知道第一线怎么织。
宋葎草学的很认真,一点一点地跟着老师学如何起针,加针,收针……将这些基本的针法学会了,她才开始跟着学编织花样。
每天晚上回到家里,宋葎草不厌其烦地把白天在店里跟老师学着织的那几行全部都给拆了,自己在按照老师教的重新织一遍,这样她就会更加熟练,才能织的更好。
从起针那行始,她细致地一针一针去织。
勾几下,停一下,仔细确定没有漏针和织错的地方,再接着织下去。
可想而知,她都速度有多慢,而且很费眼力,盯的时间久了,眼睛又痛又酸,但宋葎草却得很开心。阳光下,整个人像是一幅欧洲古老的美丽油画……
眼睛累了,胳膊酸了,宋葎草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看着手中的未成品,一排排毛线紧密挤在一起,凹凸有致,唇边是浅浅梨涡的笑。
每天,宋葎草把织针毛线装在包里带来带去,生怕被人发现了。尤其是母亲,又该唠叨她了。
今天薄佑承回来的有点晚,些许是公司事情太多,她笑着迎上去,接过他脱掉的西装,“饭我已经做好了,热水也放好了,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忘记告诉你我已经吃过晚饭吃了,与客户一起吃的。我去洗澡了。”换上拖鞋,薄佑承径直走向浴室。
今天她做的全是他最爱吃的菜,没想到他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了,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抬起手准备将手中的西装挂在衣架上,却看到他袖口的金属纽扣线有些松了,宋葎草就去房间里找出针线盒,来到沙发上,准备重新缝一下。
“小草,先吃饭吧。”宋桂淑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的紧盯着细小的针眼,穿了好几次都没把线穿进去,像是较上劲了,不死心的继续穿着,宋桂淑微微皱起了眉,“吃过饭后我来缝。”
“不行!我要亲自给他缝!妈,我不饿,你先吃。别管我。”宋葎草心思全都在这件外套上。
“哎。”宋桂淑又皱了一下眉,知道她不会听的话,将一些饭菜给宋葎草放入锅里,以免凉掉。自己坐下来吃过晚饭,去厨房将自己的碗筷刷洗出来。
沙发上,宋葎草把线上的毛头都给拽下来才穿进去。
在线的末端打上结,捏着那根细细的银行,穿第一针线。
轻飘飘的银针,在她的手里却好像很重很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