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开门声,让拥抱的两人迅速从热吻中抽出身来。
安晴的步子很快,眼底还有些红。
有些不敢置信,她看看陆曼,又去看南宫羽。
冲到两人面前,她对着南宫羽,手一晃,就朝着陆曼指着,腰背挺直:“羽哥,让她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手掌上移到陆曼的腰部,跟前的年轻女孩很莽撞。
男人皱着眉,说:“我说过很多次,进门要敲门。”
“羽哥,让她出去!”
根本不将她看在眼中,他还抱着那个女人,一动不动地。
虽然安晴的目光除了开始,再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但陆曼还是觉如坐针毡,她动了动胳膊推着他:“羽总,我先出去了?”
手中的人挣扎着想走,他却不怎么情愿,低头冷冷瞟了她一眼。
“你想早退还是怎么样?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还有工作,走?往哪里去?”
暗中,他还捏了捏她腰间的肉。
当着另一个人的面,陆曼觉得他多少有些轻佻了,虽然这个角度,冲进来的女孩是根本看不到的。
可还是不由地涨红了脸,不敢再看杵在他们面前的安晴。
被两人冷落的安晴唇齿泛白,看看南宫羽,又去瞪陆曼。
“安晴,我今天有工作,没办法陪你聊天什么的,有什么事,你以后再说。”
南宫羽神色冷冷,让看着他的安晴又气又急。
网络上的消息她一看到,便激动地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起晚了……因怕失去他,她是急冲冲让何叔载她来的。
可现在她倒成了他们之间的电灯泡,对着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眼睛更红了,安晨蹬了蹬脚,对着南宫羽:“羽哥,你太讨厌了!”
说完,她又似呼呼的风一样,像来时那样跑出去。
又“哐”地关上大门。
……这姑娘。
声音犹在回响,确定门是关实了,陆曼看向南宫羽:“羽总,您现在可以松手了,我们工作吧。”
空调呼呼吹着冷风,老实说,他一直搂抱着她,没有听那个女孩的话让她出去,她暗地里是有些小快乐的。
手中的文件按着页码一一放好,为了保险起见,陆曼还重新检查了一遍。
阳光有些猛烈,她走到南宫羽办公的后边,将一层窗帘慢慢拉上。
“羽总,下面是这个星期的行程……星期四下午在B市还有个会议……方秘书建议远程参加,不用亲自过去……”
一边签着手头的文件,南宫羽一边点头,表明他有在听。
合上日程表,陆曼看着他跟前的灰黑色圆形笔筒,又道:“还有等会儿10点钟之后,有一个会议,会议内容方秘书已经拟好,现在应该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她说您必须记得在会议前看看。”
“好,没事了。”
交代完工作上的事,陆曼抿了抿唇:“那羽总,我先下去干活了。”
正要转身离开,他埋头在文件的脸又抬起:“等等,你给我过来,这里有个问题。”
文件其中,还有些是她整理的,陆曼生怕有错,都没有多想,忙上前去,伸手拿来看。
纤细的手腕就在眼前,南宫羽像拉绳子一样,轻松地就抓住她的手,使坏一样将她狠狠一拉。
他似乎在这一刹,才反应过来,她的腰就在桌子旁边。
那青筋有力的手飞快,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拦在她腰与桌子之间,她压住了他的手。
他没有闷哼。
另一只手趁其不备,拉下她的肩膀,只轻微地抬头,他便吮住她的唇。
最后吻了吻她的嘴角,他才彻底放开她,气息微喘:“刚刚的那位是安晴,安家的小女儿,在家里娇养得任性惯了,其实她年纪也不小了,跟你差不多大……方平给你的资料应该有她。”
似乎是解释,又似乎是告诉她。
按着桌角,陆曼同样也是气息未明:“我知道,之前我看过的。”
若说南宫家的生意在S市占据霸主地位,那安家就是屈居第二。
安家的当家人安迪没有娶妻,情人无数,儿女到底有多少,可能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因为每年都有人来认亲。
数十年前,安迪还是个街头的混混老大,不知从什么生意起家,但总归不是什么正规渠道,传言就是他虽然大赚了一笔,但也为此锒铛入狱。
几年后放出来,他又不知道怎么在短短时间内洗白,在S市的生意场上混的风生水起,风光虽不敌南宫家,但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再来为人豪爽,有些老大哥的派头,还有不少之前的小弟接着跟他混。
而安晴,就是安迪众多子女中的一个,也是最得宠的那一个。
当然,安迪那么多情妇,外界的人都不知道他宠爱的这个女儿是哪个生的。
但隐隐有传闻,安晴的生母,其实是蓝银采。
说到蓝银采,人们又不得不与南宫家联系起来。
因为蓝银采是南宫老总裁第二任妻子王香兰的大女儿。
王香兰嫁给南宫晴朗之前,是结过婚的。
不过先生得了绝症去了,她带着跟先生生下来的不过两岁的女儿蓝银采守着两家包子铺苦苦度日。
说来也巧,差不多四十的南宫晴朗一次孤身出门,一次肚饿得了她一只包子果腹,自此一见倾心。
回了家之后,南宫晴朗便换了身衣服与王香兰求婚,成为美谈。
那会子南宫晴朗第一任妻子留下的儿女不在身边,蓝银采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长得粉雕玉琢很惹人爱。
南宫晴朗养她也不由多了几分真心,要什么给什么,将她自小带到公司,看着他处理公务。
因此,南宫集团很多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老总裁是很疼惜这个继女的,而且蓝银采确实也有些商业手腕,数个项目经过她的手,都被处理地很漂亮。
