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文香尖叫一声,身子不断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桌沿上,摔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羽露刚端着脸盆进屋,就听见文香的尖叫声,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手上的脸盆也掉在地上,赶紧走上前瞧了瞧,险些给吓晕了过去,只见孟采玉双目外凸,唇变成了紫黑色,嘴角还流有黑血。
见羽露进屋来,文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住羽露的胳膊,吓的哭了起来:“四小姐是不是死了?她……她一直这样,似乎身子都僵硬了。”可昨晚她一直都守在屋子外边儿的,怎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别怕,先瞧瞧。”羽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还是不希望真的如心中所想。
缓慢上前,孟采玉那恐怖的脸出现在眼前,心中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增加,可她却不能够不先确定孟采玉的生死。
伸手在孟采玉鼻下探了探,许久也不见有呼吸传来,不死心的将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没有脉搏,没有呼吸,她是真的死了。
怎么会死呢?怎么办?四小姐死了,她们怎么办?会不会降责到她们身上?是了,昨晚在四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就只有自己个文香两人,她们两人谁都躲不掉。
“羽露,四小姐死了是不是?咱们怎么办啊?”文香顿时急的六神无主,慌张的拉着羽露衣袖,不敢大声嚷嚷也不敢上前自个儿去查看。
闻言,羽露也是一阵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甩开了文香的手,眸中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没等她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随着脚步声传来,只见孟清萱一身紫色盘金彩锦衣群,斗篷也是牡丹色的,上头绣了精致的花边,只梳了一个单螺髻,发髻上斜斜的插着一支玉簪,没有环佩叮当,竟然也有一种华丽的贵气,她的五官清秀分明,眸球乌灵,秀眉连娟,朱唇榴齿,如新月般醉人。
“若是本小姐有主意让你们两人躲过一劫,可愿意听本小姐一言?”淡笑着开口,眸中带着笃定的望着羽露,而文香一开始就被孟清萱忽略掉了,两人之中也就只有羽露才能够成事儿。
不过是想到了有可能发生的事儿就吓的六神无主,失去了方向,最容易被人识破了,显然成不了大事,倒是羽露,不争不抢,沉稳淡定,方才若是她没有瞧错,她不曾开口的话,那文香定然是会当了替死鬼去。
只是替死鬼她另有人选,文香算是侥幸躲过一劫去了。
“奴婢但凭大小姐吩咐。”不必多家思虑,羽露上前两步重重的跪在孟清萱跟前,磕了三个响头郑重的开口道。
唇边微勾,亲自伸手将羽露扶了起来,松开她的手时,顺便将手腕儿上的玉镯退了下来,戴到了羽露手腕儿上。
端详着那双略显粗糙的手,眸中一丝嫌弃划过,转瞬即逝,“这玉镯配你的很,瞧瞧多衬你的肤色?这容貌留下做一个低贱的丫鬟真是够可惜的,本就该是站在云端上人,如何能够在这淤泥里待着受尽委屈呢?”
心似乎是被什么刺中一般,疼痛难忍,指尖扎进了肉里,垂着头借以掩饰眸中不甘,她自然清楚自己容貌,平日里孟采玉可没少因为这张脸刁难自己,甚至担心往后进了三皇子府之后自己会成为她的敌对,一直想着如何提防自己不会伤害她的孩子。
更甚想要随意将自己就许配出去。
如今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也不用她再浪费心思如何取得信任,亦或者让孟采玉移开目光不要放在自己身上。
可无奈,文香过于蠢笨,这才越发显得自己聪明,一个容貌不差又聪明的女人,孟采玉不想着如何提防她那才叫怪了。
只是没有料到孟清萱会找上门来。
望了羽露一眼,笑着说了一句,一会儿去寻她,便离开了。
羽露望着离开的孟清萱,眸色渐深,伸手将手腕儿上镯子退了下来,放在了桌上,看也不看文香,说了一句不要声张,就跟着去了孟清萱的屋子里。
眼前的变故文香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已经瞧不见羽露的影子,回头看了一眼孟采玉,心中颤了颤,不想要跟个死人待在一起,可方才羽露的话她不敢不听。
只得坐在原地背对着孟采玉的床榻,可浑身都冒着冷汗,坐僵了身子都不曾动一下。
