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小凡感觉自己的脸痒痒的，以为是蚊子一抬手，“啪”的一声直接甩在对方的脸上。
“咝。”
被打了个正着的男人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小东西，居然敢打我。”
他低头一口咬在了张小凡的脖子上。
虽然说咬有点夸张，只是亲亲她的脖子。
原本还有些睡意的张小凡就被这么一闹，人也完全醒了过来。
一开始，他是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张小凡就好了。
慕霆的只是抱着她的愿望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一直在提醒自己：小凡现在还没有对我彻底的敞开心扉，说到底，还是我趁她之危了。”慕霆自嘲地笑笑。慕霆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劣了。
但是慕霆不后悔，他一心珍藏的人儿，怎么会让她被别人伤害。那个暗算她的人，他也不会放过他。
张小凡躺在慕霆怀里，慕霆看着她的睡脸，“小凡，就算你的心现在不在这里，总有一天我要你的心除了我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想到这里，慕霆手臂收紧，把张小凡搂得更紧了些，将下巴搁在她的毛绒绒的头上，抵着她。
“小凡，你真美。”慕霆呢喃着。
张小凡困在他炙热的怀抱里，不可否认，她舍不得离开。
慕霆就是那一件美丽而昂贵的皮袄，他散发着夺目的光泽，摆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但是这件皮袄也是罪恶的。
想到这张小凡就颤抖的双手无法接近。
“慕霆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张小凡在心里问自己。
她觉得那十分的煎熬，但是她又贪恋着温暖。“就让我放纵自己沉浸在你的怀抱里片刻吧。”
四周都是他清冽的气息和沐浴用品混合在一起的特别的味道，还有昨天晚上疯狂的暧昧的味道。
张小凡微唇轻启，“慕霆～”，她轻轻的呼唤就像一片羽毛落在慕霆的心脏上。
张小凡闭上眼睛，慕霆在她脸颊边落下一个轻吻，张小凡感受他轻柔而小心翼翼的触碰，回过神来，睁开被长长羽扇般睫毛遮住的琉璃似的眼睛。那一对美丽的眼珠子不经意地扫向慕霆。
眼神流转之间有万千光华在慵懒的眼珠里旋转，慕霆感觉自己要被这光华卷进去了，被那些包含着的深深情绪渗透，好像在经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但是明明知道很快就要被梦境吞没，却不愿意醒过来，回到现实冰冷的世界里。
张小凡打破了这场梦，下一刻更是做了让他更觉得在做梦的事情。
慕霆感受着她的眼神，他的眼睛里瞬间掀起巨大的浪花，想叫她的名字，“小……”是“小凡”而不是什么“安妮，”“安小姐，”这样的字眼。
但是他所有的热情突然就被一盆冷水浇熄。
耳边“我该走了，慕总。”一个沙哑的透着清冽的声音响起，慕霆觉得很陌生，那句没喊完的名字就被咽了下去，所有的温情都散去。
慕霆不解，明明刚刚她还主动吻了他，但是，下一刻却还是用冷静的声音叫他慕总，结束了他们之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昨夜的事情随着时间已经灰飞烟灭了。
难到她觉得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交易没吗？都是假象？呵，可笑。
慕霆突然觉得很疲惫，话也不想说一句。
慕霆松了手，将胳膊从张小凡那边拿过来，转过身去，不再面对着旁边的张小凡，而是仰面躺在了床上。
刚刚还围绕在慕霆周身浅浅的温柔爱意此刻都凝集成冰，冷的张小凡打了个寒战。
他很生气。
张小凡感觉到他强烈的怒气和孤独。但是她并不会因此停下离开的步伐。
但是奇怪的是，张小凡一面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悲哀，因为她不喜欢这样被她打碎的回归冷漠的慕霆。
一面又隐隐有些骄傲的情绪，这个男人的喜怒为她而动，为她喜，为她悲。他爱上她了。
“慕霆爱上张小凡了。”
就算心里十分复杂，张小凡还是冷静的起身，带着尚未消退的潮红，跨过平躺着的慕霆，走下床去。
她强装无谓的脱掉浴袍，捡起地上零碎的衣物，拍拍灰尘，挑了件慕霆的黑色衬衫松垮地穿上，将袖子系在腰间，生生将一件衬衫穿成了bf风的裙子。
至于脖子上那些点点红痕，张小凡随手扯了一张铺在小桌子上的薄薄轻纱，卷成纱巾戴上了。
慕霆躺在床上，冷眼看着张小凡从他身上跨过，没有看自己一眼，走下床去，毫不避讳地脱掉睡袍，和之前羞涩的模样一点不同，利用那些乱糟糟的衣服重新造了衣服出来，然后看着她穿戴好，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她了。
慕霆感觉到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就这样躺着不动，过了很久，很久。慕霆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张小凡自己走掉了。
这个骄傲如许的男人放下身段用迷倒众人的罂粟一样的魔力去诱惑她，但是她还是走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慕霆才回过神来，长臂一伸，捞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是助理的电话，“慕总，人已经查到了。”
久不开口，张口是沙哑的声音，“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慕霆才从那间还残留着张小凡气味的房间走出去，等到他离去，这间屋子又恢复了无人的清冷与阴沉。
风把窗帘吹起微微动摇，天色已然大亮，而这一天分明才刚刚开始。
