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报道,陆曼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才缓缓起床。
南宫羽的房间又宽又光亮,两个大开窗,墙上都是些粗犷的油画,油墨鲜艳,看多了人都精神几分。
这充斥着男子气息的地方陆曼没敢久留,趁着天没大亮,她踮起脚尖,静悄悄地回了自己二楼的房间。
一路上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撕烂了,她还取了南宫羽的一件衬衫套上。
洗漱的时候,照着贴墙的那边大镜子,她心中暗骂那个男人不止。
遍布全身的淤青,看着都疼极,更别说是摸了。
可她不能在这里磨蹭太久,将全身用沐浴露洗了好几遍,闻了又闻,仿佛才将他的气息全部洗净。
昨晚上临走前接的那个电话,他的表情有些复杂,陆曼的脑袋瓜子琢磨不透。
重新套好了干净衣服,她将撕烂的衣服全部卷成一团,才下了楼梯。
早饭后不久,黄明跟李凯便带她去老师那里。
请来教导她礼仪的老师在市区。
车内的黄明打着哈欠,眼泪不停从眼角冒出来。
“陆小姐,听方秘书说这老师为人挺好的,你好好上课,我跟李哥都在外边。
上完课我们去商业街那边吃个饭,找酒店睡个午觉,然后你再去上课。
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明天,也是这样。”
“劳烦你们了,谢谢小明姐,谢谢李哥。”
周末,市区虽然没有平日塞车,但到了老师那,太阳也已经高高挂了。
好在没有迟到。
教导她的老师姓窦,年级四五十,有些微胖,穿着一身朱红鎏金旗袍,气质优雅可亲。
这边她在学礼仪,那边,南宫羽却在洪阮就职的医院里。
办公室酒气冲天,一脸红云的男子斜躺在沙发上,睡得沉沉。
面目冷峻的南宫羽坐在靠窗的办公桌上,不时在手提上按着什么,桌上的手机不停振动着,他都没工夫理会。
“阿羽,你什么时候关手机……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手机的滋滋声让洪阮在醉意中都睡不实。
“要不,你工作的话,回你的公司去?大少爷求你了我就,我好想睡觉的。”
南宫羽双眼凝视着屏幕上的信息数据,看都不看他。
“睡什么睡?你忘了今天你要值班?昨晚上你打电话怎么不想我也是要睡觉的?现在你还想睡觉……要不是你手机没电,外边又拦着两保镖,你这里的门都被拍碎了。”
“啊?你在说什么?”洪阮强撑着自己从沙发上坐起,揉着脑门,“今天星期几来着?”
“星期六。”从屏幕上离开,南宫羽眼角带着冷意,“昨晚,东郊的研究馆给炸了。”
“炸了?你干的?”
洪阮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混世魔王又做坏事了。
“不是。我跟别人约的时间,是十点。可那里八点就炸了,明显是他人的手笔。”
“哈这是谁跟你抢做这是……啧啧啧,所以你跑到我这里来,就是来避风头的?手机还没被打爆?”
东郊的研究馆是南宫集团下边的一个项目,叫着研究馆,也是真研究,不过外人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就是了。
南宫羽之前便透露过要将这里的项目给毁了,但现在却有人动手动得更快。
不管是不是他动手的,别人都会将这口锅扣在他的身上。
“今晚我有个晚会,在你这里休息到下午,我再走。”
南宫羽缓缓关了手提,取了桌子上的手机,想想,调成了静音。
洪阮觉得眼前好像乌云盖日了:“别,等等,你是要玩人间蒸发?你要玩也不是在我这里……
哎哎南宫羽,别这样啊,等会子若是方平找上门来,那影响多不好,谁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手机,可是会被打爆的……”
“那就是你的事,昨晚谁将你从酒吧那里拖回来的,你可能不记得了,开门看病人吧。我进你里边的房间休息,没什么事,不要叫我。”
起身从不远的抽屉里拿了一张纸擦脸,洪阮呼了一口气:“如果……是方平来找呢?”
“那也别找我,你不是说她该看病了,你给她看就好……我一晚没睡了……”
这个时间点,还睡觉。
洪阮眼尖,不知哪根神经一跳,觉得分外不对劲。
三步两步上前,他抓住南宫羽的领子。
“这条长长的血痕,别说是你自己划的……羽,你将那个小姑娘弄回来了?不会,你不会又睡了她吧?”
