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并没有让梁波等太久,甚至在他规定的时间之前,他就来了。
随他来的,除了保镖,就是那些抓他的人。
梁波几个人不怎么会弄野猪肉,单单是猪肉的那股血腥味跟骚味就让人难以忍受,更别说下嘴了。
最后还是陆曼,她睡醒没有事情做,跑不过这两个男人,也不会开车逃走。
摆弄着那头血尽的野猪,她兴味十足,因为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野猪,更别说摆弄野猪肉。
一身的长毛看着就够呛,还那么硬。
对于这头猪,陆曼是头疼的,扔了可惜,吃又有点难以下嘴,除非弄得很干净。
“小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弄个锅,盐,酒酱油姜之类的,对了,还有胡椒粉……”对于这头猪,梁波开头只是说说,并没有动手,甚至睡到太阳高高挂起,他都没有醒来。
小白不放心陆曼,因为梁波没有醒来。
对她的那些要求,他只是一个劲摇头,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给陆曼一把水果刀并盐酱油胡椒。
递给她的时候,小白看了一眼那野猪:“这车上就只有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弄。”
“怎么车上还有这些东西?”小白将东西都塞进一个包包里,没有观察到他将东西藏在哪里,但明显是加料的东西。
“在外边吃肠粉什么的,有时候不喜欢那里的酱油,于是就自己放一点,还有炒粉,我们老大喜欢加胡椒。”
陆曼一愣,她也喜欢炒粉加胡椒,虽然别人说很奇怪,但就是觉得味道很搭。
咸咸辣辣的。
小白昨天买了一箱子的矿泉水,割一块肉用水清洗一下,陆曼将野猪肉一一串好,放在还燃着的火上烤。
条件有限,她只能凭着感觉做事。
野猪肉在火光中滋滋作响,陆曼弄野猪肉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抽出半熟的野猪肉,撒盐胡椒,看情况洒一点酱油。
开始的动作很笨拙,到后来她已经慢慢习惯。
野猪很大很胖,陆曼已经在尽全力将野猪身上的肉割下来,用刀的时候,很累,她就跟小白换。
小白没有她那样弄得那么细,一刀一刀的,将肉割下来就堆进空余出来的冰箱里。
车里边的小冰箱本来只是放一些雪糕的,看到里边堆着的野猪肉,小白就反胃。
“用得着这样吗?这些肉吃不完就算了,扔了就好,现在野猪的味道哪里都是,真的好难闻。”
已经尽力将浪费弄到最低,无奈这头猪并他们三个人的食量……陆曼不停地烤着野猪肉,很机械的。
有事情分离她的注意力就很好,陆曼不想总是看着这两个人,否则,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乱想。
梁波睡了很久,久到他甚至忘了自己此刻在哪里,已经是几点了。
天上的太阳让他渐渐恢复理智,其中更让他清醒的,是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肉烧焦的气味,夹杂着,一点点香气吧。
睡到日上三竿,已经有些饿了。
从仓库出去的时候,梁波就看到小白跟着陆曼,完全跟她同化了一样,全身都是脏污,有的是沾上的,有些则是溅上的。
野猪肉在火中滋滋作响,陆曼跟小白的嘴里都有了痕迹。
地上是吃面包留下来的袋子,可怜见的,长长的面包只剩下四片了。
靴子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小白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就抬头站起,说话一气呵成:“老大,你醒来了?”
“你眼睛不是看到了?”
