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蕊自然清楚高明旭对她并无好感,可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一切的机会,孟宜之很快就要离开渠城了,高明旭自然是不会继续逗留的,待人离开之后她还哪儿去找机会?
这么长时间以来,不论自己如何讨好献殷勤,这高明旭都对她无动于衷,如今更是毫不掩饰,出言辱骂,她如何甘心,这都是因为孟宜之。
凭什么天下间所有的好事都让她一人给占尽了,高公子如此俊朗英气的人都心仪她,尽管他只是侯府庶子,可却并非是草包,而是有真材实料的,若是能够嫁给她,日后的富贵荣华还会少吗?况且她是真心爱慕眼前的男子的。
如今她不过十三岁,离及笄还有两年,自然是不能够嫁人的,只能够出此下策。
目光炽热的望着那完美无瑕的白玉,只觉口干舌燥起来,被展凝蕊扯住的手臂也失去了力气,理智尚存觉着应该将人给推开,可如何也使不上力气,反倒是心中的邪火烧的更旺了。
到底是个闺阁女子,能够做到如此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可半响都不见那人扑上来,心中焦急的厉害,她倒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可陈氏千叮呤万嘱咐,万万不可将身子给搭进去,如今还不觉着有什么,到了日后便会吃足苦头。
眼下高明旭还在坚持挣扎着,若是不加上一把火的话,怕是还没有等到煮成熟饭,这事儿就黄了。
当下想也不想就靠在了高明旭怀里,柔若无骨小手在他胸膛上不断的点火,脖子上呼出的兰气惹得他心痒难耐,他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美人在怀,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抱起扔到了床榻上,扑了上去。
帷帐落下时,展凝蕊紧绷的唇角总算有了一丝笑意,眸中满是得逞之后得意。
映雪阁。
踏下最后一阶台阶,清丽的眸子落在那姹紫嫣红的花园里,空气中还带着丝丝花香味,并不太浓郁,所以不会觉得反感刺鼻,四年前初到展府便是如今的样子,四年过去,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可却是物是人非。
外祖母去了,展凝蕊瞧上了高明旭,当真是造化弄人,如今便是陈氏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显然是要将展府牢牢的攥在手里,中馈权在大舅母的手里,二舅母常年在外,嫌少回府,怕是打定了主意等自个儿一走便会动手了。
她中毒之事尽管不是她亲自下手,却也是脱不了干系,放了那人进府,收了银钱,不过区区一千两白银便买了自个儿一条命呢。
高明旭是什么性子?最恨旁人的算计,若非如此前世自己如何会落到那般惨的地步?还不是高明旭纵容?如今算计的人换成了展凝蕊,不知最后的结果是否会与前世的自己一般无二?
只是这些与她无关,但展府她不许任何人来破坏它原有的宁静,哪怕那人权势滔天也不可。
“小姐,事成了。”清秀回来便见孟宜之呆呆的站在花儿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自从中毒昏迷清醒过后便变得不一样了。
瞧着花中最耀眼的那朵芍药,伸手掐了下来,扔到了一边儿,牡丹便是牡丹,披了一层相似的外衣也不可能会变成牡丹,花中之王,既是容不得芍药的存在,那就与芍药,一块儿毁了。
“去给大舅舅带消息,别牵扯上任何干系。”面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如同浸了冰水一般。
闻言,清秀眼神变的复杂,嘴唇紧抿,点头称是,转身离开。
蓝心拘谨的走过去候着,小姐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可是觉着我太过于心狠,展凝蕊分明什么也没做,我却助她身败名裂?”清冷的声音响的有些突兀。
蓝心没有料到孟宜之会突然开口,心中一惊,可听着那话心中尽管认同却不敢出声。
见此,孟宜之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开口道:“展凝蕊没有害我之心并非是她性本善,而后她蠢笨没有主意,一切都靠她母亲陈氏,若非她贪财,那人如何能够有机会进来密不透风的展府?”
