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要嫁就嫁结巴王爷(3)
顾念Fairy2018-04-15 02:454,296

  从袁真真被厨房列为头一号敌对分子之后,她便把原先用来缠着张婶的时间缠住了静王。静王也不恼,每日里都听着袁真真在耳旁叽叽喳喳的,心里的欢喜也是一日胜过一日。他总以为自己静了这么多年,受不住这热闹,但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他就接受了袁真真留在王府、留在他身边一事。与当初他失势离开京城一样,一踏上青州后,京城里的一切就再也不闻不问,只是定期着人打探一番母妃的消息罢了。

  有时候,静王也会断断续续地问,“不去京城?”

  袁真真很是笃定,“不去,要去也得等咱俩的事定下来了再去。反正你在青州也是闲着,要不跟我回趟家见见我爹怎么样?”

  静王不置可否,袁真真又继续问道,“你呢?你爹娘呢?我也得拜见拜见未来的公公婆婆才好。”

  陈平从旁提醒道,“王爷的爹娘可是当今的圣上和琳妃娘娘。”

  袁真真反问道,“难道我这个儿媳妇不应该拜见一下公婆吗?”

  陈平有些和袁真真说不清楚,“重点不在这,重点是……”

  袁真真回过头,不愿再听陈平解释,对着静王说道,“不知道我爹到时候会不会嫌你是个结巴。”

  陈平惊得目瞪口呆,据他所知,袁真真的爹不过是个地方酒馆里的厨子,这样的人家能高攀上王爷已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袁真真却担心自己的爹看不上王爷。

  陈平有些气不过,“袁姑娘,咱们王爷可是……”

  袁真真就当自己听不见陈平的话,继续对着静王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说了要嫁给你,就绝不会食言的。”袁真真一脸担心静王害怕自己不嫁给他的表情看得陈平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静王什么也不说。一开始他是想让黎青打发了袁真真的,但黎青明里暗里撮合他和袁真真不说,他自己如今也是习惯了袁真真在自己耳边啰里啰嗦个不停。

  黎青曾鸣不平道,“王爷,你未免太喜新厌旧,我多说一句话你都没个好脸色,袁真真从早说到晚你就从早听到晚,这不公平。”

  袁真真得意洋洋,“咱俩能一样吗?”

  黎青蹲在墙角伤心欲绝,陈平却非要再捅一刀,“你不过是个管家,这位可是……哼哼……”

  左右呆在静王府也没什么事,袁真真撺掇着静王上路,随她一道去见父亲。

  黎青与陈平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一左一右把静王架上了马车,不容他出口说句话车夫就扬鞭启程了。

  静王掀开车帘看看,“错了。”

  黎青骑着马在外说道,“没错。”

  静王知道袁真真家住铜官镇,可这马车去的方向却是善州。黎青不以为然,“未来的王妃吩咐了,要一路游山玩水回去。王爷若不同意,还请找王妃说去。”

  袁真真坐在静王身边接过话,“你不能总这么死气沉沉的,这样身子没病都得憋出病来。我们顺道玩一玩,再去铜官镇见我爹。”

  “反正我不急着成亲,你要是急的话,咱们可以先拜天地和夫妻对拜,等到了我家,再拜高堂。”和静王在一起,袁真真早习惯了自说自话,反正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倒也无所谓,只是她这番话听得静王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没能消化得掉。

  袁真真等不到静王的回答也无所谓,自然而然地伏在静王的膝上沉沉地睡着了。

  静王低头看着这个从一见面就赖上自己的人,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甚是依恋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他好多次都想要答应袁真真了,但每次才想开口却又后退了,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又何苦拖累她呢?还好到铜官镇还有一段路,自己总有法子向她解释清楚。

  陈平与黎青现在都深信不疑袁真真会是未来的王妃,一路上打尖住宿全是与袁真真商量。静王虽是默许了,但也越发觉得拖一日错一日,还是要尽早说清楚才好。

  一路走走停停善州也到了,黎青头一次与静王商量道,“王爷,可要去拜会拜会……”

