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溪满脸笑容,连眉眼都是弯弯的,看起来很高兴。
他轻轻打开盒盖,只见从盒子里发出一道璀璨的金光,这金光把密室照的雪亮。若不是这密室密不透风,没有门窗,怕是这金光射出去了,在白天,让宣城的百姓看见,必会引起一场轰动。
修长的玉指把那盒子里的金丹拿出来,金光更盛。
孟悠然双目大惊,没想到这金丹,并不是球形,而是犹如雕刻的一只凤凰般,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高飞。
白云溪放到孟悠然手中,说道:“这就是金凤丹,我们白家的传家之宝。”
孟悠然摸着这手里的金凤凰,如婴孩拳头大小,摸起来凉凉的,那金光落在她身上,手上,就如阳光般,带给人丝丝暖意。
孟悠然想起这金凤丹可以封印幽冥珠,她不由大喜,但一想到此物是白大哥的传家之宝,若是用来救她,会不会……
看出孟悠然的担心,白云溪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既然已经成了白家的主人,就有了处置金凤丹的权利。”
孟悠然咬着唇瓣,望着在金光下,面孔雪白的白云溪,感激道:“白大哥,你如此对我,悠然无以回报。”
她又动了动唇,想问问白云溪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可是若是他回答是,她又该如何面对呢?孟悠然清楚的知道,她回应不了。
“下月十五,凑着你发作的时候,给你服下金凤丹,就能封印珠灵。从此,那幽冥珠再也不会成为你烦恼。待你百年之后,那珠灵就会自然回归到幽冥珠里。”白云溪淡淡说道。
“真的?”孟悠然大喜,她又把金凤丹小心翼翼的装进盒子中,随后又放到壁橱的抽屉里。
孟悠然想起白云峰央求她的事,忍不住说道:“我觉的峰叔也不算太坏,他现在在白家没了权利,也没了生意,怕是……”
白云溪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会把手里的一些生意,交给二叔打理,只要他诚信做生意,我自然会放过他。”
孟悠然点点头:“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也能缓解了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这白云峰脸皮还真是厚,他没事便去孟悠然的酒楼闹上一闹,不是喝酒不给酒钱,就是吃饭不给饭前,在孟悠然眼里,近看远看都是无赖。
若是被孟悠然说上几句,便倚老卖老的说孟悠然不尊敬长辈,孟悠然暗叹口气儿,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白云峰浑浑噩噩的仰起头,把坛子里的酒喝尽,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朝孟悠然说道:“孟姑娘啊,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现在整天游手好闲,白家的生意什么都不用管了!整天像个废物一样,我心里苦啊!”
孟悠然翻白眼,掏了掏耳朵,才要让店小二把白云峰这块烂肉拖出去,却听那白云峰大声问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这家主之位!明明已经做了南通的侯爷,还要跟他二叔抢这家里的一块肉,若是传出去,丢不丢人啊!”
白云峰的大嗓门吸引了不少吃饭的人,孟悠然赶紧团起一块抹布,把白云峰的嘴堵上,随后让店小二把白云峰拖进了二楼的雅间,关上了门。
“既然您老这么想知道原因,那我告诉你,白大哥并不是看重这家主之位,而是因为只有白家的主人,才能得到金凤丹。”孟悠然解释道,其实这么看来,这所有的事还是因她而起,白云溪为了她,才会和他二叔闹得水火不容。
地上的白云峰停止大哭,用抹布把眼泪鼻涕擦干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满腹狐疑,随后问道:“那小子要金凤丹做什么?这金凤丹是我们白家的传家之宝,传说威力无穷,能生死人肉白骨,难道……他是为了救人?”
孟悠然点点头,她歉然的朝白云峰拱拱手道:“峰叔,你别把白大哥想这么坏,白家的家主之位他根本看不进眼里,他不过是为了金凤丹罢了,而金凤丹可以救我的命。”
“什么?”白云峰大惊,望着孟悠然,好一会子才消化掉这个消息,他随后一掌拍在桌案上,愤怒的说道:“看来,他是想娶你过门了?”
孟悠然更震惊,她眨巴了下眼珠,望着盛怒非常的白云峰,问道:“这金凤丹和娶我过门有什么关系?”
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好吧。这白云峰莫不是这几日因为受了打击,精神错乱了?
