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情愿相信你,可是,现在事情无论从什么方向上看,都只有你才满足下毒的条件。”他的一句话,这就直接将我给打入谷底。
我看着他,压住心底泛上来的酸涩:“所以说,你真是不相信我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一切按照证据来办。”
证据?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他所相信的黎阳阳的谎言,我知道她既然胆敢让警方插手这件事情,就会把所有的证据全都准备好,等着我自投罗网。
既然如此,我何必回去?
我笑了,一把就甩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我不会和你回去。”
“顾晚晚!”他厉声道。
我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说道:“你走吧,我之后会回到别墅里去的,至少为了明哲,我也会回去,但是关于黎老爷子的事情,我不会低头。”
我侧身看着顾延西,道:“阿延,我们走吧。”
顾延西点点头,我们就要离开,在我走过季子垣的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顾晚晚,你想好了?这就是你的决定?”
我稍微顿了一顿,却没有回头。
“是。”
然后和顾延西一起离开咖啡厅,可是才刚刚走到大门,就有两个警察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就铐住我的双手。
顾延西立即说道:“你们给我放开!”
“对不起,顾晚晚女士涉及杀人未遂,需要和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位警察说道。
顾延西还在和警察争辩着什么,可是我却没有注意,我抬起头来,远远地看向刚才我们所呆着的那个地方。
我看到,季子垣正站在高处,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明白是他,他早有预备,只要我不服从他的安排,就会让警方将我带走。
好,很好,这一向是他的风格。
我收回视线,看向争得面红耳赤的顾延西,轻声叹气道:“阿延,好了,只是去问个话,没事的。”
“可是……”顾延西还想说什么,可是我却摇摇头,然后看向警察,道:“我们走吧。”
……
警局里,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现在被带到一个房间里,刚刚开门进来,我就看到了季子垣和黎阳阳两个人,警察对着季子垣点点头,然后就转身关门出去。
黎阳阳一看到我,直接就冲过来,反手就甩给我一巴掌:“顾晚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爷爷!”
我的手因为被铐住,所以没能躲开,我看向季子垣的方向,只见到他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儿要表示的意思。
我微微翘起一边嘴角,看着看似气急败坏实际上得意忘形的黎阳阳,我狠命踹了她一脚,她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
我放肆地笑出声来,黎阳阳先是愤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哇地一声哭出来,装可怜这一招,她可是百试不爽。
但是我看着她哭就心烦,加上之前她陷害我的事情,我又一脚踹过去。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我对她还有些许愧疚,那么现在,那些愧疚早就消耗的一干二净,我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
她一路滚着,快速逃到了季子垣的身边,我也走过来,平静地和季子垣对视。
他对于刚才我和黎阳阳之间的对战没有任何要参与的意思,对于抱着他的腿的黎阳阳,他也没有半点儿要帮忙的意思。
我看着他这样,我笑:“怎么?不打算帮助你名义上的未婚妻?”
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和我对视。
“子垣哥,我刚才实在是因为太过于气愤了,所以才打了晚晚姐,毕竟,毕竟晚晚姐怎么可以对爷爷下毒,就算之前我有对晚晚姐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啊!”
黎阳阳又是哭得梨花带雨的,我看着她那样,真是觉得她的防水化妆品质量真好,妆竟然没花。
我冷笑一声,道:“黎阳阳,其实在早些的时候,我已经对子垣提出了取消婚约,不过看着你设计陷害我,我倒是觉得后悔了,我就要和子垣结婚,气死你倒还不错。”
黎阳阳愣了愣,而季子垣却是皱起眉头,他看向我,道:“晚晚,和阳阳道歉,然后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我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算了?”
“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我做的,算了是什么意思?是她黎阳阳施舍我吗?还让我给她道歉?休想!”
季子垣的眉头皱的更紧,他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黎阳阳给提起来,对我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拘留所里呆着吧!”
