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袖口齐整，可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来了，看看有什么可以忙的。”
陆曼没有看他，而是盯着电梯的一角。
想来，她准备要去学车了。
报了驾校，那么久都没有去。
那边有两次发来信息，只是不是时候，所以她将时间推迟了。
南宫羽见她似乎在走神，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只要梁葵不随便蹦跶，在风山，她可以很自在。
可只要有一个哥哥在局子里，她就自在不起来。
南宫羽很难习惯那栋房子里多了一个人，之前陆曼住在那里，他都用了一段时间适应磨合。
洪阮知道他这个奇怪的点，所以一般都很少在那边留夜。
今天是欧园拍宣传照的日子。
去了一趟办公室休息了会儿，南宫羽又下楼了。
周松宇也是要下去的，陆曼不想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着，走到人多的地方，她或许就会感觉到好一点。
宣传照的拍摄进行地如火如荼。
欧园的骨架子是那样艳丽妖娆型并清纯清丽型的混合，在化妆师的作用下，她能将两者很好地转换。
穿上最新款的那些衣服，欧园就像个在校的大学生。
还像是高居在象牙塔，不是很知道社会事的老油条。
一大堆的人都在围着一个人忙活，太多人了，南宫羽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在那吵吵嚷嚷的环境中，陆曼将自己彻底放空。
在风山，她感觉到累了。
就因为一个梁葵，那倒不至于。
是南宫羽的态度。
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闪关灯一闪一闪着，不是传来摄影师的声音。
“头抬高一点，笑，好好好，就是这样，你做得太好了。”
周松宇跟丢了自家老总，初初的诧异之后，他重新走回来，就看到愣着没有什么动作的陆曼。
文件袋敲了敲陆曼的头，将她敲回神了，周松宇笑：“怎么了，愣在这里做什么？”
“休息一下，顺便想一下事，周秘书，你呢？”
留意到他身边并没有南宫羽的踪迹，她放松了下来，继而猜测他是不是也将南宫羽跟丢了。
这个楼层就这么大，怎么至于将这么一个身子高拔的男人跟丢，不只是陆曼不理解，就是周松宇，也觉得匪夷所思。
摇头苦笑：“我暂时没有看到羽总，他让我去旁边拿个水，谁能料到转个头的时间，他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周围都是人。”
这个楼层的百分之六十的地方都是人，密集的时候，连转个身的位置都没有。
有些是公司里的人，更多的，却是欧园自己带过来的。
大明星自己就有一个一条龙服务的团队，所以在这个方面上，她几乎拥有完全的自主权。
这个自主权的问题之前告诉过南宫羽，他还不爽了很久，这次看到欧园这么大喇喇地就带着这么多人上来，开始他脸都黑了。
陆曼猜不到接下来的事，周松宇也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因为已经是这样了，而且看样子，宣传照几乎就是朝着南宫羽的预期走的。
从两人决定要合作，关于这些，他们都是定下来的。
甚至南宫集团这边的员工还不能很熟练地弄这种风格的东西。
以前走的是高档服装风，模特都是外国美妞，一色的高挑冷脸。
只要欧园想，她一般都能演绎各种风情，包括那种中档畅销服装。
这是个很有灵气的演员，谁都能看得出来。
陆曼这边有屏幕，所以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拍摄那边的动静。
她的旁边还有空位，周松宇也是走累了，顺势就在她的旁边坐下来。
静静地看了十几分钟，还是陆曼先开的口：“好像没有之前穿的那件是不是？还是已经拍完了？”
之前穿的那件，是上次伊思旋在的时候的那件。
周松宇摇头：“羽总说之前的设计版被欧园通过一些途径拿到的，被那么多人看过，那个设计师有不可逃脱的责任，还要告他，所以一时间，他的作品就被放下了。”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必须遵守的准则。
设计师也一样，他这次既然能够为欧园泄露设计样板，下一次也可以泄露给其他的人。
南宫羽是不会让这样的人继续在手头做事的。
不单单是不让他在南宫集团做，甚至在整个设计圈子，他都会告知，让他在整个设计圈里走不动。
走到需要经过法务部的程度，那这件事就是铁板钉钉的。
想来那位设计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落成那样的一个结果。
可他们都知道，欧园她，一样也是有错的。
只是在资本的运作下，还没有人动她。
这次她成为了南宫集团的宣传代言人，想必南宫羽也不会怎么样她了。
陆曼有时会觉得自己可笑幼稚，自己没有给南宫羽带来一丝的利润，只是他身上的血虫，可她竟会想一些着七不着八的东西。
贪心太过了。
她知道的。
周松宇正跟陆曼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没有了回应。
正纳闷着，他回头一看，却见着陆曼靠在椅子上，闭着眼，静悄悄的睡着了一样。
这里这么吵，在这里睡着怎么可以。
想着要将她叫醒，还是等一下再叫醒她，周松宇选择了后者。
看着宣传照那边，一个人影一闪，那个极具辨识感的南宫羽落入眼中，周松宇完全忘记了身边这个睡着了的陆曼，倒去追赶自己的老板了。
睡着了，就是一种迷蒙的状态。
