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全都惊呆了。
“哐当!”程薇薇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
顾延西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四处看了一眼,说:“怎么?平常见到我一个个嘴那么甜,今天都哑巴了?”
员工们赶紧跑过来,对着他说:“顾总早上好!”
顾延西这才点点头,来到我的身边,勾着我的肩,说:“晚晚是我朋友,你们这些鬼精灵不要欺负她。”
说完之后他又朝着周姐挤眉弄眼,周姐这才无奈叹气,说:“好吧。”
“你们先忙,我有些话要对晚晚说。”顾延西挥挥手,然后就提着我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然后古怪说:“听说你和子垣那家伙睡了?”
“咳咳咳……”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一句,我刚还忐忑了很久了许久的心,一下子就破功。
我刚还在想,已经过去了三年,人情冷暖,我是否还能和他像以前一样友好,可我的一切担心都在他的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
他还是当初的他。
还记得当初他经常对我说的就是——
“听说子垣那家伙抱了你?”
“听说你们还亲上了?”
“他又欺负你了?哥们给你揍他去!”
想起那段曾经,我的鼻子酸酸的,有点儿想哭。
毕竟,这些年来,他是唯一一个给我温暖的人,只有他不嫌弃我,不逼迫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他都站在我这边。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我在底层挣扎的这些年来,他的好,对于我而言,珍贵如命。
“阿延,你真好。”
是他挽回了我在同事面前最后的自尊,让我不至于看起来堕落到底。
他捏捏我的鼻子,假装嫌恶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这矫情劲儿还和以前一个样,好了,别干站着,过来坐。”
他拉着我过来,又给我倒了茶,这些年来,我总是被呼来喝去,从没有人如此主动对我好。
看着我又要哭,他赶紧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别这样,以前不是很帅气吗?说,谁欺负你了!哥逮住他就是一顿揍!”
我差点儿就把陆家的事说出来了,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其实,两年前我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也曾在弟弟出事的时候来看过我,他……其实是知道的吧,可他却没有提起,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的态度。
现在我再提出来,是不是有些儿不知好歹?
毕竟,他和我非亲非故,仅凭一线时隔两年的友情,他就要为了我和陆景成对抗?
虽然陆景成现在羽翼未丰,可一旦发起疯来也不是好对付的,毕竟我知道的秘密不少。
并且,他是真的没改变吗?
当初大学友情不涉及利益,可如今我深陷泥潭却拉他一同趟这趟浑水,未免太自私了。
再说……他应该还和季子垣有联系,否则他怎么知道我们睡过。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最终摇头说:“没事。”
他轻声叹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亏我大学那会儿还整日和你借钱,你现在有事都憋心里,说说说,快说!”
在他的催促中,我再次祭出谎言这拿手利器:“我在公司闹了些事儿,周姐不想带我,我正为这事愁呢。”
“就这事?”他忽然就乐了,点点我的眉心说:“这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改明儿我就把股份划到你名下,今后你在这就横着走,谁惹你开除谁!”
“别,你别这样,否则看你爸不打死你!”我不由得笑了,为他没有探索之前那些事松了口气。
可他却很认真地说:“晚晚,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说到一半估计不习惯这矫情劲儿,又变了个画风:“虽然我不是子垣,可我们是好哥们儿,我们都姓顾,说不准八百年前还是一家。”
“再说,当初我可是把博雅抵给你了,你可不能赖账。”
他说着,我有些儿疑惑,什么把博雅抵给我?
“一看你就忘记了,当初你不肯借钱给我,说我还不上,我就说如果下次还还不上,就把博雅给你,后来我真没还上,所以博雅就是你的啦!”