他们一起往外走,在关门的那一瞬间,黎阳阳转过头来,对我得意一笑。
我无所谓地坐在这儿,没一会儿,就有穿着警服的人走进来,带着我来到拘留之处。
现在是冬天,这里没有空调,很冷。
之前几年在陆家常年受到打骂,加上前段时间又被周明明那一折腾,这一具身体也就娇弱了许多,才呆了一会儿,就觉得哪哪儿都疼。
夜渐渐深了,这里一片安静,我冷着冷着也就睡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醒了,看看四周,发现身上盖着一床被子。
怪不得说睡着的时候会比之前暖和一些。
我动了动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响声,正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季子垣。
“你怎么在这里?”
问出这话的时候,我倒是平静了许多,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将一个暖宝宝塞到我的怀里。
我看着他,然后就将暖宝宝给扔了回去,顺带将身上的被子扔给他。
“是你把我送进这里来的,现在又来假好心什么?我顾晚晚还没有那么傻,分不清谁好谁坏!”
被子的温暖一去不再,瞬间的寒冷让我发抖。我有些儿后悔把被子扔回去了。
“鸡汤是你送到医院的,在你离开之后,医院在地上剩余的鸡汤里提取到了毒素,进而将爷爷身上的毒给解了,只是现在爷爷还很虚弱,你明天随我去和爷爷道个歉,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他淡淡开口说,那一双眼平静得可怕。
我冷笑一声,牙齿打战,但是我还是要说:“毒是从鸡汤里出来的又怎样?这一份鸡汤中途经手的人那么多,随随便便放个东西进去就那么难吗?你现在怀疑我,为什么不怀疑黎阳阳?”
“我在把鸡汤送过去之后,就一直都和你在一起,而在送进去之前,是吴妈把鸡汤给封装好,我中途从未打开过,这一点你大可去找吴妈问问。”
我稍微顿了一顿,继续看向他,道:“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你不一定相信,可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和我无关。”
我说完之后就这样看着他,只见到他的眉头拧得死紧,大约过了五分钟,他说:“随我去和爷爷道歉。”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执着,于是把身子一扭,道:“休想!”
本就不是我犯的错,为什么要让我去道歉?
并且,现在只要我服软了,不就是承认这毒是我下的了吗?
我才不要!
“晚晚,你听我的话,好吗?”他的声音之中夹杂上了些许无奈,可我却懒得理会他。
最后,他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离开这里。
这里黑洞洞的,他走了之后,我却是觉得比之前更加空旷得厉害,四周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小声呜咽,听起来很是可怕。
时间就在忐忑当中过去。
……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费力张开双眼,我发现顾延西正焦急地等在外面,门被打开,他立即来到我的身边,把早就准备好的暖宝宝塞到我的怀里,然后又把羽绒服拿出来,裹在我的身上。
“晚晚,没事了,现在和我一起回去。”他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带着我离开。
之前还在哆哆嗦嗦的我,现在终于恢复了些许元气,被他扶着一路走出去,在上车的那一瞬间,我猛地一回头,看到在不远处,季子垣靠在他的车子外面,脚边落了一地的烟头。
他看着我,我却不想再看到他,于是直接就上车并且关上了门。
我病了,在离开那儿之后,我就生了一场大病,发烧烧得人都要傻了,在昏沉中,各种扭曲的回忆在我的眼前一遍遍浮现,我一遍又一遍地看到爸妈鲜血淋漓地在我面前死去,看到弟弟在国外发生了意外。
还有季子垣那一双不信任的眼。
这些天,我一直住在顾延西这儿,他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也算是黑暗中的些许慰藉,这几天周姐来过几次,告诉我楼盘预售很成功的消息,我没有耐心去观察她对我有什么心思,因为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周姐和顾延西都和我说,等到后续的各项事情完成之后,我也就能够顺利打入设计界,今后我也算是能有一份事业了,这是当初我想要逃出陆家时所梦寐以求的,可是现在我的内心却十分平静。
时间流逝,来看我的人,却不仅仅只有周姐,这天,我刚刚张开双眼,就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