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蛋被他打得疼，汗水淋漓中，陆曼伸手要去抓他。
却发现自己根本动都动不得，他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疼……”
还没有完全睡醒，这个时候，陆曼头顶都在冒热气，两鬓都是汗湿的。
“羽总有什么事？怎么不在你的房间？”
男人揉着她手背上的软肉，透过灯光，他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疑惑，还有……戒备。
“今晚你在这房里一直尖叫，钟嫂那边都被惊动了，她给我打了电话，将我从床上弄醒的。你知道三更半夜睡到一半，被一个女声惊醒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骗她，南宫羽身上还穿着睡衣。
做梦的事，还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可因为她，他们都被惊醒，那就真的是抱歉。
这里距离钟嫂睡觉那边还是很远的，她有害怕到发出那样大的声音？
陆曼嗫嚅着，许久，才吐出一句：“对不起，羽总，我……好吧，我做了噩梦，没有办法，还得谢谢你拍醒了我……”
女人躺在床上，身材凹是凹凸是凸，该柔软的地方都很软。
满头大汗的乖乖躺在他的怀里，就像小孩子一样。
男人看着她不说话，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羽总，你能不能起开，我要起床擦一下……”
相比于噩梦，南宫羽对她的杀伤力反倒小些，至少对着人，还能反抗。
在梦里，人就似踩着一块不太实的云朵，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那是直临心里的恐惧，跟面对南宫羽的感觉完全不同。
男子不过微微一侧，便从她的身上离开：“快点去，这时候不早，明天还要早起。”
话虽说着，但他没半点要走出她房间的自觉。
反倒是躺在她床的里边那侧，很是舒服的样子。
里边的衣服全都湿了，陆曼重新拿了身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水稀里哗啦地留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心中太紧张，随着淋浴的水下来的，还有血。
初初陆曼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可一而再地往下滴的，可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
她大姨妈来了。
外边南宫羽不知走没走，但亲戚来了，是好事情。
将水温调升，陆曼洗得很快，睡之前洗过，现在就是冲去身上的汗，唰唰唰几分钟而已。
穿好衣服出去，她慢慢爬上了床，在自己原来睡觉的那个位置上躺了下来。
男人的呼吸平稳和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洗了澡，陆曼整个人精神极了，没有半点困意。
她在想自己的梦境，又去回忆睁眼时看到的南宫羽的样子。
她醒来后，他就没有问她做了什么噩梦，梦见了谁了。
不知不觉就将话题移开了，仿佛醒来时看到他那不喜的样子只是错觉。
迷迷糊糊中睡去，又迷迷糊糊中醒来。
天微微亮着，睁开眼，南宫羽还没有走。
他乌黑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的。
陆曼下意识去摸嘴角，没有无意识流出来的口水，手掌上移，她捂着自己的眼睛。
“羽总，你盯着我干什么？”
总觉得哪里奇怪，却一直没有想到点子上。
手被人拉了拉，又被人拉了拉，陆曼就是不肯松手。
“我们就这样说，羽总，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会愿意看到的。”
黑眼圈，眼睛分泌物……他到底是要怎么样？
南宫羽拉不动陆曼，不得不看向床单，又去看自己衣服上被蹭到的鲜艳液体。
算她还算自觉，没有继续乱动，天知道这一晚上他被她抱着睡了多久，碾过了蹭过去的，仿佛他是抱枕。
“你流血了，一床都是。”
男子的声音沙哑，有夸大的成分。
却成功地让陆曼的动作一僵，拿开手去看床单。
那肆意的像水墨画一样的，红艳艳黑紫紫的东西，可不就是她的大姨妈！
明明，她已经弄了块最大的夜用弄上了，怎么又像撒了血一样。
小腹隐隐作痛，这时竟然抽动起来，这次的大姨妈来得汹涌异常，陆曼也顾不了尴尬，侧着要翻身起床，却发有些悲剧了。
肚子涨涨的，不停抽痛，以她的力量，想要安安然地走到浴室那里，有些困难。
“麻烦羽总，帮忙搭个手……”
陆曼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抖，不是尴尬成这样，而是疼的，每动一下便疼，奇了怪了，睡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醒了反倒是动了刑一样。
脸上一片雪白，南宫羽凝神看她，她还有精神说话。
为了防止血流到其他地方，他将她在床上按住：“别动，我给洪阮打个电话，你好好躺着先……”
“等等羽总，我没事的。”
