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她斥道,我看着她愤怒的神色,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我把他彻底让给她,不是很好吗?
我抛开有关于他的一切在社会沉浮,我的所有都和他无关,这不是很好吗?
难道她黎阳阳还要成全我和他?撮合我和他?这简直是笑话!
我不是她黎阳阳,我没有雄厚的身价,没有资本,所以我也没有资格任性。
没有人帮我处理善后,我没有她的自信。
“既然黎设计师那么关心季总,那么就请保持住,继续下去,你们是所有人承认的金童玉女,等待着你们的,是大好的将来,你和季总没有必要在我这儿坎坷着。”
我看着她的眼,说:“不值得。”
“不值得?”黎阳阳重复着我的话,她的脸上是巨大的嘲讽,好似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乎我对她亏欠良多。
我看着她握起的拳头,还有死命想要压制住情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诡异的痛快感。
或许是阴暗心理作祟,也或许是自卑甚至嫉妒,我不希望见到她,也不愿意看到她和他一起出现的画面,因为那样只会提醒我他们有多相配。
“顾晚晚,我倒是想要让你抽身而出,可是你却死皮赖脸地怀上了他的孩子,你怎么好意思独善其身!”
“顾晚晚,你不明白这几年来他是怎样打下A市这片江山,你根本不明白他有多爱你!这三个月,你也不明白他是怎样度过的!”
“你仅仅因为一个不值得而粉碎了你们的曾经,可是他却只能身陷其中,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和他有所牵扯?”
黎阳阳一连串的质问抛出来,一字一句刺痛我的心口,可是我只是笑。
疼痛过后,更多的是麻木。
我看着她,终究只问出一个问题:“黎设计师,我问你,你会放开他吗?”
我看到她嘴巴张张,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我替你回答,你想要他。”
看着她握紧的拳头,还有因为用力而握得发白的指节,我微微垂下眼,说:“既然是这样,我给你你要的结局,那不就好了吗?”
“你没有必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因为你并不能给我我想要的。”
我笑:“没错,你说的那些都对,我轻巧忘记曾经的事情,我对不起他,我不重情,只看重物质,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但是黎设计师你高尚啊,你能用你最大的善良去守护他爱护他,所以你才会是最后和他结婚的人,而不是我。”
我看到她还想说什么,可我却先抢断:“话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谈太多,因为再掰扯一百遍,我也是这个结果。”
我稍微顿了一顿,又说:“至于景成的事情,你想告诉我,那就说,如果没有,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想,我们现在也需要出去了,否则外面的人会多想。”
一会儿说出这一大串的话来,我觉得有些儿紧张,于是一把握住了杯子,喝了一口茶。
我没有看着她,而是想着刚才的话是否有漏洞。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整个房间里面静悄悄的,让人几乎呼吸不过来。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响起,宁静被这声音打破,黎阳阳这才恢复之前的知性模样,微笑着说:“进。”
出现的是她的助手,助手看看我们,然后稍微点头,说:“黎设计师,大家都准备好了。”
黎阳阳微微点头,然后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带着我一同离开。
在站起身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有什么问题吗,顾设计师?”黎阳阳的声音传来,而我只是摇摇头,说:“没有,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我看到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点头。
我快步来到洗手间,钻进一个包间里,脱下裤子一看……
是血!
我的心中一片惊慌,这三个月以来,我都是靠吃避孕药推迟生理期,一周一次,虽然我明白这对我的身体不好,甚至严重的话,会绝孕。
但是我别无选择,在家里,婆婆不需要用卫生棉,我和兰妮都是孕妇,也不需要用,如果出现那玩意儿,一定会穿帮。
之前一直好好的,我也记得我有按时吃药,可是为什么今天却忽然来了。
正想着,腹部一阵绞痛,我差点儿叫出声来。
疼,好疼!
