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站起来，缓缓将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卷起。
露出来的胳膊线条漂亮，麦色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发亮。
“时间那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你也工作地够久了，明天我们继续。”
没有人告诉她得没得手，陆曼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拿齐东西跟他一块儿出去。
打开门，一股烟味就冲鼻而来，李凯在门口那边守着既没有开灯，又没有玩手机，只有其中红的火光证明他是在的。
“李哥，我们走吧。”
他一个人等在这里也够久的，陆曼叫了他一声，他才缓缓从椅子上离开。
今晚不是他开车，南宫羽看他吸烟吸久了，似乎有些嗜睡，让他先自己搭车回家。
“老大……”他似乎想说什么，只后来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在这里很久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要跟南宫羽说什么。
既然没有精神，他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跟老大说话。
夜色沉沉，空气微凉。
南宫羽把着方向盘，朝着夜色中驶去。
车上的音响已经开了，电台里放的是小说，主持人的声音很好听，缠绵多情。
马路平坦，南宫羽开得毫不费劲，静悄悄地开着，一言不发。
从后座往前看，陆曼觉得他开车很认真，他工作认真，煮东西也认真。
想到他跟洪阮还是好朋友，这两个人还有不少的共同点，越想，她越是昏昏欲睡。
“羽总，我睡一会儿，到了你叫醒我。”
南宫羽嗯了一声，车子过了红绿灯，他提议：“什么时候你去给我考个驾照，我看你挺舒服的，这样不行。”
车内的空调调得很低，陆曼冷得打了个激灵，啊的：“考驾照？好啊，那我明天就去报名，羽总，等我考到驾照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给我开车了，我也可以载你回去。”
“好啊，我等着。”
说到考驾照，陆曼再也等不下去了，她搜着手机之前的通讯录。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学礼仪的事情都有些废了，她觉得还是应该重新捡回来。
有一次上礼仪课，在外边吃饭，就看到有驾校的宣传，她还留了电话。
大学时候不少同学就考了驾照，陆曼也想学，只是自己没有车，最主要的是没有多少钱，现在回想起来，分期贷款也好，先把证考了，工作也不用上着班还抽空去考了。
将手机往下拉，她果然是保留了手机号，跟那个宣传人员预约了一下，陆曼十分感谢地挂了电话。
“对了，你户口本现在在哪里？”
户口本？
“羽总，你要户口本做什么？我之前来S市，将户口本放到我妈妈的行李了。”
“结婚要用到户口本，你找个时间将户口本拿出来，我们去登记一下。”
陆曼结巴了：“羽总，用不用，那么快，不是说下个月吗？”
“不错，结婚登记的事我们暂时不用说，下个月再说也是一样，那么多人看着你我，早点登记也好，省的以后出现什么变故，麻烦！”
是很麻烦。
陆曼点头，想到了什么，她问：“我们要不要来个婚前协议什么的，具体规定清楚。”
毕竟是六年的期限，时间到了他们和平分开，签好字之后可能更有保障。
还有新出的婚姻法，似乎有什么规定。陆曼觉得自己在登记之前，还是应该将法律看看清楚，不让自己掉进坑里才是。
“约定就好，你觉得协议什么的，是有效的吗？连上次我们签署的那份，都不具备法律效应。”
“我知道。”
那时候，他就是先稳着她，抓住了那时候她奋力一搏的心理，成功将她拉上了他的船。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大学生，照你现在的能力，你还赖不上我，我呢，应该也不会缠着你，你可以放心。”
从后视镜里，她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想到她的那些鬼心思，他只觉得有趣。
这段时间，她的行为大致都在合理范围之内。
他愿意选择相信她，虽然签署婚前协议于他现在的身份而言，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人是会变的。
只是想到接下来的几年有她陪着，那感觉还挺不错。
他还是情愿承担那份风险的。
“那我明天去医院就将户口本拿过来，对了，我们什么时候登记？”
“看时间，最迟后天。”
时间定的这么紧。
“后天，那羽总，我们是不是要固定一下到时候的着装什么的，看电视，我看新人好像都是穿白衬衫去拍的结婚照……”
红本子上的结婚照？
“你想穿什么？白衬衫就白衬衫，一下班就可以去，我记得你似乎有一套制服是白色的，还是你想穿别的？”
