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父亲在外养了多年的外室所处的庶姐,比她都还要大上几岁,如今怕是快要到了及笄礼了,今日在清郡王府出现怕是特意的吧,为的就是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今更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如何她都应该给几分好颜色的,可是偏偏她算漏了,救了自己的不是她孟清萱,而是她自己。
今日的设计怕是不能够如她的愿了,想要靠自己顺利进府?怎么可能?难道想要给自己再找一个比孟习悠还要厉害十倍的对手来?
孟习悠是被苏氏给保护的太好了,有心计却是没有太过于浮躁,急于求成,所以才会被孟宜之一次又一次的给破解了她的计谋,可是眼前的孟清萱却是要比孟习悠高明多了,谈笑间便可以设计与你,偏生你还不知道是何时栽在她手上的。
只是眼下她是不会打断孟清萱的,毕竟她可是要为自己的清誉负责,既然有人愿意代劳,何乐而不为呢?若是自己说出这番话来的话,怕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只会认为是诡辩,如此,正好。
“你说谎。”牧流云气恼的瞪着孟清萱,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这本就是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偏生被这几人给毁了,眼下还会让世子厌弃自己,可恨。
“臣女并没有说谎,这帕子是牧小姐的吧?”没想到孟清萱当真还拿出了证据来,若非是孟宜之清醒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眼下还真是会相信孟清萱所言了。
瞧着那帕子上清晰可见的牡丹花,面上涨的通红,那不是害羞,而是被气的,她方才还寻了两遍,不知道帕子去哪儿了,却是不想竟然被她给捡了去。
见牧流云不说话,孟清萱便清楚这帕子的确是她的,心中渐定,方才她的确是见到了她,只是人走的有些远了,这帕子落在地上,也不过是赌一把,显然她是赌对了。
“如此,牧小姐还要说臣女是撒谎吗?”瞧着柔柔弱弱的人儿,没曾向却是能够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气势。
“人证物证俱在,牧小姐还要如何狡辩呢?”茹玉郡主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望着牧流云,眸中的嘲讽之色显而易见。
牧流云面色一白,将目光转到薛时景身上,渴望对方能够将自己从眼下的困境中拉出,她清楚只要他开口,清郡王定然不会再继续追究,便是茹玉郡主她也有办法能够摆平,可眼下清郡王怕是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毕竟王妃在清郡王眼底有多重要那是众所周知的,可她竟然将注意打到了清郡王妃身上,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靠薛时景了。
“你认为素未蒙面的你与生育养育本世子的母妃相比,会更重要吗?”许是被牧流云灼灼的眼神瞧的厌恶的很,这才开了口。
闻言,小脸陡然一白,她难受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他竟然说与自己素未蒙面?他早就忘了自己了?
儿时的欢乐早就随着清郡王妃的失踪全部消失了,他脑海里记得的只有清郡王妃如何的疼爱自己,之余牧流云本就只与他见过一两面,自然是不能够记得的,更何况已经过去了八年之久。
“臣女……”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是啊,她设计到了他母妃身上又如何不会惹得他的厌恶呢?可她就是难受的紧,瞧着那双淡漠的眸子里毫无波澜更是心痛的窒息。
终究还是没能再继续为自己辩解。
“如此牧小姐便是默认了吧?咱们之间的这笔账该如何清算呢?”原以为还算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人,可眼下看来,却是蠢笨的无可救药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美人儿吗?只要自己抛个媚眼儿,人就会跟上来?
心中一紧,可眼下是百口莫辩,只是自己如何能够承认了去?
“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是吗?”牧流云突然面色沉痛的开了口,只是而后却是将目光放到了身后的柳儿身上。
显然这是要让人顶罪了。
孟宜之没有料到的是,这样的招数与孟习悠的一般无二,自己做错的事儿败露了,便让身边的人来顶,左右自己身份尊贵是不会受到牵连的。
话落,众人眸中皆是明了,望着牧流云的目光变得越发的鄙夷了,先前的那些形象怕都是苦心经营出来的吧,如今若非是计谋败露,怕是谁都发现不了,牧流云竟然是心如蛇蝎的女子。
感受到周遭的变化,牧流云只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可眼下却是不行,得将这一关过去了才是要紧。
站在身后的柳儿闻言也是一愣,可在瞧见了周遭的神色之后才明白过来,小姐这是要将自己给舍弃了,尽管心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可如此毫不顾忌的将自己推出去,还是心寒了啊。
面上挣扎了一番,便走上前,跪在了花厅正中,“奴婢有罪,不该为了嫉妒而去设计孟大小姐,只是奴婢可怜小姐的一片痴心,这么多年一直将世子放在心上从未放下过,如今世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已经心有所属,奴婢做错了事儿连累了小姐,只希望王爷不要怪罪小姐。”
柳儿原是想要将牧流云的心意告知给薛时景,只是却忘记了如此往后她的闺誉却是毁了的,当年薛时景失踪的时候牧流云才多大?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将人放在心上这么多年,那是八岁那会儿就动了心了?