  静王猛地抬头,凌厉的眼光震慑得黎青不敢再多嘴,“我知道……是你。”

  黎青不置可否,当初从青州取道善州便是他向袁真真提议的。陈平一路上只关心王爷的安危和身体是否吃得消,并不多想。而袁真真不知道静王的过往,加之被他一忽悠说善州的温泉天下闻名,自然吵着闹着要从善州走一遭。

  黎青恭恭敬敬地跪伏在王爷身边,静王虽久居青州,但眼光依旧毒辣,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黎青虽停顿了一下,但并非畏惧,而是借着马车颠簸时的响动才继续说道,“王爷这样就甘心了?当初,您才是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

  静王满脸愠色,虽一言不发,但满眼已是风雨欲来。

  黎青不动声色,“楼四爷在庄子里已经备好了酒席,就等王爷您了。”

  静王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些,“不去。”

  黎青淡淡一笑,“袁姑娘要去,她听说楼四爷庄子里的温泉最出名,跳着脚要去看看。”

  “再者,一别多年,您就不想再见一面楼四爷吗?”

  静王听到袁真真的名字后心下稍稍镇静,“你……究竟……想干什么?”

  黎青依旧跪着,此时低头行礼,“我选择王爷从未后悔,也不想让王爷后悔。”他说完敲了敲车壁,车夫应声停下马车。先前闹着要骑马的袁真真疼得龇牙咧嘴,两腿都合不拢了。

  静王透过车窗看到她一瘸一拐的,淡淡地说道,“鸭子。”

  袁真真耳朵尖得很,“孔维,你胆子肥了?你看我还嫁不嫁给你。”马车前后跟着的随从全都拼命忍着笑意。

  静王不愿再看那些人憋得像是便秘的脸色,随手放回车帘,依旧淡淡的声音却从车里飘了出来,“随你。”

  袁真真气冲冲地跳上马车,“我要是不嫁给你,看这满天下还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你个结巴。”

  静王爷缘何不能好好说话,王府里众人虽知道得不详尽,但也都知道个约莫,可即使如此,也没人给袁真真解释一遍,所以袁真真至今仍一厢情愿地认为静王天生就是个结巴,也为自己毫不计较愿意嫁给他的精神所感动。

  陈平跟着王爷的时日已久,只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头,上前找到黎青问道,“你跟王爷说什么了?”王爷这阵子因为袁真真神色表情早松动了,刚刚虽无异常,但双眼却无神,就像是刚来青州时那样。练武之人眼神一向敏锐,所以王爷的这一微妙变化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黎青耸了耸肩膀,“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说善州有老朋友等着见王爷一面罢了。”

  “善州?老朋友?”陈平眉头微皱,尔后突然压低声音惊呼道,“楼四爷。”最后三个字陈平虽说得稀松平常,但神色非常警觉。

  黎青笑着说道,“还不笨。”

  陈平忧心忡忡,“这时候去见楼四爷是不是……是不是……”

  黎青并不理会他的担忧,双腿一夹马腹甩开他好几步。

  陈平不放心,一路没再露过笑脸,甚至紧张兮兮地要找黎青再核对一遍王爷带出来的人。

  黎青被他缠得不耐烦,“这都是王府里的老人了,还查什么?”

  陈平谨慎地看看四周,“小心驶得万年船。”

  黎青冷哼一声,“要查也就那个袁姑娘要查查清楚。”

  陈平被黎青一语惊醒,“也是,当初就由得她稀里糊涂地进了王府,你派人去查过她吗?”这些事一向是黎青过问的。

  黎青摇摇头,“铜官镇太特殊,戍守的边将又是岑迦,没敢去,怕惊动上头。”

  陈平听黎青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自己思虑不周,双眼泛着泪光,“黎青,谢谢你。”

  黎青虎了他一眼,“怎么,又想说什么见外的话?”

  陈平摇摇头,“不说,不说,咱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会见外呢?”

