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劲很大,陆曼是用了全力在咬他。
南宫羽没觉得特别疼的,他只是看着她,盯着她。
咬地牙齿都累了,两个人四只眼睛对视了许久,还是陆曼先投降的。
松了咬他的牙齿,牙口周围还发酸。
不经意的,陆曼用手指擦去粘在他皮肤上的口水,趁隙看了一眼,都被她咬黑了,深深的好几个牙齿的坑。
“羽总,你怎么不说话?”松了他的手,又惴惴地将那只手抱回来,小心摸了又摸。
她是太冲动了,陆曼暗自头疼着。
低头看他的那只手,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恶。
被她抱着的那只手温温热热的,身体上的伏起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反而越抱越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南宫羽自嘲一笑,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怀中抽出来,转身离开之前,他让她将这里收拾一下。
“钟嫂今天身体不舒服,碗碗碟碟的东西都还没有弄好,你既然得闲,就将这些事都做了。小心点,夜深了,你别弄出什声响吵到我。”
他要上楼去睡觉了,手还隐隐作疼,摸上去印子还不见底。
这个女人是属狗的吧。
陆曼的身子靠在冰箱边上,环顾四周。
厨房果然是有些东西没收拾,但也收地七七八八的,没有看着特别过分的地方。
洗着碗碟,她想了一会儿陆青城的事,又在想关于这栋别墅,还有南宫羽说的话。
妈妈的事她不会去干涉,但这座别墅,有什么样的历史,曾经发生了什么,她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好奇害死了猫,陆曼知道自己应该要克制一些感觉,尤其是在这里。
未来的几年,她都不是她自己的,为什么要那样理直气壮,想来南宫羽自己也郁闷吧。
做了一笔亏本的生意,像他这样的资本家,一定是觉得亏死了。
还被她咬了一口,陆曼疑惑了,想着上边的牙印,那么深那么狠,不知道要不要打狂犬疫苗,还是应该打一针消毒什么的……
……
余乐乘着私人飞机回了S市。
在停机场回到自己购置的小商品房里,她的脑子还转悠着在小山村里看到的景象,还有那些老人说的话。
没有那样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人在水库里溺水过,她那样的年纪,也根本赶不上。
一直以来,她的脑子都回荡着一个问题。
南宫羽他为什么要骗她?
这样想着终究不是办法,她决定自己还是应该要私下查一查了。
可这么多年了,突然要这样找起来,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余乐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入口点,又迅速地否掉。
她已经在弄移民的事情。
在那之前,她想把一切事情都搞定,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就再也不要回到S市了。
余乐这些年一直躲躲藏藏,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朋友,更没有跟谁说的上话。
可有一个人,她知道他会帮她的,就算是她作为他女朋友那么多年的最后一个要求,他都是会帮她的。
脑子乱糟糟的,打通那个电话,她用了很大的勇气。
安迪正在忙工作,接到她的来电,并没有立即挂掉。
一直以来,女朋友要分手费什么,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他都是会应允的。
毕竟人家陪着他的是青春,在某段时期内,说不定还付出了真心的感情。
别人不肯定,但余乐,她心里是一定有他的,可能不是爱情,但一定是在亲情周围。
虽然她曾做过过分的事,但那都是他默许的。
那晚上的事,他知道并不都是她的错,只是人生总是有舍有得。
在这件事的选择上,他舍弃了她。
于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接她这通电话:“余乐,什么事?”
这些年跟着他,余乐并不都是待在一个地方静静地等着他来,她不是那种总是等待的人,相反,很多时候她都喜欢主动出击。
跟着他一起投资入股,她现在具体有多少钱傍身,安迪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他不介意继续往她的聚宝盆里再多加一笔。
“我是有事,想要请你帮我查查,这是我跟你的最后一件事,那天晚上,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可以自己去找找。都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对欧园她妈妈做出那样的事,你知道我懒的。”
安迪嗯了一声,没有说自己会采取行动,也没有说会相信她什么。
听得到那边的冷淡,余乐自己也渐渐没有热情,这件事都已经这样了,她为什么还要跟他绑在一块。
知道真相又怎么样,不知道真相又怎么样?
嘴角弯了弯,余乐决定还是先说正事,继续道:“你记不记得,很多年前,十几二十年了,我身边是有个孩子的,我想让你给我调查一下。”
说到那个孩子,又勾起了她多年前的记忆。
她的自私,他的不堪。
可那个孩子并没有与他们有太直接的关联。
安迪自己都恍惚了:“你哪里有什么孩子?”