看着他这吊儿郎当不把钱当钱看的模样,我不由得伸手打了他一下:“那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我说着玩的。”
“我是说真的,现在就转。”他说着就要拿出手机叫人,我赶紧制止他,说:“阿延,我结婚了,不方便。”
刚才还闹哄哄的,只在这一瞬间就变得寂静。
我有些儿尴尬。
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古怪,看起来欲言又止。
我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季子垣和他说了些什么。
可还没等我进一步深想,他就点头:“好吧,我先让手下的人经营着,以后如果你想要了就和我说一声。”
我点头。
话题到了这儿好像就止了,我想要说什么来活跃气氛,可却想不出来。
一时之间安静得很尴尬。
想了许久,我才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去工作了。”
他点点头,我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追上了我,拿起笔在我手腕上写了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除了飞机上都打得通,我这两年比较忙,经常飞英国法国加拿大什么的,但是只要你打这个号码,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我看着手腕上的那一行字,为他给的承诺而感动,我没有抬头,害怕泄露或悲哀或欢喜的情绪。
“好的,我今后有空就打着玩,让你飞来飞去当个空中飞人。”我说着,可泪却滴落在手腕上,晕开了黑乎乎的一大片。
我赶紧把手放下,还好他没发现,我笑笑,低头说:“好了,真要去工作了,否则就算有再强大的背景也玩不转。”
回到办公室里,之前还对我百般嘲讽的同事,现在一个个的都闷不吭声。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看那一串号码,因为刚才的泪水,模糊了中间四个数字,我叹了口气,将头尾给记下来,然后就没有理会。
休息的时候,程薇薇忽然来到我的身边,给我递了一杯咖啡,柔柔地说:“晚晚姐,之前都是我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程薇薇说了之后,周遭围上来一群人,一个个的脸上全都是谄媚。
“晚晚姐,我不应该笑你的。”
“晚晚姐,今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我保准瞬间完成!”
“晚晚姐……”
我看着他们前后两张面孔的模样,一颗心,渐冷。
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看着我不做声,程薇薇更是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男人的那仿真玩意儿,打开开关说:“晚晚姐,我这人嘴贱,就长了个该塞这玩意的嘴。”
说罢就把还在嗡嗡嗡震动的那玩意含住。
我倒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程薇薇这人倒也能屈能伸,这不要脸的狠劲儿与我不争上下。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如今既然他们愿意当个演员,我也乐得配合出演。
“没事,我也刚进公司,不懂事,今后大家互相关照。”
大家寒暄一番,也就散了,毕竟彼此是个什么心思,也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想要场面上过得去罢了。
中午的时候,我看着没人注意到我,就偷偷来到医院。
星期六的时候,我曾趁着他们不注意爬窗出去买了紧急避孕药,距离我和季子垣疯狂那会儿还在24小时之内,如果不出意外,我是不会怀上的。
所以,七天之后就是检查的日子,我要想个办法,制造出怀孕的假象。
根据我前几天在网上查过的,10天的时候,进行血液HCG检测,而血HCG正常情况下不会升高。
可HCG一般只有在怀孕或者是患上某些疾病的时候才会升高。
我有些儿忐忑,想要去医院问问情况。
挂了妇科,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等着,中午的人总是特别多,我正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忽然,有人将我手上的挂号牌抢走了。
我抬头一看,季子垣正皱着眉看着挂号牌。
“妇科?”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我心中一惊,一把将挂号牌给抢回来,转过身就想走。
可他却把我拉回来,看看四周,然后直接就提着我扔进他的车里。
我吐掉嘴里的头发,大声嚷嚷:“季子垣你想干什么!”
可他却把他自己也挤了进来,下了车钥,指指我手里的挂号牌:“你挂妇科做什么?”
我不经大脑思考就撒谎道:“月经不调。”
他狐疑的眼在我的身上逡巡着,似乎想要看清楚我这个人,他低沉地说:“是吗?”
我有些儿心虚,垂下眼来,固执说:“那你以为呢?”
他说:“我以为……你偷偷留了我的种,毕竟你顾晚晚是个极端不要脸的人,指不定会拿着孩子来和我交换什么。”
“季子垣!”我瞬间就炸了,我就算无耻,也不会无耻到那个程度:“你想太多了!你的东西待在我身体里半秒,我都觉得恶心,我还留着你的种?呵!我告诉你,我回去立即就吃了避孕药,就算有种,现在也已经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