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孟习悠已经是被孟宜之的话给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早上的时候,苏氏还一脸高兴的跟自己说,父亲已经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说说入祠堂的事情了,那神色分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又怎么会如同孟宜之所说的?这会儿竟是遥遥无期了呢,想着大抵是孟宜之骗自己的,心中不知道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还是相信厚却想要抗拒相信。
“你休得胡说,父亲已经去给祖母说这件事情了,一会儿就会有消息传过来的。”孟习悠这话说出来,竟是自己都发现了一丝底气也无的。
“是不是真的,去问问不久清楚了,现在你要解决的是随意打杀我院子里的人,这件事情不会善了的。”瞧着听兰和冰夏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就不好受起来,这王婆子也不是没在自己面前出现过,倒是个忠心的,也因此得到的打赏不少。
见两人还没有动作的样子,孟宜之心中也有些着急,“赶紧去找了大夫来给王婆子医治。”
听见孟宜之的吩咐,听兰和冰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了出去,原本笔耕下也是要跑出去的,可是在看到王婆子紧闭着双眼,面上汗如雨下的模样,便只得按捺下来,等着听兰将大夫给带回来。
院子里方才还吵吵嚷嚷的这会儿竟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谁人都不曾开口,直到苏氏带着孟长宁赶到院子里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
不过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出了这么个事儿,孟长宁心中烦闷的很,在兰清苑里受的气这还没消呢,就见苏氏急急忙忙的过来寻找自己,说是悠儿出事儿了,顾不得那么多,便赶紧赶了过来。
就瞧见一个婆子像是没有生气的趴在那里,孟宜之身边的丫头还跟在哪里陪着,面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心中有些沉了下来,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松,原本以为只是女儿之间简单的口角罢了,却不想竟是闹出了人命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响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来到了院子里,更是没有人来给他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状况。
孟习悠瞧见孟长宁过来,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面上的冷凝一下子就消散了,有的只是委屈和可怜,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孟长宁跟前,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似乎很是惊怕的模样,瞧的孟长宁心疼不已。
“你这个逆女,当真是要搅得天翻地覆才算甘心吗?自从你回来了孟府,这府上就没有安生过,你妹妹纵然是有天大的不是,那也是你的妹妹不是,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就不能让着她一些吗?”孟长宁瞧着孟宜之是越发的不待见了。
这一番控诉可是让孟宜之心中好笑的很,这就是所谓的父亲呵,一言不合就是责骂声起,是啊,妹妹有什么不是她就应该要让着,哪怕是打杀了自己亲近之人也不能有怨言,只能生生的受着是吗?她孟宜之的命就是命,王婆子呢?她还有儿子媳妇,欢欢喜喜的一大家子呢。
“父亲可问清楚了缘由?”孟宜之不想要解释,只想要问这么一句话,亦或许是心中还不曾彻底死心的缘故吧。
“不管是什么缘由,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最重要的。”没想到孟宜之会直接反驳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这一种的下人都还在院子里看着呢,当众没脸,这女儿果真是让人欢喜不起来。
“是啊,大小姐,这怎么书都是一家人呢,姐妹之间哪儿有隔夜仇啊,过了也就过了不是?老爷最近也是累的很,为了官道上的事儿累心的很,大小姐就别使性子了。”苏氏担心孟宜之会将那些证据摆出来,虽说孟长宁是格外的疼爱孟习悠不错,但是也是不会允许孟习悠犯那般错误的。
不然她们母女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了,思及此,苏氏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竟是无人察觉。
苏氏会想要家庭和睦?当真是笑话了,若是苏氏会想要家庭和睦电话,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她也不会三年被扔在外祖家不闻不问,若不是自己主动回府的话,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人想起来还有一个孟府嫡长女呢