“是是是,吃早餐吧,先喝水,再吃面包。”小白嘿嘿笑着,将一支新的矿泉水递给了他。
捡起地上的面包袋子,他欲盖弥彰,将袋子拍打了好几遍:“老大,给,这个干净了。”
看看那袋子,梁波没有动作,只是相当自如地接过他手中的水喝。
咕噜咕噜。
陆曼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翻着手中的长长的木签,不停往野猪肉上加料。
乖模乖样的,很听话,脸尖尖的,梁波一眼看去,有些恍惚。
昨晚跟南宫羽打完电话,出来看到的陆曼脸大概也是这样的角度,只是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很是不同。
白天,她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没有了在火光中的红色,天知道她昨天在火堆旁睡着靠着的时候,那样子有多么娇媚。
梁波在某一刻,心跳地奇快,说不出来的快,从没有过的快。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心跳了,最主要的还是,这个女人的身份,这个女人身后的男人。
南宫羽,还是南宫羽,很奇怪,他在某一瞬,甚至想到,自己的审美怎么跟南宫羽拉到一块去了。
虽然他的审美并不差,但梁波,不怎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尤其是在这种情况。
说来真的是好笑,之前看着还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姑娘,但就是在某一刻,就觉得她好看了。
梁波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对于女人的变化,他甚至一点都不陌生。
可他从没有用心去琢磨过一个女人,尤其是陆曼这样的女人,根本无关紧要。
所以喝水漱口,在周围又走了一圈,梁波才走回来。
烤的野猪肉凉了就有些难咬,硬邦邦的。
思来想去,梁波还是去车里一趟,拿出了半箱子的啤酒。
他不说话,陆曼不说话,小白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可说,虽然觉得多少有些无聊,但就是这样了,他知道,自己要适可而止。
老大显然是不喜欢他跟陆曼走的太近,想当年身边多少个女人围绕,老大都是面不改色的,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有些反常,但是跟他没有关系。
只要完成这次的事情就好,小白想要将这件事想的简单。
那一边,梁波却根本不想要放过南宫羽。
吃着陆曼煮的肉,吃到胡椒味,他停下了,看了她一眼,他又重新低头吃起来。
……
挂了梁波的电话,屏幕那边的工作人员还是摇头。
“他的信号之前特殊设置过,所以一时半会的,我们不能在这条路上继续找了,梁波早就有防备。”
双方都眼困地不行,南宫羽知道,自己是该说让他们休息一下的,只是心中总是不安。
脑子里总回荡着刚刚梁波说的话。
梁波的妹妹,好几年了。
让这边监控室的人先休息一下,南宫羽却没有一时是停顿的,自顾着自己打开浏览器,按出某个软件,他开始输入密码。
他有一个鲜少跟别人言说的秘密,那就是,他的记性不太好,经常要将东西写到家里某个位置,甚至只要他提前出门,他都会给外边的人打一个电话。
对于梁波的恨,他觉得很没有来由,因为梁波实在是太过了。
之前两人很少正面交锋,就算是交锋,也只是在一个地方,不停地打,两个人这样打着打着,渐渐也就忘记了一开始是想要怎么样的。
南宫羽很难说清楚自己跟梁波的感情,也很难判断自己跟陆曼之间的关系,只是这时候,陆曼走得不是时候,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能用信号分析梁波在哪里,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对于这事,梁波可能不知道,巷子里的监控,还是有的,多多少少拍到了他们进出的型号。
派出了十多辆车,到现在结果就要出来了。
陆曼失踪了多久?都差不多可以报告给警方了。
等着,你先等着,陆曼。
南宫羽做事很少让别人帮忙,甚至在这件事上,他都是亲力亲为,那边的技术团也在为南宫羽出谋划策。
最后的信息,停留在梁波的手下小白身上。
圈定了某个区域,找起人来就简单很多。
一一排除,最后将一点确定在某个地方。
南宫羽看着那个山头,觉得真的是好笑地不行,可是不行,他必须将时间花在刀刃上。
关于梁波说的妹妹的事,他也用心去看了一下资料。
不出乎意料,果然,没有,半点都没有关于梁波的,也没有他所谓的嘴里的妹妹的。
在南宫羽的记忆中,梁波一直是一个人,不是说身后没有手下,有的,但亲人这些,倒是真的没有听他提起过。
妹妹吗,还被他害的不惨。
南宫羽不知道那所谓的害的不惨,是有多惨。
没有证据,没有人证物证,一切都是空的。
这些天,南宫羽总是不知不觉地想起一些东西,那些是他之前不怎么想要想起来的,因为疼痛,更因为自己的东西里,放着一些告诫的话,有一项,就是让他不要好奇心太盛,不要将以前的记忆记起。
应该说,那些记忆,是划定好的,在某个区域的,那是禁区,他自己都鲜少进去过。
一直以为,那些只是无关紧要的记忆,但现在经过梁波一说,好像并不是那个样子。
他记着的,某些东西,是别人对不起他,甚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别人害的都是被人设计的。
若是将一切都倒转过来,说其中也是有他的份,南宫羽说真的,真的是没有办法想清楚,也不大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