……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处，俏俏将张小凡和慕霆离去的身影看了正着，并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恶！这样都整不死你。”
这人正是刘思思。
对张小凡那件事，也是她安排的，她用钱买通了晚宴上两个侍从，分别给熹微和张小凡下了东西，熹微那边她还不知道结果如何，毕竟她只是附带报复的对象。
这次的报复主要是针对张小凡的，她要解决张小凡这个心头之患。
所以她几乎将家底都拿出来了，去买通这些人，让张小凡喝了药，再将她带去安董事的房间，而安董事见到张小凡的时候就会明白了自己暗示的礼物是什么，他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张小凡平日是楚子凡看重的人，安董事虽然心有想法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到时候，既然张小凡已经变成安董事的人时，她也就没有什么颜面来看不起自己了，而且不管楚子凡和慕霆会不会知道，当然她也一定会叫楚子凡和慕霆知道这件事，那么楚子凡自然会心生嫌隙，而慕霆也不会对这么一个不自爱的女人在用这么多心思了。
刘思思觉得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忐忑不安又怀着满心期待，在自己房间里不断走来走去，“这件事一定要，一定要成，张小凡你不要想踩在我的头顶。”
刘思思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她根本已经忘记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了，甚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给了她一件遮体的衣物。
她几乎忘记了那一刻的微微感动。
“凭什么我就要仰人鼻息，你就要被所有人爱。”
她记得的只有自己出生微末，父母贫穷，她却生了一张俏俏的脸，她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离开那个荒芜的地方，离开贫穷的生活，和粗鄙的人群。
她记得的只有自己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大都市，被浮华遮了眼。
她想要出人头地的愿望这么的卑微和无望，有那么多美丽的女孩子们，她们和自己怀揣着一样的愿望在这里打拼，可是她们能得到什么。
机会从来不会轻易来到这些人的头上，她们挣扎着，而她最终选择了妥协，走捷径。
她在轻易洞知安董事的心思时咬咬牙扑倒在他怀里的时候，心里未尝没有不甘和怨恨，但是她到底是去做了，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他一点点向上爬。
然后她看见了慕霆，她仿佛看见了一点点的希望，至少，依附这样的男子，她会是愿意也是幸福的。
但是她除了羞辱什么都没有得到，她失败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这个慕霆另眼相看的女人看见了，她清清白白的，看见了她的不堪，她还接受了她的怜悯。她还在陪着安董事的时候和她狭路相逢，让她眼看着她的不堪和堕落。
她独自忍受着这些压抑的情绪，她被自己的嫉妒和不甘心烧灼的体无完肤，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她孤注一掷地安排了这次的计划，可是可是，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一败涂地。
昨天半夜安董事气急败坏的打电话给刘思思，“你说的惊喜就是让我白等大半夜？刘思思，你翅膀硬了是吧？”
“不是的，您听我解释……”刘思思急忙想要解释，但是安董事根本不听。
“啪。”电话被挂断了。
刘思思有口难言，“好好的计划怎么可能失败？”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是失败了，但是她不肯接受这个结果，于是她自己独自跑过来。从一个工作人员那里知道了似乎慕霆和张小凡在一起的。
她不敢相信，“难道我这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吗。”
于是她宁可半夜不睡，冻到发抖也不肯离开这里，她要亲眼看着自己是怎样一败涂地的。不然她不甘心。
等到天亮，她终于等到了出门的张小凡，虽然她已经用慕霆的衣服装扮了一番，但是她没有化妆的脸，纱巾遮不住的脖子上的红痕，都明显地昭示了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刘思思看着张小凡疲倦地走过去，精神很差，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
刘思思恶狠狠地咬着牙齿，从牙缝里嗞出一句，“贱人。”她的面目狰狞，五官扭曲，漂亮娇俏的一张脸因为经受种种复杂情绪，又在这里躲了半个晚上而憔悴狼狈不堪。
这一刻她不是那个可人的小白花，而是一朵风雨后发黄破烂了的残花。
“不，不会的。或许，或许那个男人不是慕霆也说不定。”
她不能接受自己看中的慕霆和张小凡在一起。更无法忍受自己精心策划的报复居然弄巧成拙地帮了张小凡。
刘拼命安慰自己，“或许，或许那个人并不是慕霆，而是一个同样老丑不堪的人。对，一定是这样。”
所以即使亲眼看着张小凡离开了，刘思思还是继续等在那里。等着。
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刘思思亲眼看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过去，然后片刻后穿着整齐的慕霆出现。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的希望真的是破灭了，她颓然地瘫倒在地上，她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世事总是不如我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