耳朵是嗡嗡嗡的，陆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还是一个面画着浓妆的工作人员推醒的她：“喂你好？”
眨着干涩的眼睛，陆曼像她那样微笑，点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你是南宫这边的工作人员吧，我们是欧园这边的，临时调了一些人走了，人手不够，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是个很简单的忙，就是站在一个吊台的上边，往下边洒花。
那画着浓妆的小姐姐递过来个竹木篮子，精致漂亮。
篮子里的花饱满红润，香喷喷的，简直像是真的一样。
用手随便一稔，汁水湿了一手。
陆曼真的是汗，原来是真花。
不只是这一篮子，后边还有七八篮的样子。
看得陆曼似乎是不太理解，那小姐姐对她笑：“你们这边的摄影师要求挺高的，我们没有办法了，所以就多订了一点，等一下如果又剩下的，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拿回去的，泡澡玫瑰酱什么的，随你的便。”
“谢谢，还是不用了，这里边有农药，应该只能洒着玩吧。”
小姐姐的笑脸都凝结了，可能第一次见着这么会拆台的人。
看陆曼的年纪，还很年轻啊。
“小姑娘，刚出来工作没有多久吧？”
看吧，乖乖地点头：“也就，两三个月左右。”
那就怪不得了，这样的工作，不给她做，难不成还自己亲自去。
尤其是看着陆曼的高跟鞋并不是太高。
还省了一副拖鞋了。
“你等一下悠着点，也不用怎么着，就是升降机将你停在哪个位置，你往哪个方向撒花就行，记住了，必须扇形洒，还不能洒到人的身上去。”
天花板也不过才七八米高的样子，陆曼点头表示明白。
拎着个小篮子，像采花的小姑娘一样，她慢慢走到了升降台那边。
看时间，欧园应该也是拍了五六个钟了，听说南宫公司开门之前，她就来了。
这次计划要拍差不多半个月，每天十套衣服。
有时候想想一百多套的衣服，确实是很多，不过想到这只是一个牌子的初初面世，又觉得还好。
只是那个价格，虽说是中档牌子，但一件也几乎要了她七分之一的工资了。
既然自己买不起，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也是一样的。
可陆曼想了那么多，就是没有想到洒花的艰难。
尤其是往下边一撒，风一吹，花瓣落到欧园的肩膀上的时候时。
那摄影师本来说着好好好，还是特别满意的时候，就因为一朵半朵的花瓣，他的声音大的几乎要挤到她的耳朵里去了。
耳朵嗡嗡响，那麦被他调的最大，不只是她被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放在那个摄影师上，就是放在吊着高高的陆曼身上。
好几次撒花撒错，被摄影师骂，陆曼都没有开口。
她这边又没有麦，就算是开口，他们也是听不到的。
就是那么多人看着，她觉得紧张罢了。
一篮子又一篮子的花撒完，摄影师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
他觉得自己就要炸了，可就是那个就要炸了的状态，却将周围的人都影响了。
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烦躁，因为他不停地骂人，不耐烦了，他还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吸烟。
欧园的脸都要笑僵了，可见着那位不满意，她只能这样一直继续着。
这还是今天的第三套，没完没了的，别说摄影师不爽快，就是她，心情也有些起伏了。
可是这样的情况，欧园遇到过很多，所有她想着，应该跟上边那位撒花的工作人员沟通一下，不然就是跟摄影师沟通了，再这样下去，还要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了。
只她千思万想，看到陆曼面无表情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是会笑：“羽总家的小秘书，你不跟着你们老板，在这里做这些杂事做什么？”
“羽总，我将他跟丢了。”
既然跟丢了，那就算了，反正她撒了这么多花，七七八八的，总能找出一点撒花的规律来。
跟陆曼很认真地谈论这件事，引得不少人来拍照。
这从侧面可以看出，欧园是多么地有耐心，有敬业的精神。
跟陆曼商量好了，她又转向摄影师那边，跟他略略聊了一下。
“那就这样，吹风机那边的多注意点，降一个风，小一点没关系，只要在动就好。”
接下来的两次撒花很成功，不只是欧园自己笑，摄影师自己都笑了。
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他不止地对着欧园：“你太厉害了，早知道你那么行，就应该早让你跟那个撒花的交涉的。”
“各位，暂时就先休息一下。”时间已经够晚的。
可升降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降到一米五左右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
停在这半空要上不上，要下也不下的，真的是尴尬。
陆曼估摸着那个高度，小心咽了咽口水，一闭眼，就要往下边跳。
南宫羽先前在这边看了一下，又出去巡视了一遍。
巡视完了，才发现周松宇跟陆曼并不在这身边。
等着周松宇找到他的时候，陆曼又不见了。
他是顺着摄影师的声音看向的那个高台。
那个女人真的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