直到一片紫色的裙角移到她的面前站定了,鞋面上是双面绣折枝红梅,她顺着裙角一直往上看上去,女子正淡淡的看着她,一双眸子平静无波澜,单薄的身子略显苍白的脸,墨发披散在身后,清丽脱俗。
“想要好好活着吗?”女子平静的开口,眸中冰冷一片,没有丝毫的温度,可瞧在文香眼底却是如同一根救命稻草,只想要狠狠的抓住。
随即拼命的点点头。
神庙中。
白氏站在僧师傅跟前,面带忧色,“大师,那大夫怎得还不来啊,这四小姐可是等不了了啊。”说着欲言又止的看着僧师傅,倒是让人不得不问下去,究竟还有什么隐情。
“可是四小姐发生了什么变故?”如此,僧师傅自然是不能够不管的,毕竟是在神庙内出的事儿,到头来承担责任的还是神庙,多年来的香火可不能够就此断了。
见僧师傅问起,白氏面露难色,却也没有隐瞒,而是开口说了出来,“若非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妾身也就罢了,可如今若是四小姐有个好歹,那就是一尸两命啊。”说着,竟是嘤嘤的哭了起来,好不伤心的模样。
这话也是惊住了僧师傅,没料到其中的隐情竟然这般重大,可眼前的施主就这样将这事儿告知了自己,怕是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此也便放心下来。
瞧见对方眼底的了然,白氏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她就是要让孟采玉身败名裂,不过是使了下作的法子有了孩子,竟然想要靠此事强压萱儿一头,她怎么能够认忍得了?
如今孟采玉昏迷不醒,大夫不能够及时到话,定然是会出大事儿的,若是能够保住命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够,还能将事儿推到孟宜之身上去,毕竟要救人的可是孟宜之啊。
本就是闺阁女子,如何就会那岐黄之术了?出了岔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白氏想的倒是够好,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孟采玉已经死了。
这一切都是白做功夫,人死了身败名裂到最后害的是三皇子,怕是被败坏了名声三皇子也是不会放过白氏的。
若是侯府世子能够与三皇子一条心也就罢了,可坏就坏在侯府世子根本就不是三皇子的人,而是皇上的人,只效忠于皇上。
侯府世子执意不从三皇子的话,到最后不能够跟着新皇功成名就,那么就只能够成为败寇了。
僧师傅还未离开,就见孟清萱耷拉着发髻跑了过来,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到了跟前就拉着白氏的手哭喊道:“娘,四妹妹死了,她被二妹妹给杀了,呜呜,怎么办呀,四妹妹好可怜,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世呢,二妹妹怎得就这般狠心呢。”
这一句话可是将白氏给惊住了,怎得突然就死了呢?
“怎么会这样呢?不,宜之不是这样的人,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才是,宜之怎得会杀四小姐呢,虽说前些日子两人不如往前亲近了,也可不至于会下此毒手啊。”说是不信,却是将两人不和的事儿给说了出来,便是想要不相信都难啊。
“娘,我也不想相信二妹妹会做出这样残害手足的事情来,可是四妹妹身边的丫鬟羽露已经承认了,说是晚间的时候二妹妹去找过四妹妹,这……娘,你快去看看,想想办法还二妹妹一个清白,我也不愿意相信啊,尽管如今证据确凿。”她的声音故意压低,带着十二分的焦急与不安,让人听着放佛真的出大事一样。
演变到如此地步,白氏自然是不能够耽搁,赶紧过去才是,当然不能够自己过去,望了身边的僧师傅一眼。
对方会意,尽管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可谁让这是在神庙里呢,他是神庙的住持,如何也是躲不过的,叹了叹终究是跟了上去。
待到了孟采玉的住处,孟宜之已经到了,有些诧异,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波光,继而有些飘忽,忙垂眸掩住心中的不安,但转念一想,孟采玉的死她并未出面,就算查也查不到她头上,她的确是有心让孟采玉死,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人就已经死了。
“二妹妹,你为何非要置四妹妹于死地呢?昨晚你说你能够救四妹妹,也说不会害死她的,可为何今日四妹妹却……”似被欺骗过后的极度悲伤,孟清萱身子晃了晃,险些晕了过去,好在身后的如冬如衣忙扶了一把,这才不至于失态,尽管在来时已经整理了仪容,可面上的疲惫和通信却是一点都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