。
“苏姨娘这话说的倒是我的不是了,是啊,父亲,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为了院子里的奴婢来责怪妹妹的,毕竟奴婢就是奴婢,与主子的身份是比不得的,哪怕是忠心耿耿的奴婢。”
分明这话是说的不错,可是孟长宁就是听出了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瞧着孟习悠脚边上的鞭子,心重撩人,这鞭子他是见过的,不仅是见过还是自己亲自送出去的,当作了孟习悠十岁的生辰礼物。
却不想竟是拿来打骂下人了,这人还是孟宜之屋子里的人,心重颇有不悦,说到底都是孟宜之院子里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别说快要将人给打死了,他竟是不知道女儿也会有这般心狠的时候。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枕边人,孟长宁眉头刚刚觑起,苏氏就知道孟习悠定然是有什么地方惹的他不高兴了。
“下人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罚的,不然是不会长记性的,大小姐也别怪妾身多嘴,这婆子可是狡猾贪心的人,往后啊还是要擦亮了眼睛,别被人给骗了。”
原本听着孟宜之咄咄逼人的话还以为会将方才金钗的事情给捅出来,这伸进一直都是紧绷的,没想到孟宜之根本就没有要说的这个必要,心中还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这话里也就有些不怎么中听了。
闻言,孟宜之只是讽刺的笑笑,并不怎么在意,也就是在这会儿听兰带着大夫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还没等大夫喘气儿呢,就被听兰给拉到了王婆子的跟前,嘴里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喘气儿了,没办法只能用手势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大夫也是个人精的,瞧着众人都望着自己,心中难免紧张,但是瞧着这婆子的伤势也是不轻,心中有些为难起来,他真是怕了这些外伤了,若是一个检查的不好,忽略了什么,很有可能是会丢命的,而且这人看起来还很重要的,心中不免后悔起来,方才也不应该顾着赚钱的,那些个医术比自己要高的人都不愿意来。
若不是家中困难需要,他也是不希望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大夫,怎么样啊?”等到大夫将手放下来的时候,听兰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站在听兰身后的冰夏也是一脸焦急,不希望是自己看到的那样的结果。
虽是不忍,最后大夫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留下了个方子,背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孟府。
听兰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眼泪哗哗的留下来,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王婆子却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救人,只能够看着人死去。
“王婆子为人如何,静好苑里所有的奴仆都能够作证,方才在静好苑里看到的证据相比苏姨娘并没有忘记把。”孟宜之将目光转到苏氏的脸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可心里却是难受了起来,又是一条人命。
“这定然是个误会的不是?悠儿也是性子急了,妾身让悠儿给大小姐您道歉了可好?”苏氏也知道事情是不可挽回了的,心中不免气恼,却只得让孟习悠给孟宜之道歉了。
“娘?”孟习悠惊怒不已,凭什么自己要道歉?明明她什么错也没有,不过就是打杀了个偷窃的奴才吗,干嘛都要这么一副模样,看的人怪不舒服的。
还不等苏氏呵斥,孟宜之已经是率先开口了,“苏姨娘如今还不是主母,如何能够唤二小姐的闺名?再说了二妹妹可是不比我小几岁的,这么多年都有夫子亲自教导,如何还能比我这个在乡野里长大的孩子更没理呢?”
这一下,苏氏算是彻底的被气着了,这人一早就说自己是当不上瞩目的,苏姨娘这三个字是她最讨厌听到的,在孟宜之还不曾回府之前,府上的下人都是叫自己夫人的,便是连老夫人都不曾对自己红过脸。
“还有二小姐,如今苏姨娘还不是主母呢,这般早的叫苏姨娘娘不是太早了吗?如今你的娘可是我娘展氏呢。”她娘当然是不稀罕孟习悠叫自己一声娘了,自己也不过是为了气气苏氏母女罢了。
“你……”今日自己算是颜面扫地了,当着这么一众人对面被孟宜之训斥,孟习悠怎么受得了,加上孟长宁竟然在关键时候没有护着自己,而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更是让孟习悠心中受到了打击。
“够了,事已至此,便罢了,都是姐妹,往后还要相互扶持呢,这般吵骂算是怎么回事儿?”不是没有瞧见女儿失望的眼神,到底是内宅不太师自己的战场。
但凡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都不会将眼界放在后宅之中,哪怕是如此想的,也明白,可是孟习悠就是没有办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