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容允是阿柔的主人,所以小白不喜欢阿柔连带着容允也不喜欢,但见他这么用心给它带饭的份上,小白厚着脸皮要求道:“下回带个猪蹄来,我想吃肉了!”
“呃……”容允额头划过大滴冷汗,犹豫的问:“你……你不是猪吗?”
猪还喜欢吃自己的猪蹄?
这种逻辑真是匪夷所思。
“猪你个大头鬼!本神兽是人人敬仰的土犹!土犹——”小白一遍遍重申道。
容允赶紧提着食盒离开了。
容允出了七星陵,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坐着轿子去了圣卿王府。
王府的管家来开门,看见来人恭敬的叫了声“允王爷”。
“我二皇兄呢?”容允望着王府内冷冷清清的院落,想起以前,刚踏进王府的时候,可是美女如云,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
一般二哥都是坐在美人怀中,品着美酒,听着小曲,优哉游哉的,别提有多享受了。
现如今呢,这王府凋敝的,只看到一棵槐树上栖息的乌鸦,嘎嘎的叫了几声,落下了几片树叶子。
管家把容允领到大厅,随后让丫鬟上了杯热茶,让他静等圣卿王的到来。
容允慢吞吞的喝着茶水,等了会儿,才见圣卿王一身宽松的紫袍,人还未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水味。
头发湿漉漉的,应是刚沐浴完毕。
“二哥,既然你着手调查悠然姐的案子,那你一定能放她出来吧!”圣卿王刚一进来,容允就迫不及待的问。
圣卿王撩袍坐在木椅上,却是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容允皱眉。
圣卿王垂下眼皮,掩盖住内里的一抹流伤,而是岔开了话题:“你去七星陵了,她怎样了?”
容允哼了声:“差点就死了!但还有一口气儿喘着!”
见圣卿王面上并无变化,整个脸上显得过于漠然,容允咬牙道:“二哥,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能放她出来?你只需动动小指头,悠然姐就可以安然无恙!”
“喜欢?呵……”圣卿王眼中终于起了丝变化,划过一抹冷光,还带着淡淡的嘲讽。“我从来就没有喜欢的人,容允,你不了解我,就不要妄加揣测!”
“二哥!”容允站起来,哼笑道:“你说你不喜欢她,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她,还帮助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复赛帮着悠然姐作弊!”
圣卿王脸上出现了抹诧异,随后低下头,抿了口茶。
“二哥,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喜欢悠然姐,为什么不敢承认?”容允凑近圣卿王,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看他能死不承认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圣卿王竟冷着脸站起来,差点撞到容允的鼻子:“我和孟悠然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容允,以后勿要再说这些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圣卿王的声音很冷,很严肃,仿佛容允口中的话是多么的天理不容!
“二哥?”容允一怔,他没料到二哥是这么认真!
见前面的人要甩袖离开,容允赶紧说道:“你帮助了悠然姐,却是害了她,那端木金用记录珠把巨通峰上的情景都记了下来,想置悠然姐于死地!”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随后又大步离开。
容允叹口气儿:“真是奇怪的人!”
想起二哥那决绝的表情,他皱皱眉头。
既然二哥不喜欢孟悠然,但为什么要帮她?
难道……是有什么原因?
端木金正在自家院落的树荫下,品着上好的龙井茶,哼着戏曲,仰面躺在躺椅上,兀自打着节拍摇晃着椅子。
整个人惬意的很。
这时,有管家来禀告,说是圣卿王来了。
端木金身子一僵,面色立刻不好看,他慌张的让管家把他拉起来,嘟囔着:“这邪王怎的来了?他怎的来了?”
端木金才要出去迎接,但没想到走到半道和圣卿王迎面相撞。
“微臣叩见圣卿王。”端木金跪在地上,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圣卿王一身黑袍,微湿的头发并未束起,而是用一根深蓝色的发带绑起来,俊美的面孔显得稍微柔和了许多。
端木金暗地里打量着眼前的圣卿王,琢磨着他来此的目的。
“起来吧。”圣卿王声音淡淡,倒是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端木金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跟着圣卿王进了客厅。
他命丫鬟上壶热茶,又请圣卿王坐到上首,然后才问道:“不知圣卿王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圣卿王眉毛一挑,先呷了口香茶,润润喉咙,才说道:“听说,你那里有孟悠然作弊的证据?”
