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用冷水泼她还是不醒?”一个粗使丫鬟打扮的妇人朝着另一个穿着绿色纱裙的女子问道,一脸疑惑。
“是奇怪,要不,我再去问问娘?”绿色女子道。
“是吗?人还未醒?”她话音刚落,门外一道略显沧桑的女音响起。
两人皆抬头,看到一衣着华丽,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和一干丫鬟走了进来。
这里是左相府的私牢,阴暗,潮湿,墙壁凹凸暗沉,四周屡屡有蜘蛛、毒虫、老鼠等出没,此时这里只点了一盏昏沉的油灯,光线昏黄逼仄,罩住躺在牢狱中的一个女子。
正是白子鱼。
此刻,白子鱼依旧还是一副酒醉的模样,躺在这牢狱的干草之上,睡得正酣。
方才那粗使妇人已经泼了两盆冷水,白子鱼却只是呷了呷嘴,模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来的中年妇人眉眼精致,华发多生,银如珍珠,隐于其中,一副贵妇气质,正是左相府中的大夫人,靖妃的娘亲,利杨氏。
“再泼一盆!”利杨氏冷冷发话,毫不留情。
“遵命。”粗使妇人听令,立即提来一盆冷水,索性从头开始,将白子鱼全身浇了一个遍。
睡梦中的白子鱼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伴随着一句爆粗:“奶奶的,谁把洗脚水乱倒乱浇啊!”
骂完这一句,白子鱼才睁开眼悠悠醒转。
眼前的一切黑黑沉沉,显然,白子鱼的眼睛也还未适应这种黑沉的光线,一时眨了好几下,才隐约看清楚前面站了一堆女人。
明晃晃的配饰,华丽丽的服装,一时闪瞎了白子鱼的眼。
“敢情我又穿了一次?”白子鱼揉了揉眼,心内惘然。
眼前所有的女人全部用冷冷眼神盯着她,尤其是站在中央的一个中年妇人,一双艳丽的吊梢眸,死死看她,仿佛要将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请问这是哪儿……”白子鱼迷糊发问,隐约觉得这群女人皆来者不善。
“嫣儿,你瞧仔细这张脸,听说她叫白子鱼……”眼前那中年妇人突然发话,对着身边一位绿衣女子道,话里透着阴狠。
“娘,这张脸仔细看还颇有些姿色,瞧这身段,端的一副勾引男人的货色!”那被唤为嫣儿的绿衣女子凑上来探究白子鱼这张脸,边看边啧啧叹道。
白子鱼蓦地觉得眼前放大了一张女子的脸,这张脸有些圆,脸颊两边嵌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眸如杏核,肌肤白皙,本来一张挺可爱软萌的脸,但因了此刻那般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白子鱼越看越觉得自己总是将这张脸往某种动物脸上凑,譬如她熟知的熊大或者熊二两兄弟。
“那个-----你的这张脸也长得很喜感。”白子鱼朝着这张脸轻笑,大方回礼。
“你说什么?”正觉自己占着上风的利嫣儿骤怒,“你什么意思?”
白子鱼干咳两声,往四周一打量,顿觉四周一种腾腾的杀气扑面而来。
她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十分讨人喜欢。”
“这句话我还是爱听的。”利嫣儿释然,但随即却被中年女子的一个不耐的眼神又重新激起了愤怒,“你这贱人,如果不是你,我舅舅就不会惨死!”
这句责骂突如其来,轰得白子鱼一脸懵逼。
她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初来乍到,何时得罪你舅舅?”
“嫣儿,无需和她废话!”利杨氏走了过来,满脸冰霜,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子鱼道,“这小蹄子油嘴滑舌,绝不是省油的灯,不如就直接在这里——”
她停了一停,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