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孟宜之没有接触过这些,加上身体底子也不怎么好,不过是举了一会儿弓便觉得累了,气喘吁吁的,放下了弓,走到一边儿椅子上坐下,也不顾得什么礼仪了,松松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休息着。
曾雨琴在一边儿瞧的好笑,不过心里也是理解的,许久不玩儿了,她自己的体力也是不怎么跟得上的,放下了弓,走到孟宜之身边坐下,只是却没有像孟宜之一样那般没形象,依旧是坐姿优美,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
瞧的孟宜之倒是有些羞愧了,其实这三年在渠城,外祖父母都是教了她礼仪,但是也只是让她谨记就是了,并不需要时时刻刻的遵守,在孟府她倒是做到了谨守,这会儿玩儿了一会儿倒是原形毕露了,还是在曾雨琴面前,不觉有些面红。
“好了,你我之间还需要在乎这些吗?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帮你宣扬出去不成?”曾雨琴翻了翻白眼,毫无形象可言,倒是与孟宜之有些想象了,瞧的她一愣一愣的。
“姐姐你宣扬便宣扬,如何还能是帮我呢?”孟宜之调皮的眨眨眼睛,倒是难得的俏皮,与往日里沉稳淡漠的孟宜之全然不同,这也算是露出了自己的另外一面了。
自然也算是将曾雨琴当作是知心人,才能够这般无所顾忌。
如此,曾雨琴为方才对孟宜之的迁怒有些愧疚起来,自己当真是小气的很呐,别说如今孟宜之的年纪也不过是十二岁,离议亲还有几年呢,更别说孟宜之对薛公子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了。
便说孟习悠便是,与薛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会躲着众人的,恨不得所有人都清楚她与薛公子有多熟悉,薛公子对她又是如何的温柔体贴,这般也好叫其他队薛公子有心思的人断了念想/
可是偏偏她就是断不掉啊,眼看着再过几月便是及笄之日了,薛公子与自己并无心思,自己这一番心意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般想这,面色不由低落起来。
孟宜之瞧的分明,却不忍心告诉她,最后薛涵书还是娶了孟习悠的,便是不愿了,她也会使计让孟习悠与薛涵书成亲的,至于婚后是相看相厌还是如何便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的了。
原本孟宜之不曾见过薛涵书以前,她不好下评判,如今见识到了这人的表里不一,自然是不希望曾雨琴与这人有什么交集,最后害了自己的。
“姐姐,命里有时终须有,姐姐可曾想过,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不能择一人全心意待自己的,这一辈子要怎么过下去呢?”曾雨琴对薛涵书的心思怕不是一日两日,想要断了念想怕是不易,只是该提点的她还是会提点,做过跟想过是两回事儿,一意孤行只会是两败俱伤,也或者只是她一人受伤。
似是没曾想过这些,曾雨琴有些愣住,心中难免生起一股子怒气,孟宜之也算是自己真心相待的好友了,却不想她不祝福自己,竟然劝自己放手,深深觉得对方没有将自己当成好友,待想要发作时,却又被这一番话给惊醒。
是啊,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眼下她能够看的出薛公子的心思从来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但凡是有一丝她也不会这般心伤了,若是真的嫁给了他,最后日日独守空闺,不知何时能够见上自己的丈夫一面,还要担心他的心被其他人给抢走,毕竟他的心从来不曾属于自己。
那般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却没办法否认,孟宜之说的都是事实,那怒气也渐渐消散下去,最后只有哀叹。
“你说的没错,只是这心呐,它控制不住。”日日瞧着望着薛公子与孟习悠两人的亲热,心里如何会好受呢,想过放弃吗?自然是想过的,只是到底没能够成功罢了/
孟宜之不禁在想,当初自己对那高明旭究竟有没有动过心?只记得当初自己一心一意的侍奉夫君,可是他落在自己的房里时日并不多,每每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都不曾见这位夫君一面,渐渐的变得麻木,也不曾去等待了。
当初的自己并没有动过心,只是嫁了人便想着做一位贤妻,如曾雨琴这般的爱恋,是不曾有过的。
见此,孟宜之也不多劝,毕竟自己也不懂情爱,想要劝也没有那个资格,更多的是,若曾雨琴自己不愿意放下的话,谁也没办法逼着她放下。