“不用了，我们还是随便穿，端正就好。反正那证也不会经常拿出来看，对了，我还要画一个淡妆。嗯，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看着外边的路况，南宫羽边转着方向盘。
“羽总，你这是几婚？二婚？三婚？是这样，我也不是故意想知道你的隐私。只是想着你始终是个大人物，身为你的新妻子，也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隐婚过，哈哈……”
南宫羽瞄了一眼后视镜，表情不变：“第一次结婚，你给我老实点。”
相熟后她似乎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羽总你放心，日后你找到你喜欢的女人，或者是你厌烦了我，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们好聚好散，若是你愿意，我们可以做个朋友，我可以祝福你。”
捻着手指，南宫羽不置可否，他笑得很淡：“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这样吗？分开了也可以做朋友？还想祝福我？”
“嗯……羽总若是不愿意，我也可以离开S市。”
陆曼说着，也是这么想的。
这座城市留给她太多的记忆，若是到时候必须要离开，她也不是不能离开。
“不要把事情说得太早，陆曼，你现在还年轻，以后的事，谁说得清？”
“也是，要不我们继续说会儿话？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方便的话，你给我说说。我们两个人这么去登记，别人不知会，我妈至少是要说的。不然到时候她发现户口本不见了，肯定要问我。”
两个人说着登记的事，仿佛不将这个当做结婚的一件大事，而是一项彼此心里约定的交易。
边说着话，陆曼一边抓着座位下边的坐垫，总觉得晕晕乎乎的，好像做梦一样。
那么年轻，她居然就要结婚了。
虽然抵触，但她还是将那份情绪压抑了下来。
帮忙吧，帮了他接下来的几年，她就自由了。
自由了吧。
估摸着手机上的时间，她想差不多还有十几分钟才会到风山。
应该还能眯上一会儿，只是怎么都睡不着。
“羽总，我不踏实，安晴到底得手了没有？”
自始至终都是想问这个问题，在公司他避而不答，要结婚了，他难道还不作答？
“你想她得手了？还是不想她得手？”
他将问题抛给了她。
陆曼靠在座位上仰着头笑：“羽总你说的这个是废话。我们两个要结婚了，婚前你若是跟别人勾勾搭搭，我没意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没身份也没什么自信。很奇怪，只要想着我们有一张法律都证明的本子，我就会底气十足，毕竟夫妻的事，我们都会做。”
说起这些，她一点都不害臊。
“约定是约定，羽总，我想时间若是可以倒流，我还是会抓住你，还是会求你。只是原则不会变，我不想成为第三者，你明白吗？”
若是心里还想着那个女的，没问题，他可以好好想她。
只若是婚后，他还去招惹别的女人，包括相片里的，她一定会忍受不住。
日久生情。
他这么好，认真上进，又好看又优秀，她真怕自己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说这些话，其实她是越界的，但她却隐隐觉得他不会与她计较。
将她拉上了他这条船，他必定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人不是完全可控的生物，有感情有情绪，这很正常。
两人既然要相互合作，将那些情绪与不满说出来，大家一块儿商量，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不单单适合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适合于好朋友，亲人以及一切想要将彼此关系长久维持的人们。
苏南是她心中的痛，隐隐的，她还觉得丢人。
那是她的底线。
“如果你担心这个，那你可以放心，在未来的几年，你都会是我法律上以及身体上的妻子。至于安晴，她不会得手的。”
陆曼从后边抽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我一直有个疑问，羽总。不管从什么方面说，安晴跟你，都是很登对的。最主要的是，她喜欢你，若是你们结婚，两家应该都会双赢。娶我，你什么好处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转换一下目标？”
“转什么目标？你是饵，护住了你妈妈，你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怕。安晴不一样，这么多年其实她的性子都没怎么变过，跳脱任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脱离控制……”
听了一回大实话，陆曼呵呵笑了一会儿，感觉身体又冷又热。
风山到了，南宫羽下车，在外边抽了一支烟。
抽完了一支，他敲了敲陆曼那边的车窗。
刚做的梦很迷幻，开门出去被风一吹，瞬间清醒。
男人给她递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