看着他身上的痕迹,想到之前他做的那份证明,洪阮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最好告诉我,是别的女人……那个小姑娘,才刚刚大学毕业吧。”
扯开那只不停扒着他衣服的手,南宫羽有些不解:“你酒喝多喝晕头了吧?”
“不管晕头不晕头,阿羽,那么年轻的小姑娘,你下手……怎么说,就得轻一点……
绅士行为,你懂的,就跟你对其他人那样……
千万千万要适度适度,我不想以后,在这边的妇科医院见到她,总之,克制就对了,对付别人怎么狠都可以,对花朵一样的小姑娘,你就多留几分心,成不成?”
南宫羽冷着一张脸:“你管太多了。”
关上里边房间的门,他拉上了所有的窗帘。
一室阴影。
外边洪阮开始营业上班,有人进来,说着什么。
南宫羽躺在床上,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昨夜。
那个女人躺在红褐色的书桌上,白嫩的身体,如同墙上的古画。
昨晚是,上次在楼梯间也是。
同样的挣扎,同样的女人。
一夜黑暗,一夜明亮。
南宫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忍住,一向以来,他都是谁的仇怨谁来还。
让她来做替代,不是他行事的风格。
细长的头发就圈在他的手指,有的垂在她红晕连连的脸上,细密密的汗全都沁出来了。
这就是男人的天性吧。
青春的身体,滑腻的皮肤,垂下的手臂,无力抵抗的力量。
也是太久太久,他没有得到纾解了。
所以对她,才会这样。
呼了长长的一口气,南宫羽拿起手机,找到通讯录的一个号码。
“钟嫂。”
“少爷,你怎么打回来了?你现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陆曼走了?”
“陆小姐?她去上课了,黄明他们带她去的……”
“今天厨房里有没有煮什么好吃的……我看她这两天好像瘦了不少……”
“这个不用少爷说,陆小姐年轻人,太瘦了,这里又没有什么亲戚关心她,少不得我们要多照顾……她很好,还帮我们这些老家伙干活……少爷,我有个事要跟你商量。”
南宫羽:“什么事?”
“是这样,老杨他们几个,年纪大了,想要回老家去了,孙子都长大了……这边偏僻,地方又大,我想招一些新人,兼职就好,一天做几个钟,然后让他们回家去……”
点了点头,南宫羽笑着应:“方平已经在着手办了,就是这两天的事。钟嫂,这些年,你们辛苦了。”
“哪啊,少爷才是……只是,我是不走的,我都想好了,就在这边养老了,少爷,你不要嫌弃我就好……”
“……”
主仆两你一句我一句,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挂了电话。
昏暗的房间。
南宫羽在单人床上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时间倏忽而过。
下午,黄明他们准时接到陆曼,将她带回了风山的别墅。
南宫羽一直没有回来。
还不到晚会的时间,也没有别人另行通知她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一下子,她乐得自在。
经过一天,陆曼更觉得自己仿佛被车子碾过了一遍。
也不想着晚会了,甚至她还想,所有人都忘了这回事就好了。
那样她就可以好好在床上躺着,躺到明天,然后再去上课。
周末也不停地,她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候,除了睡觉吃饭,都是忙碌的,像陀螺一样转啊转。
这个时间太长了,长到她甚至什么都想不下去。
小睡了一会儿,她似乎听到了外边钟嫂的脚步声。
房门被轻轻敲了敲。
在床上打了个滚,陆曼翻下床去,开门:“钟嫂,什么事啊?”
她冒着心心眼,感觉是给她带了好消息了。
“我上午煲了一盅汤,很滋补的,最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喝了,你回来的时候,我拿出来放得没那么烫嘴了,现在喝正好呢,你跟我下来吧。”
钟嫂笑看着陆曼,越看便越觉得哪哪都好。
少爷的眼光越来越好了,也是,他不轻易带人回来的,偏上次他就带人回来了,还让洪阮给她瞧。
那天她走的坚决,少爷的态度也淡淡,不阻不拦的,她还以为她多想了。
几天功夫,少爷又将这小姑娘带回来了,虽态度还是冷淡,让他们不用客气,当她做新的佣人使,但钟嫂心中有数,没有让她做什么。
果然,昨晚那动静,半个别墅都听得见动静了。
这姑娘不错,就是瘦了点。
钟嫂有个宏伟的目标,将眼前的小姑娘养的白白胖胖的,让她家少爷可劲地疼她……
扶着门边的陆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