孟习悠与那薛涵书是注定不会分开的,能够让她看清楚薛涵书的真实面目也好,见的多了,麻木了,也便死心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般动作,会使得曾雨琴彻底的失去这颗心,让那心仪之人千方百计才让这颗沉寂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因着孟宜之没了兴致,曾雨琴也没有想要去耍玩弓箭了,毕竟当初玩儿这些可都是偷偷摸摸的玩儿的,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的箭术竟然比茹玉郡主还要出色的话,怕是不妙啊,况且她没有喜欢出风头的心思。
休息了一会儿后,有些贵女陆陆续续的去换上了骑马装,一个个红红绿绿的短装出现在法场上,那一头各不相同的髻全都散下来,梳成了与男子一般的头型,甚至还带上与玉带,个个英姿煞爽,当真不输与男子。
最为出色的当属茹玉郡主了,那一身紫色的衣袍加上那通身的贵气,让一众贵女们显得黯然失色,站在茹玉郡主身边,生生的当了陪衬,倒是那一抹娇弱的身影显得与众不同,尽管如杨柳般纤弱,但是那一双晶亮的眸子里闪出的神采让她并不显得失色。
孟宜之不由朝魏娇多看了两眼,却不想对方竟然回过头来回望自己,眼底闪过的神色是自己读不懂的,可莫名的却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待细看时,魏娇已经转过头去,不再与她对视,仿佛方才的那一抹神色不过是意外罢了,可是孟宜之清楚,并非如此,可两人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任何交集,便是见面,也不曾注意过,她们之间难道有什么意外时她不知道的?
“怎么了?”曾雨琴回头便瞧见孟宜之一脸疑惑的望着茹玉郡主。
见曾雨琴疑惑,孟宜之也没有多想,相信时间会为她解答的,“没什么,只是觉得茹玉郡主这身衣裳真好看。”
知道是搪塞自己,曾雨琴也不继续问,拉着她便一起去马场里挑吗了,这会儿两人才发现,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赵雅蓉的人影,不过两人也没怎么注意,毕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直到瞧见赵俊,原本孟宜之是不准备搭理的,却不想对方将自己拦住了,眉头不由觑起。
“赵公子这是何意?”若说孟宜之只是不悦,那么曾雨琴就是不满了。
见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赵俊面上也有些尴尬起来,但是与自己的前途相比,这不过一句道歉还是使得的。
“孟大小姐不要误会,在下并非冲撞之意,蓉儿被宠坏了才会这般不知轻重无法无天,怎么说都要给孟大小姐赔个不是的,还望孟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这话说的有水平啊,至少比赵雅蓉好多了,因为得宠才会娇蛮,也因此不知轻重,说到底该怪父母,可孟宜之自然是不会去怪罪的,也怪罪不起,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从三品将军,自己不过是个贵女,说到底也是个没身份地位的,加上府上也不‘受宠’。
如此看来是追究不得了,况且人都赔不是了,还一顶大人有大量的帽子扣下来,纠缠不是太显得小家子气了吗?还是孟府嫡女呢,这点气度还没有?
这是要让自己生生咽下这口气呢。
与赵雅蓉相比,这个赵俊倒是有头脑有城府的,只是被这个妹妹坑了啊,不然怕是前途一片光明的,至少就如今来说,先前与之同伍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寻了其他的勋贵结伴。
想来赵俊首先就去给茹玉郡主道歉了吧,只可惜方才瞧着面色不愉,怕是碰了钉子,来给自己赔罪不过是不想要树敌太多罢了,这诚意并没有感受到几许。
孟宜之也惯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记得上一次赵公子是否也这般说过?是不是但凡赵小姐得罪了谁,都可以一句依着别人的宽宏一次次的得罪呢?还是说只要是娇宠的小姐就可以肆意的得罪谁呢?如此再来跟你说一句您大人毕竟有大量,不该生这气呢?”这还是孟宜之第一次对着赵俊红脸了。
这人不要脸起来,也是能够刷新人的三观的。
闻言,赵俊面色微红,呼吸一滞,竟是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将孟宜之放在眼里,所以这道歉还不如说是威胁来的好。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孟宜之竟然这般牙尖嘴利,平常瞧着淡漠疏离的模样竟是有着这般如同刺猬的一面,叫他惊奇的同时也有些难以接受对方毫不掩饰的不屑,让自己看起来如同跳梁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