  “那就好。”黎青点头,“日后娶了老婆,咱俩可也得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才好。”

  陈平不介意自己被黎青占了便宜,一路上就盯着王爷素淡质朴的马车出神,也不知道王爷这会儿又在想着什么。昔日的楼四爷是京城里最骄傲的天之骄子,出生尊贵,前途不可限量;王爷则是最得宠的皇子,两人相交甚深,一时传为佳话,被人称为京城双璧。时过境迁,这京城双璧,一个谪居善州,一个困守青州,郁郁不得志,却也无计可施、无力回天。

  马车停稳当的时候,天已擦黑。时入深秋,夜风凄厉,凉意入骨。静王的旧疾也犯了,咳嗽得厉害。

  袁真真扶着静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楼四爷长身侧立,等在府前,一见马车上下来的人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跪拜礼,“王爷。”

  静王忙扶起楼四爷,面上稍带责备神色,“楼谦……”楼四爷单名一个谦字,乃是前任吏部尚书楼钟云的四公子,京城人称楼四爷。

  “不想今生能再见静王一面,真是……”两人都是劫后余生,此番再见,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心里的酸楚。楼谦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还请进府。”

  楼谦在暖阁备了酒菜,好几次想问又不敢问起静王身边的姑娘是何许人。最后还是黎青解释道,“这位是袁真真袁姑娘。”楼四爷处比不得静王府,所以黎青也很谨慎地未再说起未来王妃一事,倒是袁真真自己抢着说道,“以后就是王妃了。”

  楼谦惊诧万分,想起了京城的那一切,百感交集。

  袁真真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打发去睡觉,静王则与楼谦秉烛夜谈。

  “下下月中旬便是皇太后的寿诞,她老人家一向怜惜你,托她向皇上请求让你回京,便可再图大事。我已暗中联络旧部,京城许多事已着手开始布置。”

  静王对楼谦的这番话并不惊讶,只淡淡地回道,“不。”

  楼四爷盯紧了王爷,有些诧异,“你甘心?”

  静王却只淡淡地说道,“我无心。”

  楼谦难以置信地看着静王,就像从不认识他一样。夜风呼啸而来,楼谦的话都有些被吹散了,“我以为你这些年只是韬光养晦……”

  静王摇摇头,“累了。”

  楼谦却不依不饶,“累了?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求宥王他日登基后善待于你?”当年的事,静王按下不让追查是一回事,可他心里不甘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善待母妃。”

  楼谦气得跳脚,“你不是这么天真的人……他怎么可能善待琳妃?”

  “不争不抢。”

  楼谦见静王不像是开玩笑,双眼中早没了当日在京城中的风采,停顿许久后说道,“那你总归要为自己,还有当初跟随你的人平反才是?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蒙冤吧?”

  静王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当年自己身涉除夕投毒弑君一案后,宥王主理此案,从静王府里翻出了自己与楼谦的往来书信,断章取义地指控自己早有谋反之心,企图在朝中推行新政好架空父皇。这之后又把琳妃的母家和郑家也卷了进来,京城一时之间血流成河。父皇孑然大怒,重责了自己与楼家,但却又因为自己也身中剧毒而饶了自己一命。其后不久,母妃的娘家和郑家便也遭了罪,死的死,伤的伤,流放的流放。

  “楼家,还有琳妃娘娘的母家,那些平白无故牺牲的人,你真的就不为他们讨一个公道?”楼谦甚是激动,“宥王简直是可笑,搜罗了几张书信就断章取义说你我要谋反。可从前的你,心里装着天下百姓,怎么会谋反?你明明是觉得朝廷的赈灾章程漏洞太多,这才想要重修赈灾章程,没想到被有心人利用了。”

  静王依旧不说话,身形却矮了一截。从前的他心里装着天下百姓吗?好像是也好像不是。可从前的他,心里却真真切切地装着郑家大小姐,郑秀桐。可最后伤的最深的也是那个他一直装在心里的人。

继续阅读:十六、就要成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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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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