说着回头,一双清丽的眸子淡漠的望着蓝心,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可却让蓝心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冰寒,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若是我给了她机会,亦或者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今日我还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里同你说话吗?陈氏野心不小,想要将展府的财据为己有,其中定然会有人挡她的路,若是起了歹心,展府究竟会如何可想而知。”她终究是信了人性本善,得过且过,她的蠢笨终究会将那运气用尽,到时便是她的死期。
母亲的仇还没有报,她前世的仇更没有了解,孟习悠还活着,同样对她有置之死地之心,眼下究竟是谁在背后帮她还不清楚,可若是她能够借身后之人的势力,想要她死怕是易如反掌。
回府迫在眉睫,在孟清萱还没有成为侯府世子妃,白氏没有掌家,孟采玉没有嫁给三皇子,一切都还来得及,可若是这一切尘埃落定,她便会如同丧家之犬,任人摆布。
失去了展府的支持,她便是一无所有,能够依仗的仅仅是她那唯一能够利用价值,若是失去展家,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公主的身份?呵,怕这背后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誓死跟随的承诺不变。”小姐能够与她解释清楚,已是对自己的信任,况且她从未有过反叛之心,自然不会轻易与她离心。
孟宜之伸手将蓝心扶了起来,面上依旧淡漠,语气却是温和了不少,“我明白你的衷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起吧。”
“小姐,方才奴婢去老先生的院子里,瞧见桌上仅放下这封书信便离开了。”蓝心这才想起方才在老头子的院子里瞧见的书信递给孟宜之,不明白,为何老先生在这个时候离开,要知道如今有了黑灵芝正是给小姐解毒的时候,可人却是离开了,这会儿要找谁来医治?
浪费了药材是小,若是将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眸光微闪,却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去收拾一下,明日咱们便离开渠城回京都。”
有了展凝蕊的心思暴露,外祖父如何都会警惕一二,陈氏虽有野心却不是个心计深沉的人,只是瞧瞧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就明白了。
可到底是不放心,终究还是将杜淳给留了下来,若是有什么急事还能够及时通知她。
不一会儿就有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是出事儿了,让孟宜之赶紧过去。
闻言,当下也不耽搁,跟着小丫头就去了。
直到跟着去了客房,孟宜之心中明了,怕是展凝蕊的事儿已经被大舅舅给撞见了,眼下就要看高明旭究竟是会对展凝蕊负责带回京都,还是将人给留下,推脱责任了。
还未踏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一阵吵闹声传来,杯盏衰落在地的声音更是没有停下来过,站在门前的孟宜之险些被飞出来的杯盏给砸个正着,小心的拍拍胸口小心的走了进去,待瞧见屋子里的一片狼藉,饶是早有准备孟宜之还是被吓的不轻。
展凝蕊身上裹着一件男士的锦袍,呜呜咽咽的哭着,时不时的抬眸可怜兮兮的看高明旭一眼,待瞧见他那冰冷的恨不得吃掉她的模样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
展承站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方才见到这不齿的一幕险些气晕了过去,展凝蕊心属高明旭他自然是清楚的,可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儿来,简直将展府的脸面都给丢了个干净,气的将杯盏给扔了出去。
这一屋子的狼藉自然是与高明旭有关了。
“高公子眼下您是否该给个话?”便是展凝蕊的错,也是不能够认的,不然若是高明旭摆明了不想负责人的话,到时候展凝蕊可要怎么嫁人?又如何在渠城继续过下去?
高明旭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展凝蕊那娇柔的脸,小腹又是一紧,可心中却是一丝波澜也无,倒是见到孟宜之进屋之后,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先前他还曾想让孟宜之接受他,可转瞬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儿,都怪展凝蕊,若非她给自己下药,又怎么会发生眼前事儿来?
“此事怕是该问五小姐才是。”此事断然不能够承认,到时他与孟宜之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你……”展承气愤的望着高明旭,可话如何也说不出口,毕竟的确是展凝蕊下的药,可两人到底是有了肌肤之亲,莫不是真的就这般推脱了,往后可让她如何做人?
“高公子,蕊儿知道是蕊儿配不上你,可蕊儿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辈子不能够跟在你身边,当真不如死了算了。”说着,眼眶里蓄着泪水再也保不住,顿时涌了出来,一边抽抽噎噎,一边偷瞧着他们的颜色。
闻言,高明旭转身就去看孟宜之的脸色,瞧见那一如既往的淡漠,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她当真对自己没有一丝的情意?便是展凝蕊嫁给自己也无妨?这段时日他的努力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呢?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得见高睿泽的光芒?而忽略了他高明旭?
耳边全是展凝蕊抽噎声音,听的一阵心烦意乱,本是意在拉拢展家,可不是得罪了展家,不日展家公子展飞羽展飞寒就要进京面圣了,前途自是无量的。
只有得到了权势地位才能够拥有自己想要拥有的,孟宜之,你看着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躺在我的床榻上求我对你爱怜。
“既是五小姐不嫌弃愿意跟着在下,在下愿意娶五小姐为妻,此番还请五小姐与在下一同回京,请求皇上赐婚。”沉声开了口,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孟宜之身上。
见高明旭应下,展承这才安心下来,他还真是担心对方会真的不顾一切的反对,毕竟他们只是商贾之家,与权势之间可是根本没有办法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