我模糊记起当初在网上查询有关事项的时候,网上说的,长期服用避孕药,会导致生理期紊乱,我想,或许这就是它忽然来的原因吧。
可是这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我坐在马桶上,感觉量越来越大,似乎要将我的身体给抽空。
“顾设计师?”一道女声传来,我心头狠狠一跳,当即稳住心神,说:“我在这儿!”
“顾设计师,你还没好吗?会议要继续了。”这是助手的声音。
我捂着小腹,勉强应付说:“我有些儿拉肚子,劳烦和黎设计师说一声,让他们先继续,博雅的事情,主要由周姐决定。”
犹豫了几秒,助手才说:“好的。”
我的冷汗不断地冒,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我闭上双眼,仔细整理思路。
现在我需要卫生棉,但是却不能让外面的人知晓,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有:
一、找个理由拖下去。
二、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打电话,让她给我带卫生棉。
我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可是发现,只有顾延西可以求助,可是这儿是黎氏,并且这儿是女厕所。
看着时间的数字再次跳动,我知道我不能再犹豫,于是我给他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
等待的几秒恍若几个世纪,终于,他接通了电话。
“晚晚?”顾延西的声音传来,我心中一喜,随即心中有些儿别扭。
我压下心中的不适,试探着说:“阿延,你能让你的秘书来一趟黎氏吗?顺便给我带一包卫生棉。”
阿延的身边是有女秘书的,所以,让她来办,应该是最为稳妥的事情,顺便可以说阿延找我有事情。
这样想了之后,我心口的大石放下来许多,阿延又安慰了我两句,我心中稍安,这才挂断了电话。
可是没有多久,黎阳阳的助手再一次过来,担心地问:“顾设计师,你真的没事吗?您已经在里面呆了二十分钟了。”
我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没事,快好了,马上来。”
“可是……”助手显然觉得很奇怪。
我赶紧找个理由打发她:“其实,是因为这儿没有纸,可以帮我弄新的纸吗?”
我想,这借口真是拙劣,连我自己都不信。
可是助手却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快速说道:“好的,顾设计师你稍等,我马上来。”
我焦急地等待着,希望阿延的秘书能赶紧来到这儿,可是没过多久,响起的却是助手的声音。
“顾设计师,您看,您能稍微打开一些门吗?我好将纸给您递进去。”
我尴尬又焦急,可是却没有办法,只能将门打开一条缝。
可是助手又说:“不好意思,顾设计师,我们这儿只剩下卷纸了,所以门要开大一些,对了,我把包装给您撕了。”
我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赶紧说:“不用了,一起给我吧,你赶紧去忙,我五分钟之后出去。”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我的承诺,她的声音轻快了许多,她将带着包装的卷纸递给我,说:“好的!”
我重新关上门,看着这卷纸。
是心相印的卷纸,上面还有一块没有撕干净的价钱标签,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下楼买的。
不过还好是这样的卷纸,所以会有一个外包装。
我看看手机,距离阿延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了十三分钟,现在我必须要出去了,或许,我能暂时用这东西顶一下?
我小心拆开卷纸,让那一层包装的薄膜保持完整,然后再将这个隔间之中原有的纸全都掏出来,放在薄膜中间,制作一个简易的卫生巾的样子。
虽然这玩意儿简直不堪入目,甚至没有粘性,但是我想,撑一会儿应该没事,阿延的秘书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最迟不过十分钟就会到达。
因为是刚来,虽然分量比平常更多一些,却也不是太多,这玩意儿勉强能够承受。
这样想着,我就将那玩意儿垫上,再将新的卷纸撕掉一些,和薄膜一起扔掉,最后稍微整理自己,走了出去。
刚刚走进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的身上。
黎阳阳亦是停了下来,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而那李经理更是阴阳怪气道:“顾设计师这肚子闹得真厉害,竟然去了那么久,我们都快讨论完了。”
我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就坐在位置上。
小腹依旧隐隐作痛,我有些儿冒冷汗,但是只能咬牙坚持,我现在只希望没人注意我,可是当我一抬头,却撞入了季子垣略带狐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