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菀之连夜开车送我回了B市,酒店内,她去登记房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酒店大堂里。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转头看去,看见一个英俊不凡的男人站在我身后,我不认识他,可是他满脸的笑容却让我觉得他认识我。
“ZSAZSA。GABOR?”
我看着他,不知所以,这个男人相貌英俊,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平凡的那种人。
而且他身边还搂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娇艳的女郎,女郎就那样像是无骨树懒一样靠在他身边。
“我认识你吗?你好像认错了。”
他是用英文叫出那个名字的,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甚至感觉到一丝慌乱。
男人笑道:“我没有认错人,你以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叫做莎莎。嘉宝。”
我凝着他,“我很确定我不叫这个名字。”
“是,你忘记我们在法国里昂的一家酒吧里喝酒的事了吗?”
又是法国,我快被这个两个字搞出神经病了:“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做介绍:“我是Paris,中文名字叫陆诤。”
“你好。”
他的目光往我周围看了看,“你跟璟鑫来的吗?”
他认识陆璟鑫?
“你认识陆璟鑫?”
“何止认识,他是我堂弟。”
陆诤说着,见我有些尴尬,他也不在问陆璟鑫了,而我却已经充满了疑问:“请问,你跟我在法国认识吗?”
陆诤点头,姿态随意却不是失潇洒:“我说了,那时的你叫ZSAZSA。GABOR。”
很奇怪的名字,我为什么会叫这么个名字。
我想他大概是知道一些我跟陆璟鑫的过去,“我以后能找你吗?”
“当然。”陆诤很大方的回答,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金边名片,递给我:“如果你想找我,打名片上的电话。”
我接过名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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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端木菀之走进电梯,她便问我:“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我摇头:“不认识,可是他知道我以前叫ZSAZSA。GABOR,你知道我这个名字吗?”
端木菀之做出了一个认输的眼神,“那时你在英国的名字就很多,那时你太叛逆了,ZSAZSA。GABOR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什么Lucy,Lillian,Lisa,等等等等,你都用过。”
“为什么啊?”
我用这么多名字来干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叛逆。
端木菀之摊手,在走出电梯那一刻,她说:“谁知道,反正那时你简直就是一个问题少女。”
这点跟陆璟鑫说的差不多,他虽然只是说我那时很有个性,但是也大致能在他的语气中听出我当时确实像是问题人物。
就连端木菀之也这么说,我就越加对自己以前那种生活状态感兴趣了。
“你知道我以前在法国住在哪里吗?”
端木菀之想了想,“以前我给你打电话,你跟我说过,我记下来了,我找找应该能找到。”
我随她走出电梯,走进套房中,“你觉得我回来这,是对的吗?”
“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像是我以前跟你爸离婚的时候,所有人都跟我说不能离婚,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离婚,况且你爸那么有钱,对我也很好,很多人都劝我,不要便宜外面那些女人……”
端木菀之将她那套昂贵的皮草大衣脱下,扔在了沙发上,牵着我手,让我坐在她身边。
“我说的感觉,就是终于自己的心。”
她伸出手指,指着我心脏的位置:“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去做,不然一辈子都会后悔……当初我也想过,如果不跟你爸,离婚,我可能还是会幸福富足的过完一辈子,可是越是这么劝自己,我的心就越难受,越纠结,如果不离婚,我想自己也会后悔一辈子,你猜离婚后,我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那我这次来找他,也没有错。”我说。
“当然没错!你这次来是挽回这个男人,只要是你内心想要做的,我都支持你,而且想做就去做!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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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
雪娥莱州,距离城外一百公里的某监狱,这是陆琏城三十年后第一次来马来西亚,马来西亚是个很美丽的国家,可是对于陆琏城来说,这个国家对于他来说有着很不好的回忆。
他这次来是为了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会在这座守卫森严的监狱中度过一生,今年是她坐牢的第三十二年,陆琏城记得很清楚。
安静而死气沉沉的拘留所中,陆琏城第二次见到了这个女人,三十年过去了,这个女人再也不像三十年前那么的明艳照人,白发爬满两鬓,现在就是一个平凡的坐牢的老妇人。
她坐下后,看了陆琏城一眼,陆琏城眼中则是闪过一丝复杂与内疚,“你还好吗?夫人。”
陆琏城习惯性的叫她夫人,在马来西亚这是对上流社会女性的一种尊称,也是陆琏城对于这个女人保有的最后一点尊重。
“我很好,好的我会长命百岁,看着你们陆家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妇人的声音沙哑,沉闷,带着最深的诅咒,陆琏城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我不能为我父亲做出任何的解释,因为任何解释对于你来说,都是一种掩饰,开脱。”
“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的人,竟然还能大富大贵这么多年,真是老天没眼!”