她是南宫晴朗养大,又那么有能力,南宫晴朗开心之余,甚至将外国好几个区的生意都交给她打理。
如今蓝银采还在国外处理南宫家的事务,四十多的年纪,至今未婚,但前男友们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甚至跟安迪都有过一段情。
而安晴,是经了她点头的干女儿。
珠宝首饰别墅跑车,她要什么,蓝银采几乎都给她买来。
安晴被她养成了小公主。
南宫羽与安晴,也是认识了许久。
但资料没有说明,安晴到底是不是蓝银采的女儿,若是,她名义上就是南宫羽的表妹了。
不过现在也算是……没血缘关系的干表妹。
今天这位表妹的动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对南宫羽,是有意的。
“所以,你有义务帮我挡着她,反正你也有自知之明,既要当我的仆人,又要做我的挡箭牌,她这个也应该帮我挡,义不容辞的。你看见她了,她虽跟你差不多大,但还是个小孩子。”
男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番。
陆曼抿唇笑:“看我心情,还有不少工作要忙的,我先出去了。”
临走前,她的手还顺平之前被她拽的有些褶皱的黑西装。
虽又被他顺势揩了油,但余光瞄到他的手被她压得出了红痕,她又忍住了挣扎。
出了办公室,她唇红红,脸也红红。
不远的周松宇正在打水,看到她出来,两人的目光相撞,他朝她举杯笑了笑打招呼。
陆曼朝他微微点头,手捧着刚从南宫羽那里拿来的文件,回了方平处。
瞄了她的神色,方平心知肚明里边大概发生了什么。
“你要小心,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跟安小姐对上……她有些多动症,警局那边还有她的案底,虽然是国外的,但你也不要小看她。”
陆曼点头,表示明了。
跟前的文件又回来一沓,方平揉了揉太阳穴,从另外一堆文件挑挑拣拣拿出一大半,问她:“你现在有空?去趟销售部,将这些拿过去让他们重新处理一次再拿上来。”
“里边有什么问题?”
好像都是刚刚拿上来的。
“直接给他们的经理,看过他们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挥手,方平让她快去。
一路乘着电梯下到销售部。
里边的人忙碌着,不时走来走去,问过其中一位员工,陆曼走到最里边的办公室找负责人。
负责人是穆杜,她也认识。
穆杜按着鼠标键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太好。
嘴唇被唇彩涂得红润润的,有些面无表情。
“你好,我是助理陆曼。”
敲门进来,陆曼将手上的文件放到桌上:“方秘书这里边有不对,你自己看看。”
被她一说,穆杜好像才反应过来,下巴微微一抬,目光在她放下的资料上闪了闪:“好,我等一下会看的。”
事情既然交代好,陆曼就准备离开上去。
“等等。”
想到了什么,眼角一滴泪痣的穆杜挽留她,喂了一声:“你还记得我吗,上星期我们在卫生间见过的。”
她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脸上的线条有些柔和了。
“当然,谢谢你的卸妆水。”
“中午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最近有一家新开的日料不错。”穆杜邀请她。
陆曼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意外。
“怎么?不愿意?”
“好啊,不是不愿意……只是我不吃生食,日料我吃不惯,随便在其他哪家店里吃点就好。”
穆杜道好,她便上去了。
安晴风风火火地上了南宫集团所在的大楼,没有十分钟,又奔跑着从上边下来。
充当司机的何贤在楼下等她,车还没在停车场放稳,便接到了这位祖宗的电话。
“何叔你在哪里?快来门口接我。”
“怎么这么快下来?……我还在停车场呢,你等等我啊。”
问着一半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对,之前她去找南宫羽,没有两个钟,也有一个钟,他自可以尽兴在外边休息一下。
这么早下来。
何贤心中嘀咕,动作却是不敢慢怠,果然,她就在旁边大楼的转弯口等他。
车只能停在对面,隔着一条马路,何贤摇下车窗。
他招呼她过来:“安晴小姐,这边。”
正玩着手机,安晴听到声音,抬起头去看。
“啊!啊!”
何贤还在朝着她招手,突然,一声急促的女声出现,仿佛就在耳边。
惊叫如此怪异,甚至盖住了他叫安晴的声音。
正张望着发生什么事,长到差不多四十岁的何贤却突然捂住了胸口,看着对面大楼上边的高大广告牌朝着正下方的安晴砸下来。
有些陈旧的广告牌落在地上,轰的巨响。
“呀!”何贤喘气样叫了一声。
急急看向那个有些娇蛮的小姑娘,哪还有她的半点影子。
砰砰砰夹杂着人们的惊呼,路边还有车子不停地叫唤。
手脚顿时冰凉。
若是他载着她出来的事被大哥安迪知道了,他非得将他抽筋剥皮。
何贤两手两脚都在发颤,熄火就开门出去,飞跑着穿过马路。
不锈钢的支架犹在作响,人们朝着这边涌过来,
何贤大叫着:“有人被压住了,你们帮忙帮忙救人……安晴?安晴!你可不要吓你何叔……”
听得有人被压住,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忙跑着过来,一人一头撑起支架。
地上仿佛有黏黏的血液流淌,眼前红了黑,黑了红,何贤哆嗦不已。
他们在最右边发现的安晴,脸上落了灰,但好在还有意识,支吾着很痛。
等不及叫救护车了,何贤让别人抱着她放进了车,开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