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这样答应她的，每字每句，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抽抽嘴角，然后扶着沙发要起来，季子垣一把就把我按下来，盯着我的眼：“这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季总！”
黎阳阳开口，季子垣却横了她一眼。
他看向我，说：“黎老爷子帮过我一个忙。”
他稍微顿了一顿，没有说清楚帮忙的内容，但我想，那一定是难以偿还的恩情，否则他不会如此受制于人。
他说：“老爷子希望我能庇佑黎家后人，并且……”
“并且希望子垣能照顾我。”黎阳阳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平静，不再有刚才的尖锐失控。
我看着季子垣没有说话，心中更是了然。
“你答应了。”我说。
他点点头，而黎阳阳则是笑了一声，说：“我想你们还有一些事情要说清楚，而我本身也只是个传话的，季子垣，你要不要遵守你的承诺，就要看今晚上你来或者不来，话我放在这儿，选择看你。”
她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很清脆，我没有抬头。
我藏在身后的手攥在一起，所以，他季子垣是在答应了他人之后，还要我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是把我当成什么？
情人？
其实他和我好好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我要他帮我那么大的忙，我一定会回报他。
就算是当情妇又怎么样，他要我的命，我也能够给他。
可是他却和上一次一样骗我，是不是等到他玩够了，等到他和黎阳阳结婚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抽空了，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不想待在这里，扶着沙发就要离开。
“晚晚你听我说！”他握住我的手，可我却一把甩开。
从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吴妈离开了屋子。
我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明白的。”
可他的眉却拧巴在一起：“你明白什么！”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我会在你的身边的，不必多想，我是真心的。”
心头绞痛一片，我在心底暗骂自己矫情。
“晚晚你误会了。”他说，张嘴就要说什么。
我忽然觉得好讽刺，明明就是想让我当情人，这又要来狡辩个什么？
“不用说了，不需要任何解释，子垣，你帮我报仇，这是我应该给你的，这很合理，我没有……”
“顾晚晚！”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大声咆哮道，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还能够听到他声音的回音。
我愣了愣，然后保持微笑。
他的面色扭曲，看上去似乎有些儿恨铁不成钢。
“你给我听着，首先，这是我自愿帮你的，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回报，我也不会让你拿你自己作为酬劳。”
“然后，我当初答应黎老爷子，那是在你嫁给陆景成之后，如果早知道你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也不会答应她！”
看着他面色狰狞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我说：“所以呢，现在你就要违背当初的诺言？”
我盯着他浓黑的眼：“子垣，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我和他对视着着，我能看到他眼底的愤怒。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说：“我当初和黎阳阳说过，我只会不否认，等到黎老爷子过世之后，我和她的关系到此为止。”
我笑：“子垣，你难道还没有懂吗？黎阳阳的心里有你，她想要你，你承了黎家的情，难道就打算这样阳奉阴违？”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掏出烟来点上，一个劲儿地抽。
烟雾缭绕，淡淡的烟味传来，我不知道我们一起安静了多久，终究，他说：“晚晚，在你嫁给陆景成之后，我就没有打算再有其他女人。”
我的心头狠狠一跳，酸涩的感觉泛出，他背对着我，我不能看到他的脸，只看到烟雾环绕着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
他掐掉了烟，然后转身走上楼。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的脑海之中不断闪现出来两年后的无数次见面，他对我的态度，从来都是厌恶的，从来就没有半点儿喜欢。
他认为我是一个只喜欢钱的女人，为了钱能够嫁给一个同性恋，他认为我用身体与他进行一次又一次的交易，为的就是得到相应的职位，甚至会用肚子里的孩子来索要他的一半身家。
我想我是可恶的，我不明白在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他和我说是他输了。
我看向楼上，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男人对你说的话，在两年前我就已经明白，他再说爱我的同事，隐藏着要将我一条踢开的念头。
更加别提，他还有黎阳阳。
吴妈打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我，然后帮我把拐杖给拿过来，说：“顾小姐，我这几年以来，一直在先生这儿帮佣，看得也很清楚，他很想你，这些年来，除了黎小姐之外，从来没有别人来过。”
她似乎是害怕我多想，于是又补上了一句：“黎小姐过来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先生和黎小姐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我看着吴妈着急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我妈，心里有些不好受，所以只是拍拍肩膀，说：“我明白。”
然后拄着拐杖上楼去。
可是我才刚刚打开卧室的门，就被人拉了进去，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直接就把我压在床上，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