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前几日刚被皇上封为妃子,以前啊,她只是宫里的一个小小的婢女,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当今的皇上!从龙床上下来,整个人就变了,现在都敢跟皇后娘娘叫板了!”
“啧啧……这后宫的女人啊,爬的快这跌的也快啊!”
对面的艳丽女子,恶狠狠的瞪着那交头接耳的两人,视线落在孟悠然身上,脸上又露出一抹讥诮,嘀咕了句:“丑女。”
孟悠然挑挑眉,这柿子就是专拿软的捏,这丽妃气别人说她坏话,把气撒在她身上做什么?呵……
孟悠然面上不高兴,小宝也犹有所觉。
小宝忽然一下子跳到桌子上,孟悠然没有注意,然后没过一会儿,孟悠然就听见对面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叫。
女人挠着脸,不一会儿那擦了粉画的精致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两个大包,左右脸颊各一个,看起来就像涂的太过的腮红一样。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丽妃看见自己出丑,咬咬牙站起来,就转身回了后宫。
孟悠然瞥见从丽妃的衣带上掉下里一个软软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小宝,她这才明白过来,伸出手指接住那软软的一团,笑道:“你又调皮了。”
小宝抖抖触角,以孟悠然的手指为跳板,跳到了那小山似得水果上,小宝不客气的吃起来。
孟悠然鼓励道:“多吃点。”
反正不花她的钱。
别看这小宝个头小,但食量却是大大的惊人,它有时吃的比小白都多,也不知道它小小的身子,怎么盛的下这么多东西?
孟悠然正研究着小宝神奇的身体构造,就听耳边传来阵阵惊呼声。
轱辘轱辘——
熟悉的车轮声。
孟悠然皱眉抬头,文康帝一身龙袍,虎步生风的往主座上走去,而他的后面,竟然是白云。
今晚他穿了比较浓重的宫装,一身锦衣华服取代了他俊逸高雅的白袍,墨蓝色金边的长袍,衬托的他的眉眼越发清冷出尘。
“哇!宣平侯好俊啊!果然如传言那般啊!”
“他应该是天下间唯一能和圣卿王齐平的男子吧!”
“你看,他笑了,他对我笑了耶!”
旁边的女人,更加疯狂,忍不住惊叫连连。
待文康帝撩袍坐定,那些女人再也不敢造次,周围一瞬间都静下来。
孟悠然正震惊于白云的身份,就见右前方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望过来,她没有抬头,她知道那是谁的目光。
其实,早在她坐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容狄的存在。
容狄身旁坐着洛久久,洛久久安静的坐着,时不时趴在容狄耳边说几句话,那恩爱的模样,让旁边的女子们羡慕连连。
孟悠然假装自己没看见,不过,心里还是些微的酸涩。
“王爷!”洛久久的声音传来。
容狄回过神,转首望向文康帝旁边安静的宣平侯——白云溪。
见白云溪目光犹自在孟悠然身上徘徊,容狄站起来,手里端了杯酒,从长桌后绕到前头,对着轮椅上的人举杯道:“本王敬宣平侯一杯。”
白云溪收起目光,冲容狄淡淡一笑,让阿蓝把酒杯端过来,说了句:“却之不恭。”便仰头饮尽。
旁边的文康帝“哈哈”一笑,说他这不务正业的二儿子对宣平侯钦佩的很,虽然仅是客套话,但白云溪依旧认真的听着。
孟悠然早觉察了前面的动静,见容狄和白云好说好啦的,并没出什么状况,她心底微微一松。
这神态正巧落入容狄眼中,容狄的目光更冷。
他仰头喝尽杯中的酒,把酒杯重重的放到桌案上,被旁边的洛久久瞧见,洛久久咬着唇瓣,眼角微红。
洛久久怕被人发现,握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稍作掩饰,她无意瞥见容丕看她的眼神,洛久久立刻脸上露出一抹厌恶。
曹皇后轻踢了踢容丕的脚,容丕这才颓然的回过神来,轻叫了声“母后”。
而主座上的文康帝,则是一脸失望,看来他这大儿子还是不知悔改。
这宴席上的暗潮涌动,孟悠然选择冷眼旁观。
丝竹管弦,歌舞升平。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宴会推向高潮时,忽听一阵银铃踏响,一个妙龄女子身披彩衣,兜兜转转,身姿柔软,面容姣好的在众人面前献舞。
只听旁边的女子窃窃私语道:“那不是安陵公主吗?”
“是啊!她怎么来了?”
“当然是冲着宣平侯来的啊!咱们北齐和南通相安百年,为了保持以后的关系更加稳固下去,这安陵公主怕是要嫁过去喽!”