端木金一愣,才要摇头否认,但圣卿王下句话让他梗直了脖子。
“孟悠然的案子,圣上已经下旨交给了本王,如果金长老不如实禀报,是不想配合本王调查吗?”圣卿王眼神一厉,一双黑目凝着端木金,令端木金身子一抖,赶紧从座位上秃噜下来,跪到地上。
“微臣哪敢啊!圣卿王,这就是我从赛场收集到的记录珠,上面记录了孟悠然作弊的经过,臣一直想找到那个黑衣人,但最终无果。”端木金双手捧着珠子,递到圣卿王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珠子被圣卿王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
端木金只听见圣卿王呵呵一笑:“金长老,你果然聪明啊!竟然想到用记录珠来抓住孟悠然的把柄!”
“呃……微臣……微臣只是公事公办,并没有特别针对某人……”端木金缩了下脑袋,狡辩道。
圣卿王哼了声,站起来,把珠子拢进袖中。
端木金垂着脑袋,只敢稍抬眼皮,看见了圣卿王黑色的衣角。
那衣角在他周身转了三圈,最后停下。
肩膀猛然被人握住,端木金抬起头,看见了圣卿王冷笑的脸。
“端木金,念你是端木氏族的长老,本王对你还有几分薄面子,但你也必须知道好歹,对孟悠然的事,到此为止,如果你以后再插手,小心你的脑袋!”
大掌微用力,登时,端木金的脸煞白。
他瞳孔划过惊恐,这圣卿王……这风流倜傥留恋花街柳巷的圣卿王,并不像传闻那般是个草包?这功力……这功力……
圣卿王拍了拍端木金的脸,最后拿出帕子又仔细的把每根手指擦拭干净,才起步离开。
端木金被管家从地上扶起来,浑身是冷汗。
管家有眼色的递上帕子,端木金擦着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道:“如果你不说这些话,本长老有可能会放过那孟悠然,但没想到就连无心皇权只知吃喝玩乐的圣卿王都对那个女人感兴趣,那本长老就更不能放过她了!”
夜色沉沉,月华如水。
七星陵的侍卫们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这个时辰,没想到还会有人进来。
他们抬头,看见来人,恭敬的叫了声“圣卿王”。
圣卿王面容在月光下,看不甚清楚,只看到他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侍卫们站起来,打开了石门。
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如刀子般割在皮肤上,让进入的人忍不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独木桥下,是万丈深渊,寒气不断往上流窜。吹开了墨黑的衣袍,但他丝毫未觉寒冷,只是加快了速度,来到那寒风洞。
凋零的树叶,铺展在石地上,干燥的随着咯吱一声,就化为了碎片。
见侍卫还要朝自己叩首,他提前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他入了山洞,脚步轻轻,洞里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石壁两旁,放置着鸽子蛋大的夜明珠,让这山洞里亮如白昼。
他从袖口拿出一块黑布,围住了半张脸,随后右臂一挥,打开了最后一道石门,随着轰隆一声,他闪身入内。
“小白,有人来了?”孟悠然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开门声,她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干草垛上呼呼大睡的小白。
小白翻了下身,嘟囔着:“哪有人……”又是呼呼大睡。
孟悠然也是困极,再说她和小白待在一起,在修炼灵宠大法的过程中,就在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若是有人害他们,想必也进不来。
孟悠然换了个姿势,进入了梦乡。
黑影躲在一片阴影中,听见里面终于没了动静,他才抬脚进去。
望着一层绿色的光圈中,那一大一小躺着的身影,他的嘴角,几不可见弯了下。
他轻轻打开牢门,走进去,随后,轻抬手指,就把那层绿膜戳破,不费吹灰之力。
他五指张开,想摸摸少女的脸颊,思量了几下,又徒劳放下。
有月华照进来,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独自坐在一边,一双黑目落在少女身上,仿佛有巨浪翻涌,那浪头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让他忍不住抬起手,拇指食指分开,落在了少女纤细的脖子上。
那跳动的张力,那温热的肌肤,只要……只要稍微一用力,这个鲜活的生命就会死在他手下,他手中聚拢起一团冰冷的紫光,把小白包裹其中,封住了它的五感。
他仰头望着外面朦胧瑰丽的月色,手指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力,那原本绵长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少女的面孔煞白,唇瓣紧咬,让那嘴唇上的裂口都沁出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