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将装灰糖的麻袋打开，一一检看那些灰糖，板了一块放在口中咀嚼，口腔中很快蔓延开一点点糖味，但紧接着还有一点涩涩的感觉，舌头上留下了许多粗糙的纤维，顿时心里就是一喜，这样低劣的灰糖都能卖上二十文一斤，要是白糖，那岂不是翻倍的价钱？
这年代蔗糖提炼技术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而且还只会初级的提炼技术，所以蔗糖才昂贵无比，且极为稀少，一些穷苦人家要吃糖只能吃山上野生的蜂蜜。
要么就吃麦芽糖，麦芽糖甚至还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做饧（xing），而南宋的甜品，就是加了饧的饮料，唐朝时期有个词叫甘之如饴，就是来自于此。
裴二郎和裴大郎把蔗糖搬到院子里去，倒进准备的一个大缸里，小乔眼也不眨地往大缸里加清水，裴大郎、裴三郎都有些失措地啊了一声，就连平时镇定温雅的裴二郎此时表情都有些错愕。
小乔并没理会他们，把麻袋里剩下的一些糖碎块都扔进水缸里，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石灰袋扔进水缸里，拿了几根长长的棍子递给裴大郎、裴二郎和裴三郎兄弟三个，然后不停地用力搅拌。
随着搅拌的时间越久，糖块渐渐融化消失。
小乔看着看呆了裴家三兄弟，道：“别发呆了，赶紧把水缸中的糖块搅拌均匀，用纱布过滤。”
裴三郎觉得有趣，精神一震，拿着长长的棍子，催着两个兄长一起在大大的水缸中搅起来，裴二郎一面搅着水缸，一面有些迟疑道：“小乔，把石灰和蔗糖一起混杂在一起，这蔗糖还能吃么？”
裴三郎也疑惑地望着小乔，“是啊，二嫂，这样蔗糖岂不是毁了？”
裴大郎也看着小乔，眼里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不会，你们只管照着我说的做，保证有惊喜，三郎你去生火，我去叫燕青，跟我一起准备纱布。”
“好，嫂子，那我去烧水了。”裴三郎心中虽疑惑重重，却还是听从吩咐去生火烧水。
将带着石灰的糖水过滤之后，就已经除去不少杂质，灰糖中的粗糙纤维杂质已经少了很多，裴二郎瞧着，若有所思，眼中若有所悟。
但糖水中有一股浓重的石灰味，吃肯定是不能吃了，众人都默默扭头看向小乔。
厨下炉上的火已经生得旺旺的，小乔将一根用铁皮做的导管插入水缸中，这块铁皮是叫隔壁村的打铁匠做的，花了小乔五百个铜板，要是没有裴家提供的铁皮，可能要一贯钱才能做得这铁皮导管。
水缸渐渐冒起无数气泡，二氧化碳正与水缸的石灰结合，生成碳酸钙，往水底下沉。
在场的众人都秉着呼吸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随着气泡越冒越多，水缸中沉淀的白色石块月多。
裴三郎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嫂，嫂子，你这是在炼丹？”
在裴三郎看来只有道馆里那些整天修仙炼丹的道士结庐炼丹大概就是这般情景。
小乔只是摇头道：“别急。”
白色石块越来越多，等水中的白色石块不再生成，水缸中的水渐渐变清，鼻端在水工周围一嗅，再没有石灰的味道，小乔赶紧叫停停，裴二郎把这才把铁皮导管拿下来，停止充气，几人把水缸重新过滤，把白色谁快过滤出来。
“来，你们尝尝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