“夫人,请你不要这么说。”
妇人阴森森的笑起来,“你回去告诉陆林勋,他欠我的,我迟早都会找他讨回来的。”
“夫人,我父亲说,如果你能够放下对他的仇恨,而且发誓以后都不再提起见我弟弟的事情,他会将你家在马尼拉的产业还给你,还能向马来西亚政*府求情,让你减刑。”
妇人的眼神忽然疯狂起来,说话时更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恶鬼一般,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阴狠的一双眼睛看着他,“你以为他这样做,就能让我原谅他,太天真了吧,我失去的一切,包括我深爱的家人,我的孩子,我失去了一切,他却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十年……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出去找他报仇!”
说着,妇人将自己半边垂落下来的白发撩起来,让他看见自己那半张被火烧成树皮一般的脸,“看看,我变成这样,全都是拜你父亲所赐!”
陆琏面对这么一张狰狞的脸并不害怕,她当年一气之下,将家中烛台打翻,最后导致家中父母,兄弟姐妹,佣人,园丁,二十几人葬身大火,这笔账,如果算在自己父亲头上,似乎太过于牵强了。
“夫人,应该带到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狱警那里有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明白了,可以打电话给我。”陆琏城说完,起身要走,妇人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陆琏城转身,“还有事?”
妇人笑道:“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
陆琏城:“他很好,这么多年来,爸爸很器重他,一直给他最好的。”
妇人仰起头,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光泽的玉石一般。
“他叫什么名字……”
陆琏城眼神低沉下来,说:“这个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说完后,陆琏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铁门,然后消失在监狱的长长走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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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一间顶级红酒会馆——sura
这间会所是陆诤开的,平时除了用来会友之外,会员入会条件也是相当的严苛,而陆璟鑫是会所的第一位会员,身份尊贵,在会所也是通行无阻。
陆璟鑫在这里也不少的藏酒,每当苦闷的时候,他倒是喜欢来这里,根本陆诤喝两杯。
“我昨天可看见她了。”
陆诤说着,手却已经不自觉的往身边女伴的蜂腰摸去,在她耳边耳鬓厮磨着:“你先出去,等会找你。”
女郎娇嗔的哦了一声,然后就乖乖的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陆诤才打开了话匣子,陆璟鑫却一直看着他,就等着他还想说些什么。
“这丫头以前在法国就野得很,我一直不看好你们……以前你回来了,早就忘记她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谈婚论嫁了。”
陆璟鑫哼了一声,这声更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还有对于陆诤口中那个女人的在意。
“可是没想到我就去了南非半个月,你们竟然又分手了。”
陆璟鑫一直没有说话,陆诤见他不说话,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喂!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堂哥。”
陆璟鑫眼神是阴沉的,开口却已经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不说这个了,我自己会处理……说说南非公司的事情。”
陆诤:“南非那边的公司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就差把钱转过去……”
陆璟鑫:“一个星期之内,我会把钱转过去。”
陆诤:“我说你怎么这么急啊……你小子心里到底打什么算盘!”
陆璟鑫:“你别管,只要把钱给我看好了。”
陆诤:“就怕被你爸知道。”
陆璟鑫:“你把嘴巴管紧一点,就没谁会知道!”
谈完这个,陆诤还是将话题转回到了最初那个问题上:“那个丫头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陆璟鑫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走到落地窗边,声音幽幽的传来:“我不会放弃她,现在分手,只是暂时的。”
陆诤看着他,眼睛瞪大,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你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