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苒苒刚开口要询问,病房门口便匆匆赶来两家父母。
最先赶到面前的是一脸担忧叶念义,身上的警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一定是才从警局赶过来的。
不过发言的却是她妈,“苒苒,伤到哪儿没有?”
封效丞紧随其后,见叶苒苒额头贴了纱布,心疼得不行,回头便狠狠瞪了无辜的封修一眼,责备道:
“我让你好好照顾小苒,你就是这样听老子话的?”
叶苒苒安抚般看一眼叶念义,随后拍了拍母亲的手轻声道:
“我没事的,小伤。”
“伯父,封修他手上也受伤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
不是封修的话,她现在指不定还在海里扑腾。
封效丞狐疑的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是吗?你也受伤了?”
封修轻咳一声,将手收在身后:
“不碍事,苒苒没事就好。”
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旁坐着的齐景止眼梢堪堪略过一心只关注着自己女儿的叶念义,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随即站起身来朝叶苒苒笑道:“既然家人来了,那我就不多留了,先走了叶律师。”
“这位是?”
叶念义目光尖锐的扫过衣冠楚楚的齐景止,心头闪过一抹熟悉的感觉,却快得让他抓不住。
“一个朋友,多亏他正好路过,我们才能这么快到医院来。”
叶苒苒边介绍着,边压下心中的怀疑。
种种疑点连成线便直指一个线索,可现在她却没机会询问。
懊恼的叹了口气,叶苒苒的目光下意识的投向封修那边。
却没想到封修好像一直注视着她,她一抬头,两人的目光便在空气中两相对接。
不知道为什么,叶苒苒下意识的收回目光,心跳却加快了许多。
封效丞注意到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互动,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呵呵道:
“还是得多谢了苒苒朋友啊,年轻人,还是少往郊区跑,太偏了!”
封修哪里会听不出封效丞的言外之意,却冷笑着看向齐景止,若有所思道:
“说的是,齐总以后还是少往郊区跑的好,不安全。”
齐景止转头看他一眼,随即扯了扯嘴角,表情不变对叶苒苒说道:
“叶律师,改日再来看你,先走一步。”
现在这么多人,也的确不是一个问话的好时机。
叶苒苒只好道了谢放他离开。
齐景止刚走,叶念义便低声呵斥道:
“看你一个律师,也能把自己整受伤!”
语气责备,那饱含风霜的眼中却满是心疼。
叶苒苒无奈的戳了戳额头:“爸,小伤,何况封修也受了伤,我看我待会儿就能回去了。”
话音刚落,替她处理完伤口在一旁收拾工具的小护士便脆生生的道:
“不行!你伤到的是头部,得留院观察有没有脑震荡,至于那位先生……”
小护士娇羞的抬了抬眼睛,看向座椅上帅得一塌糊涂的那位男人,轻轻说道:
“那位先生倒是可以出院,只是一些皮外伤。”
叶苒苒看着小护士一脸怀春的模样,不可思议的挑了挑眉。
谁说的红颜祸水,这蓝颜不也挺祸水的么。
封修却一脸不在意,神色冷淡,听了小护士的话后反而还上前仔细检查了叶苒苒的伤口。
“你干嘛?”叶苒苒防备的看着一脸严肃的某人,这人怎么也不注意场合的,周围爸妈都在,说检查伤口就检查伤口了。
轻轻触了触包扎好的地方,听得叶苒苒吃痛的一声‘嘶’他才收了手。
“要真整个脑震荡后遗症出来,我是不还得对你负责?”
按照法律程序来说是这样的没错。
叶苒苒却极快的否定道:
“不用!”
“恩。”满意的点了点头,垂眸看了眼自己干净的指尖,低沉的嗓音缓缓道:“那我倒是省了一笔钱。”
“……”
叶苒苒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偏头对一旁星星眼的小护士无语道:
“麻烦您带他去办出院手续吧,我头疼需要休养。”
小护士立刻裂开嘴角笑得一脸欢喜:“您跟我来这边。”
封修和封效丞随即去办出院手续,叶念义冷哼一声: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叶苒苒就知道她父亲这边不好糊弄,只好老实道:
“爸,你别管,我今天只是和封修去查地皮的资料,不小心遇到意外了。”
“林义出事那块地皮?”
就知道她爸对林义那事念念不忘,叶苒苒叹了口气:“不是,但我在查,反正您别管,让我自己捋一捋吧。”
打发走了叶念义和母亲,叶苒苒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脑仁真的有点疼。
手心轻轻的覆在额头上,感受着淡淡的暖意传出。
那辆跟踪他们的面包车,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齐景止又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还是说,他一直跟在面包车后面?
说巧也不巧,毕竟那是齐景止的地皮,老板去看自己的地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了,不得不让人怀疑……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想着白天的事情入了眠。
第二天,叶苒苒是被空荡荡的胃催醒的。
又饿又渴,口干舌燥的叶苒苒半眯着眼睛捞了桌面上的水壶倒水。
蒋颂清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连忙放下手中的鲜花上前接过了水壶给她倒水。
“怎么没有照顾的人?”
叶苒苒接过水杯便如饥似渴的灌了一杯下去,又要了好几杯才缓和过来。
“爸妈一直守着我也不是个事,也不是要命的大伤,我就让他们回家去了。”
“嗯。”蒋颂清拉过凳子坐在病床旁。
叶苒苒恢复了一晚上,脸色倒是如常,只是精神不太好。
他叹了口气,随手拿了旁边的苹果开始削,问道:“好好的怎么整到医院来了?”
叶苒苒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她看向蒋颂清,轻松的笑了笑:
“齐总那地皮,我不太清楚,去了解了一下实地情况。”
蒋颂清低头削苹果,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那怎么又和封修一起的?”
不是齐景止告诉他,他还不知道他这好徒弟这么能耐,竟然和封修扯到了一起!
蒋颂清步步紧逼,叶苒苒却不急不慢的如实答道:
“我没车,封修要送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师,这有什么问题吗?”
蒋颂清今日问话咄咄逼人,她又不是囚犯,他却搞得在审问她一般。
察觉出叶苒苒语气中的不满,蒋颂清松了松脸色:
“我是关心你,你就专心帮齐景止拿到地皮就行,不要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
叶苒苒明亮的眸中闪过莫名,是怕她发现真相还是真的怕她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