余乐不孕不育好多年,一直讳疾忌医,后来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她的病难治,需要好多疗程。
那会子余乐懒得很,也没有怎么喜欢孩子,毕竟安迪家什么都不缺,孩子都是一大箩筐一大箩筐。
什么东西多了,都不值钱,孩子也一样。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余乐对那些孩子还是表现地亲生的一样。
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在跟他之前,跟他之后,他的孩子就是那么多了。
尤其是在一些日子里,看到他那些生过孩子的女朋友们老得那么快,不管多少的化妆品美妆师都救不了的那些脸,那副身体,她一下子就释然了。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为了孩子跟一波女人继续争风吃醋,那不是她的风格。
照顾那个孩子很累,所以一抓到机会,她便将她甩开了手。
可能是年纪渐渐上来了,最近竟然做起了年轻时候的梦,她的心里竟多少有了些愧疚的心理。
密密麻麻的愧疚就像是层层铁丝网,一点点将她圈紧,包围。
她想要释放那些愧疚,想要走得轻轻松松的。
“我当然是有孩子的,之前,我还带过她一起去看过你,那时候你不是刚刚入狱了?你好好想想,那还是我姐姐的孩子,她生下来不久,就被我带着了。”
余乐说话的声音很慢很轻,周围也很静,一点点的,竟真的让安迪想起了什么。
后背沁出了一层汗,安迪打了个颤:“那个孩子,你不是说已经死了吗?得了麻疹。”
“那是另外一个,是你女朋友生的男孩子,不是我身边带着的那一个。”
“可有一次你来看我的时候,不也说她已经死了?”
这么多年的事,要想,还是需要一点功夫的。
那段年月,他的身边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只是锒铛入狱罢了。
在里边呆了几年,出来又用了几年,渐渐又在S市混开了。
安迪很知足,只是余乐说起那个孩子,他想来想去,当时她过来看他的时候,确实说的已经没有了。
“是啊,我是说她没有了。”并不是真的没有。
“我将她给南宫羽了,有一次他回家了,刚好碰见了我,略略提了一下,看他不像是看玩笑的样子,我就将孩子给他了。”
“太荒唐了,余乐,那时候南宫羽,也不过才十岁左右。”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可理解,将一个刚刚生了没有多久的孩子给了另外一个孩子。
余乐不否认自己的荒唐:“所以我现在想要将那个孩子找回来了。安迪,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帮我了。南宫羽那小子什么都不愿意说,还骗我说那孩子已经死了,我亲自去他说的那个地方找,可哪里有,他对我说谎呢。不管怎么样,我心里不安,安迪,就当是我跟你要求的最后一件事。过段时间我就要出国了,搞定了这件事,我出去生活也会安心一点。”
天大地大,那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是那么多年的事。
照着南宫羽的态度,这件事就不应该明着查,而是要在暗中探访了。
将这件事答应下来,余乐是松了一口气,安迪脸上平静,心里却暗涌不消。
那个孩子,可能还活着。
那时候他被允许探监,余乐确实是抱着孩子进来过,还是她为了博取同情特地抱来的,大多也真的是他的亲生孩子。
只是她也抱过不是他的孩子的来,小小的孩子还出生没有多久,可能还没有满月,整张脸红彤彤的,脸皮子嫩地不行。
余乐抱着那孩子,还有些嫌弃:“长得真丑,皱巴巴的。”
安迪那时候还不知道那是别人的孩子,只当是自己的,看着哪儿哪儿都好:“小孩子刚出生都长这样,以后慢慢大了,长开了就好。”
他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觉得美滋滋的,他又多了一个女孩儿啊。
“你说她长得跟我像不?还是跟裴彤像一点?”裴彤是安晴的生母,那时候他进去,她的肚子已经很鼓了。
余乐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裴彤生的,是我的姐姐的,她将孩子抱给我,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余乐的姐姐余欢那时候的事情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只是那风雨起的快,消失地也快,可怜的就是余欢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安迪并没有因为那是余欢的孩子就不喜欢,还特地多看了几眼。
可能小孩子就是那样,像他说的,还没有长开,所以他没有看出半点余乐余欢的痕迹,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那个王八羔子的踪迹。
孩子终究无辜。
安迪那时候还感叹了一声,让余乐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像他的孩子那样好好养着。
他孩子那么多,也不介意多一个少一个的。
余乐那时候年轻,哼了一声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现在想来,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谁好好的愿意拉扯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呢,余乐自己还是个利己主义者,她只想着自己,并没有太将孩子放在心上。
这段时间,可能少不了还要继续跟余乐沟通交流,询问过去的那些事跟踪迹。
只是想到对手是南宫羽,想到他十岁左右就堂而皇之地抱走了一个小孩子。
他是想干什么,随意丢弃了?这么多年了,他自己可能也忘记了。
至少安迪可以确定的是,那孩子并不是没有已经死亡的可能。
近两年看着南宫羽,发现他真的变了很多,无论是想法,还是行为举止。
若是知道他私底下在查一个孩子,还是跟他相关的一个孩子,安迪不确定他们未来的交锋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想到这件事,他又不能推脱掉,少不得尽心尽力的,真的是头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