闻言牧流云心中也是一颤,可想到若是自己的心意能够被那人知晓,只要能够记住自己也是好的,至少这些年的牵挂没有白费。
“牧小姐的痴心本世子可是不敢接受,不过是看了旁人两眼便能够设计到了母妃身上去,若是说上两句话的后果呢?牧小姐着实太过可怕,本世子只得敬而远之,往后这清郡王府也不必过来了。”这话可是毫不留情。
牧流云这算是被清郡王府给厌弃上了,可如今能够与清郡王府作对的寥寥无几,往后若是谁人敢于牧府交好怕是也会被清郡王妃给惦记上了。
想到这样的后果,牧流云心知回府之后会有怎样的风暴,可眼下却是只能够求情。
“世子高抬贵手,柳儿不过是忠心为主罢了,臣女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求世子收回这最后一句话。”若真是让薛时景将这话说出口,那么便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便是往后他能够改变心意,众人对牧府怕也是没有任何的顾及了。
“本世子决定了的事,便不会再有更改,既是有胆子做,便得有胆子承受后果才是。”这便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这话却是让清郡王侧目,有些不明白为何儿子非要为难人家不可,竟是连往后不必再来王府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想而知往后牧府在京都会承受怎样的后果,他却是不能够开口的,不然儿子这立威便没有了任何效果。
心中疑惑,可面上却是不显。
如此一来,牧流云想要向清郡王开口求情的话都不能够了,低垂着脑袋,颓败的很,如何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模样。
“往后不仅仅是王府,这长公主府对牧府的人也是谢绝来往,今日这般栽赃本郡主不会就此罢休的。”既是清郡王府表了态,茹玉郡主自然不会落后,再说这事的主角可是自己呢。
牧流云没想到茹玉郡主竟然这么绝,如此一来牧府又如何能够在京都立足?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被敌对的人给拆骨入腹了吧。
这会儿,牧流云是求饶的话都懒得说了,毕竟茹玉郡主可要比清郡王府难缠的多了。
对这一切,孟宜之都没有开口,事情都被茹玉郡主和薛时景给做了,她反倒是像个闲人一样了,这事儿似乎与她无关一般,倒是落得清闲。
只是视线再落到花厅中央的时候却是发现不知何时孟清萱早已退回到了自个儿的席位上,方才的一幕与自己无关的模样,不得不说她的确够沉得住气。
可今日的出现并非偶然,如此打破了平静去,便是想要回府了,好不容易孟府安宁了一阵子,难不成又要热闹了?
宴会最终是不欢而散了。
出了清郡王府,孟宜之还未到马车前便笺茹玉郡主已经在马车前候着了,显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来着。
“见过茹玉郡主。”孟宜之见了礼,抬头就见茹玉郡主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差点没忍住给笑了出来。
“咱俩的关系还用得着行礼?”对于孟宜之的见外生疏很是不满。
闻言,孟宜之心中味暖,心知茹玉郡主这是与自己亲近的意思,只是两人之间的身份到底是差了太多,茹玉郡主对自己好是她,可自己却是不能够完全无礼的,若是这般旁人瞧见了可是有的说了。
“礼不可废,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难得俏皮了一句,总算是将茹玉郡主给逗笑了。
“今日帮你解决了这么个大问题你要怎么谢我?”
“莫不是郡主为自己解决了问题,然后前来邀功?”柳眉微挑,语气间倒是亲昵的很。
如此也是让茹玉郡主彻底的放下心来,可面上却是傲娇的很,“那是因为本郡主将事儿揽到自个儿身上了,自然没有人盯着你不放了,若不是本郡主将那牧流云的计策给抖露了出来,如何会有你的清白?”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忽而一勾,眼底光彩重聚,“好好好,郡主如此大恩,臣女没齿难忘,如此可好?”
“不好不好,你少这般糊弄与我,这口头上的谢意可真是没什么诚意啊,不若改日将你那蓝韵小丫头借我两天,这丫头做的糕点可是很不错,重要的是人有趣。”摇了摇头不依的说道,而后眸中闪着精光,却是将主意打到了蓝韵身上。
闻言,蓝韵心中也是一跳,没想到茹玉郡主竟然会与大小姐讨要自己,心中高兴的同时却也有些担忧,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茹玉郡主瞧着蓝韵吓的都笑不出来了,更是笑的夸张了起来,倒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们主仆俩可真逗,这丫头的主意我是不打了,可你得好好想想要怎么谢我哦。”说完也不等孟宜之的回答便带着莫如离开了。
瞧着拿到潇洒离开的背影,孟宜之心中暖暖的,还是头一次被放在心上,也是头一次被人维护,这感觉可真是好的让她贪恋。
正准备上马车,却见孟清萱款步而来,面上的笑意逐渐浅淡,上马车的动作也落了下来。
未等她开口,便道:“大姐姐,这些年过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