白云峰眼大如铜铃,望着孟悠然震惊的问道:“难道他没给你说过此事?”
“没有啊!”孟悠然摇头,她觉得这白云峰说话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白云峰愣了半晌,随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他竟是没告诉你!哈……我那侄儿还真傻,不是一般的傻,是天下第一傻!哈哈哈……”
“你把话说清楚!”孟悠然望着疯疯癫癫的白云峰,催促道。
白云峰摇头,哼笑道:“金凤丹是我们白家的传家之宝,哪能那么轻松的给外人?这金凤丹非我白家之人,不能服用,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若是违反祖制,就会受到家族长老的审判,轻则上刀山下火海闯死关,重则被逐出白家,永不得踏入我白家半步。这么说来,那小子不娶你,是打算闯死关喽!哈哈哈……”
“这样好啊!若是死了,这白家也就是我的啦!”
听着白云峰的大笑声,孟悠然面色惨白,她僵硬的站起来,风风火火的往酒楼外走去。
她不值得白云溪为她这样做,不值得!
孟悠然上了马,快速往宣平侯府赶去。
侯府大门紧闭,她下了马,敲了半晌,才见侯府的管家过来开门。
“王大伯,侯爷在家吗?”
王管家惊讶的望着孟悠然,反问道:“侯爷回老家了,孟姑娘不知道吗?”
“老家?”孟悠然满脸疑惑。
王管家解释道:“侯爷的老家在南通平洲,白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那里,后来因为侯爷当上了宣平侯,所以才会迁居到宣城。”
“那……那他回老家做什么?”孟悠然焦急的问道。
“好像……好像是回老家见家族长老,处理一些事情。”王管家模棱两可的说道。
孟悠然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赶紧转身上了马背,不顾王管家的呼喊,头也不回的往平洲赶去。
白云溪,你这个傻瓜!
你是打算一声不响的自己扛过去么?
不告诉我,不让我知道,自己就这么默默的做了,也不让我为难,不让婚姻成为束缚我的枷锁……
你怎么这么傻?!
我孟悠然何德何能,能让你为我这般付出?
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孟悠然眼前渐渐模糊,她几乎要哽咽出声,在宣城和白云溪朝夕相处的这几个月,让孟悠然自觉对白云溪的亏欠越来越多。
白云溪,是一个不说但却默默去做的男子。他温雅如风,清贵如菊,静若处子,每次都在她身后,望着她默默的笑,在她急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一双温暖的手,在她痛哭流泪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让她依靠……
白云溪……
一路上,孟悠然咀嚼着这三个字,徒留一声叹息。
平洲距离宣城,五十里路,孟悠然不吃不喝骑在马上,光赶路就用了一下午,当到了平洲,天色已经黑下来。
见城门要关闭,孟悠然赶紧秃噜下马背,对那守城的侍卫说道:“大哥!大哥!等等!”
此时,孟悠然才发现她喉咙干哑的厉害,说出的话犹如破锣般。
那守门的侍卫瞥了眼风尘仆仆的孟悠然,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赶快进城,孟悠然连连称谢,又翻身上了马背,往平洲的白家赶去。
在路上问了几个行人,几经周折,才摸到白家的大门。
白家不愧是医药世家,这白家宅院雄伟大气,门楣上挂着长筒灯笼,上面写着“白府”二字。
孟悠然火急火燎的下了马,敲响了白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灰衣仆人,那仆人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孟悠然,看她带着面具,打扮怪异,不由满脸警惕。
“这位公子,你找谁?”
孟悠然吞了口唾沫,她哑着嗓子答:“我来找宣平侯白云溪,他是不是在白府?”
那仆人一怔,道:“我家少主子在,可是……”
孟悠然赶紧拱手道:“小哥能不能通融一下,进去传句话,就说悠然酒楼的老板找他。”
那仆人面露纠结,说道:“我家少主子这个时候怕是不方便。”
“什么意思?”孟悠然一怔。
“若是公子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那仆人说着,就作势要关门。
孟悠然赶紧上前一步,把门推开,整个人挤了进去,那仆人面色一红,满脸恼怒。
“你这人真没礼貌!我们白府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那仆人嚷嚷道。
孟悠然赶紧从袖口里掏了碎银子,塞进那仆人手中,央求道:“你就让我进去吧!”
仆人看在银子的面上,态度稍好,实话实说道:“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我家公子现在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