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为什么这么伤心?
他依旧是,看不透我,虽然这是我的强硬伪装。
“不要和我说,那曾先生你不认识,他分明就在与你们合作,为了提高地价,你们真是不遗余力啊,顾晚晚啊顾晚晚,几年没见,你的手段见长!”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我的心上刻了一刀又一刀,其实刚才我在看到曾先生朝着我们走来的时候,我就有过这个设想,可现在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底却是一片凉意。
阿延和周姐一起合伙儿利用了我。
可就算我不知情,我又要怎么去和季子垣说?
他已先入为主这样认为,我再解释,只不过是狡辩罢了。
这一切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我沉下心来,冷声说:“这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利益交换罢了,我是博雅旗下员工,阿延给我发工资,我为他做一些事情,那又怎样?”
“再说,回去我还能得到一大笔的提成,我何乐而不为?”
我能感觉到他全身僵硬,他将脑袋从我的肩膀上提起来,眯着眼睛看我,眼神危险而残酷。
我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假装我不在乎,假装我对这一切早就心知肚明,假装我本就是这样一个贱货。
我歪着脑袋看他:“季总,我与你也只是交易关系,这和我和阿延的关系,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季总依旧对我余情未了,想让我扮演深情角色与你爱个死去活来,那也行。”我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吊儿郎当地看着他:“给我足够的报酬,我能当个好演员。”
“谈情说爱,牵手拥抱亲吻,加上浪漫之夜,只要你付得起报酬,我能打包全套给你,一切好商量,我甚至还能给你打个折!”
我微笑着看着他,看着他越来越愤怒,可我还不曾停止,我要让他明白,我顾晚晚,不再只爱他一人!
“之前在车里的那一次亲密接触,我当是赠送,这一次,我想,季总应该明白,这一次,需要给我报酬。”
我瞟了瞟不说话却气势压人的他,强压住心底的酸涩,笑着说:“金钱,或者是权力,职位,任你选!”
他用眼神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双象征着薄情的唇中吐出一句:“顾晚晚,你真是个贱人!”
我点头微笑,说:“对,我是个贱人,季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从衣裳口袋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一沓钱拿出来,甩在我的脸上:“拿去!”
我最后看到的,是他绝情的眼,他摔门离开,我怔怔站在原地,从金色柱子里看到我脸上残余的笑。
笑得比哭还难看!
泪水一滴一滴滴落,滴在地面上洒落的那些粉红色的钱上。
我跌坐下来,自嘲地笑了,我擦掉脸上的泪水,一张又一张地将地上的钱给捡起来。
顾晚晚啊顾晚晚,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现在又在作什么?
他厌恶你,憎恨你,都是你一手导演,现在倒是来扮演一个悲情形象,你又在作什么妖?
难道你还在奢望他会重新爱上你?
别想了!
你现在身陷囹圄,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还想着谈情说爱吗?
你有什么资格!
有什么资本!
包包里的手机一片震动,我再次擦擦脸上的泪,将手机拿出来,一看,是陆景成的号码。
我清了清嗓子,说了几句话,确定声音之中没有鼻音后,这才接听电话。
“你在哪里!”他带着巨大阴霾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心颤了颤,我没有犹豫,立即说道:“在洗手间。”
“出来见我!我应该认得我的车子!”他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浓烈愤怒,刚才我就明白,我完了。
我一条条地翻看着之前他的简讯,手心一阵冰冷……
我将地上的钱捡起来,然后补了补妆,特别是眼和唇,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一边走向停车场,一边给周姐发了一条简讯说我会自己回公司,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到他的车前。
他一把就将我给扯进车子里。
“顾晚晚,你今天真行!”他嘲讽地说,声音中还夹杂着巨大的愤怒。
我紧紧地握着包包,用力得指节发白。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森冷说:“解释!我只给你五分钟,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你知道你的下场!”
我抿了抿唇,稳住心神,说:“景成,刚才周姐在我身边,所以我不能和你明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个阴谋。”
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我明白,他有点儿感兴趣,于是我继续说道:“那一位曾天王,其实有和顾延西合作,这一次他们知道地皮季子垣势在必得,所以就来哄抬价格。”
“周姐他们不愿意正面得罪季子垣,就把我拉来顶锅,我之前对这一切都不知晓,直到拍卖前才明白。”
我明白,要做一个好演员,就要会撒谎,懂得揣摩心思。
所以我此刻立即就放下包包,一把抓住陆景成的手臂,狠命哭出来,颤抖说:“景成,怎么办?如果季五爷记恨了我,你说他会不会弄死我?景成,我好怕!”
我就像是一个走在钢索上的人,不能有半分差池,否则就会直接堕入深渊。
我一遍遍地确认,此时什么样的情绪,什么样的反应,才能让陆景成完全相信,因为他是那样多疑的一个人。
我盯着他,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他是信任或是怀疑我,我要计算着他的每一步,我要将他的一切行动尽皆了然于心,可却步步惊心。
他的眼中包含着的是什么,我不能完全看透,只明白他将双眼危险地眯起,说:“你,惹怒了季五爷?”
我听出了他言语中深意,他是准备把我交出去,或者是处理掉。
他决计不会让我这样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埋在他的身边,他不允许一切不安因素的存在,他要的是一切尽皆掌控于手。
我明白,现在的我就是他手中的那一颗不安分的棋子,要弃要留,全凭他心情。
我不敢点头,而是慌乱地看着他,说:“我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演足够诚恳,所以他为之一顿。
然而,接着他就开口说道:“顾晚晚啊顾晚晚,你知不知道季五爷是什么人,你还敢惹怒他?你如果真的有现在的觉悟,刚刚在拍卖的时候,就不该举牌!”
我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划破另外一边脚踝,让自己哭得十分凄惨。
“我不知道,后来我没有再举牌了,可是周姐却拿着我的手举了起来,景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怎么办?景成,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绝望”地看着他,好像他是我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他只是森冷看了我一眼,说:“顾晚晚,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对于我陆景成而言,只是一个货物,如果你现在惹怒了季五爷,你说,我是应该为了一个不值钱的货物铤而走险呢,还是抛弃这个愚蠢的货物来得省事呢?”
我赶紧松开他的手,怔怔地靠在一边的车座上,然后,我恍若垂死挣扎一般,疯狂地掏出手机,说:“景成,我给季五爷打电话,如果他不记得我,那么,我就不值一提,在他的眼中,惹怒他的人也就只有Amly博雅设计。”
“景成,我刚刚从周姐那儿得知了季五爷的办公室电话,我现在就打,好不好?”我卖力地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