舞池里的少女卖力的跳着,每一个舞姿都是翻着花样,也足可以吸引人的视线。
待安陵公主舞毕,对着主座上的文康帝唤了声:“父皇。”
文康帝对旁边的宣平侯道:“这是朕的爱女——安陵公主,朕极其宠爱,小女对宣平侯的事迹早就有所耳闻,一直吵闹着要见你,安陵,过来?”
容安陵笑嘻嘻的走过去,脸颊羞红,她望着轮椅上的男人,是满心满眼的喜爱。
其实这个安陵公主,在皇宫里并不受宠,也无什么存在感。她的母妃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然后皇上下旨交给芙妃抚养,芙妃不受宠,这安陵公主在皇宫里深居简出,也很少有人注意。
却不曾想,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嫁给宣平侯这个终身只能坐轮椅的男人,怕是很多女儿家都是不愿意的。
看归看,想归想,但还没有哪个女子能站出来说要嫁给身残志坚的宣平侯。
所以,至今宣平侯府后院没有一个女人。
安陵公主金枝玉叶,愿意下嫁宣平侯府,怕也是宣平侯的福气了。
但白云溪说出的话,却令在座各位惊诧不已。
“皇上,本侯配不上安陵公主,公主这等妙人儿,应该只有良人相配,多谢皇上抬爱。”白云溪淡淡说着,面对众人百态,宠辱不惊。
文康帝脸上一僵,随后笑道:“宣平侯此言差矣,你我两国,百年交好,你和小女成婚,怕也是南通帝乐见其成的幸事,又何来配不配的上一说?”
白云溪淡淡一笑,拱手道:“皇上,本侯虽身残但志坚,南通国事繁忙,怕是无暇顾及家里,本侯不忍安陵公主受了冷落,所以……”
容安陵眼睛通红,当即对文康帝道:“父皇,此事就作罢吧。”
容安陵欠了欠身,告退了。
文康帝见安陵公主走得快,对白云溪歉然一笑,白云溪道了声“对不住了”。
关于把安陵公主嫁入宣平侯府一事,文康帝没有再提。
孟悠然望着美人远去,如霜打的茄子般,重重叹了口气儿,为白云错过了这么个美人感到可惜。
待安陵公主一事告一段落,孟悠然心底生出无趣来,便悄悄的溜出了宴席。
被白云溪瞧见,便轻声对文康帝说了几句,文康帝点点头,白云溪让阿蓝推着他退下去。
孟悠然深吸一口气儿,耳边犹能听见不远处御花园的喧闹声。
夜空,星子皎月,清冷的夜里,那花树摇摇晃晃发出“哗啦”响声。
脑后,传来车轱辘声。
孟悠然嘴角一弯,她在离开的时候,特意看了白云一眼,没想到他还真是来了。
孟悠然转头,想张嘴叫声“白大哥”,却迟疑的顿住。
她望着轮椅上清风皓月的男子,笑道:“我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了?是宣平侯?侯爷?还是白大哥?白云?”
白云溪淡淡一笑,让阿蓝退到一边,自己转动着轮椅,移到孟悠然身边,问道:“生气了?”
“没有。”孟悠然摇头否认,不过这脸上郁结的烦闷还是让白云溪发现了。
他微微一笑,道:“我真名叫白云溪,和白云只差了一个字,出门在外,白云是我的另一个名字。我虽是宣平侯,但从来就不认为这个身份和别人有什么不同,难道,悠然,你因为我是侯爷,就不理我了吗?”
他轻轻的问,声音轻柔的如花拂过心田。
孟悠然一怔,其实她对白云溪欺骗她的事,多少有些芥蒂。不过,他出门在外,打着宣平侯的名号,怕是也有不妥。
孟悠然想着便释然了,道:“哪会!你不还是我的白大哥吗?”
南通的宣平侯,就是她的白大哥!
若是以后有幸到了南通,摆出宣平侯的名号,怕是也能横着走了。
孟悠然正想着,忽觉腰间多了双手臂,旁边的白云溪忽然拉了她一下,让她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膝盖上。
感受到后面的身子一颤,孟悠然就想起来,却瞅见她刚才的位置,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然后,从角落里跳出五六个黑衣人,他们手里握着利器,朝着孟悠然刺去。
孟悠然立刻抽出腰里的长鞭,凌空就是一甩,缠住那攻上来的刀剑,用力甩到旁边的树木上。
刀剑没树半寸,孟悠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黑衣人的脖子缠住,冷声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谁知,黑衣人脖子一歪,竟是服毒自杀了。
孟悠然双目震惊,斜刺里又有刀剑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