看到他打电话，陆曼就想要拒绝，这次大姨妈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不到那种要看医生的程度。
以前还更辛苦，撑不过了，最多吃上几颗药休息一下，几天而已。
“之前你随随便便就算了，现在这个样子……”
南宫羽看着那一床有些骇人的血，嘴角都是僵硬的。
他那个样子，像第一次看到女人的大姨妈一样。
转念一想，陆曼觉得也对，像她这样子没什么形象的，在他眼前也不是一次两次。
“羽总，这个对我来说，是正常现象。最近太紧张了，这样的情况，只是偶尔，看着吓人吧，没办法，有时候我也很想自己是个男的，当然是只限于自己来大姨妈跟做不了某些事的时候。”
她跟他这样解释，感觉自己活脱脱是个傻帽。
很好，她还笑得出来。
坐在床上的南宫羽明显是不相信，坚持给洪阮打了电话。
洪阮刚刚跟他的老师师兄喝酒，现在正躺在酒店休息。
听到一大早南宫羽便来问女人家的那些事，洪阮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兜兜转转，手机到了陆曼的手中。
两个人在手机里交谈起来，陆曼就算脸皮再厚，在南宫羽的目光下，也不由地有些红脸。
真是尴尬，很尴尬。
“你看，真的是没有事。”
挂了电话，陆曼有些松了一口气，小心看着他的样子，明显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半点要离开的迹象都没有。
“羽总，既然已经跟洪医生确认过了，现在，您给我搭把手？我感觉难受，要进去洗洗才好。”
这人不走，陆曼是自己走进去不是，留在床上也不是。
这边没有拐杖，他又不肯走，难道她得在他的眼前以很奇怪的样子进浴室。
“这个样子你还想走？”
南宫羽早就想笑，等洪阮那边确定只是正常现象，伸手便轻易将她抱起。
他直接将陆曼放进浴缸里。
浴缸上边的凉让陆曼缩了缩脚。
南宫羽皱了下眉头：“不舒服你不会说？冷吗？”
“不冷，只是有点凉。”
“那有差别？”
男子伸长了手臂，将她从浴缸拉出来。
淋浴的花洒打开了，稀里哗啦的水声：“别动了，我给你洗。”
衣服全部被他脱了，上边是他负责，下边则是她负责。
水汽氤氲，白色的水雾在他们之间环绕。
男人虽穿着衣服，但却跟什么都不穿没什么两样，站在她面前，免不了被花洒溅来的水湿了衣服。
如果他愿意的话，他的动作其实也可以很温柔。
小心不让花洒冲到她的头发，只是均匀着擦洗着，手中的动作挺自觉的，不该碰的地方半点不碰。
湿毛巾一下一下擦过她，轻柔缓慢，很舒服。
陆曼想着，在她之后，也不知道会是哪个女的会来到这里，因为他这偶尔的温柔有一瞬间的心软。
关了花洒，南宫羽从旁边的柜子抽出一条干毛巾，边给陆曼擦身上的水珠，他边说：“昨晚你前男友去医院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沉默了一会儿，陆曼笑笑：“有什么好说的，说我怎么成为一个三儿，现在还被一个有妇之夫纠缠，别开玩笑了羽总，我觉得挺丢人的。”
皮肤光洁的女人抬着手，任他给她擦。
男人的表情很认真。
在这一瞬，她有一种错觉。
这人是她的合法老公，什么都会帮她，没理由地帮她。
现在他的动作，就是温柔的，给她擦干净之后，还让她站到边上自己穿衣服。
他又开了花洒，将地方残留的那些血全部冲到地漏那里去。
冲着水的间隙，他看了她一眼：“我不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是你知道别人是有妇之夫的情况下缠上去，那才叫丢人……你是吗？”
陆曼拿着卫生巾的手在抖，苦笑着摇头：“不是，知道的那一天，我就跟他分手了，我之前从来都没想过他会骗我。”
“羽总你一定想不到他对我有很好，真的，在一起的那几年，他很宽容，好到我都忘了他也是一个人，可能会骗我，可能会隐瞒我……谁想到到呢，中学时候他就结婚了，现在这个时代，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说着说着，她激动起来，眼角好像被人刺了一针一样，眼泪不停的流。
南宫羽脱了身上的湿衣服，一遍遍用花洒淋着自己，沐浴露的味道很淡，是陆曼用的，跟他房间的那支味道不太一样。
旁边的女人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听到水声。
哭声和着水声，此起彼伏，久久才停了。
等她哭停了好久，南宫羽才将水关上，裹上浴袍。
“哭完了？”
男子走过去，给她抽了好几张纸巾：“哭完了就出来，你等一下还要去医院的，外边钟嫂给你煮了红糖姜水，你喝一点再走。”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高大挺拔，陆曼：“我知道了羽总，今天麻烦你了。”
“嗯自己的身子好好养着，不要糟蹋了，未来的这几年，你都是要为我服务的，于情于理，你都要好好的。”
南宫羽说的话虽然将他们两人的距离渐渐拉长，但陆曼知道，他没有恶意。
“我知道的，一直都记着的。”
“记着的吗？我看你总不长记性。”
男人低下头，朝她的唇角啄了啄，触之即离。
他的唇很热，热烘烘的，像是洗澡的热气熏的，说的好好的，他突然来这么一下。
陆曼惊诧地抬起头：“羽总……唔……”
他堵住了她还想说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