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边的明绍均,容貌不逊与他,驸马并不姓明,只是这姓氏却是皇上下令的,所以明绍均虽是驸马的孩子,可明面上却依旧是皇家人,这也是皇上对长公主最大尊敬。
身着青灰色绣精致祥云暗纹的锦袍,宽带束腹,长发如瀑,用白玉雕龙纹的宝冠竖起披在脑后,微风起,撩起继续衣袂飘飘,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神态慵懒而又带着三分随性的味道,他唇角含笑,神色慵懒的望向在座的众人,端的是潋滟风华,清逸高雅。
分明是气质全然不同的两人,可站在一起却不显得奇怪,如同亲兄弟一般。
“给母亲请安。”
“给姑母请安。”二人同时行礼,高大健硕的身躯缓缓福下,除了王菲以外,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如泰山倒来的压力。
长公主欣喜的对两人招手,欣喜道:“过来吧,陪我坐一会儿。”
明文彦和明绍均两人分别在长公主下首的右边落座,许久不见明文彦,长公主倒是兴致高昂,问了好一阵,这才放过他,只是自家儿子却是如何也放不过去的。
“整日的每个正形,瞧瞧你表哥,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哪儿像你,每日就知道吃喝玩儿乐,就该给你定个家室,好叫你收收心,今儿个这许多的贵女都过来了,你也好好瞧瞧,若是有有趣的便告诉娘。”长公主无奈的睨了明绍均一眼,话里话外离不开家室,今日便是狠了心的要将明绍均这性子给定下来了。
明绍均一听,一张俊脸便垮了下来,就差干嚎了:“娘,您怎得这般狠心,再说了儿子无心这些,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早来晚来都是一样的,您便让儿子好好的享受几年罢。”
长公主一听,气的不得了,这都说的什么浑话,“说为娘狠心,你瞧瞧与你同岁的哪一个不是成家立业了,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偏生你还这般浑不在意,往后若是年岁大了,没人愿意嫁给你了,可有你哭的。”
“儿子宁愿哭,现在也不乐意成家,娘您就别操心了,还不如为妹妹多操心。”瞧着长公主语气软和下来,明绍均赶紧成热打铁,将话题引到茹玉郡主身上去。
正巧,茹玉郡主上前来,便听见这么一句话,粉唇不满的嘟起,“哥,你就是这么关爱你妹妹的?”
被抓包之后,明绍均非但没有一丝的内疚,反而面上的笑容绽放的更加俊美,真真是叫一众贵女看呆了眼去。
正待说什么,却是听见一阵吵闹声,一眼望去,却是不少的贵女围着一位女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瞧着神色有些激动,甚至还伴随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见此,长公主面上有些许不愉,到底是在公主府,可这些人却是压根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着宾客的面就能够闹起来。
再说这边儿的孟宜之,原先好好的进府后没打算张扬,低调行事便好,谁知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是会找上你的,就如同现在。
没想到刚进府就碰见了不对付的赵雅蓉,“哟。真好意思出来参加宴会呢,害了自个儿的亲妹妹还能够如此笑意盈盈,孟大小姐,我当真是低估了你的脸皮啊。”
赵雅蓉好不遮掩的讽刺在人群中激起不小的浪花,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些贵女们惯会装模作样,凑热闹,还是现场,自然是兴奋异常。
竟是连长公主身边的明文彦和明绍均都给忽略了去,着实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了些。
“赵小姐这话是何意?”孟宜之清冽的眸光扫视了赵雅蓉一眼,开口道。
“亲妹不过刚离世,便穿的这般光鲜亮丽的出席宴会,当真是凉薄的很,怕是悠儿死了最高兴的就是你吧。”赵雅蓉如何也料想不到,孟宜之竟然这般狠毒,便是将孟习悠给赶出府,去了那清苦的庵堂里生活,不久前更是被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若说与孟宜之没有干系,她是一点儿都不信的。
闻言,孟宜之这才仔细打量起赵雅蓉来,不得不说今日赵雅蓉的确是精心装扮了一番,一件红色褥裙,腰束淡紫色丝带,从腹部一直垂直裙摆,外面套了一件纯白色对襟长衫,咋一看去,清新中透着妩媚,妩媚里流转着高压,她不施粉黛,肤色细腻如玉,一双黛细入双鬓,浓密而卷翘的睫毛遮不住美眸重的波光潋滟。
往常见到赵雅蓉无不是侠女的模样,到只是记得她的英姿飒爽,却丝毫记不起她的样貌,其实仔细看来五官的确清秀而妩媚,若是如今日这般淑女端庄,怕是会得到不少人的青睐。
况且赵家家世并不算差。
只是内里是败絮,外面再如何是金玉,也是会有腐烂穿透的一日。
“赵小姐不知,我并不会怪罪,只是却也不允许赵小姐随意中伤于我,莫说赵小姐与我不过见过寥寥数面,便是相熟已久的朋友,在开这样的口之前,也该三思而后行,莫要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对于赵雅蓉的话,孟宜之并没有表现出气愤,而是平淡的提点,至少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是不该的。
今日的主角是茹玉郡主,往深了说是长公主,今日宴会并非只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显贵之间的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但凡是有眼里见儿的,便不会选择在长公主的地盘生事。
可她到底是低估了赵雅蓉的胆量,恨起一个人来时丝毫不顾及后果的,她是不知道了,依着赵家人也不该是这般蠢笨的,便是这赵雅蓉的兄长都要出色的多了。
偏偏是摊上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妹妹,若是赵俊在这儿怕是要忍不住将赵雅蓉给狠揍一顿了,这不仅仅是惹怒了长公主,更是将赵氏赶往绝路啊。
“真是笑话,我需要你来教我三思而后行?一个能够弑妹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道?”赵雅蓉话一出,惹得四周惊叹一片,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清丽而又华贵的女子,是那般坦然的站在这里,面对赵雅蓉的指控,面上一丝慌张也无。
倒是显得赵雅蓉有些难堪起来,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供人观赏取笑。
“祸从口出,赵小姐怕是还没有体会到,赵府的教养也当真是不敢恭维,捉贼拿赃,没有证据的事情赵小姐也敢胡诌?况且这里是长公主府,并非你赵小姐的府邸,我已经提醒过赵小姐三思而后行,若赵小姐继续出言侮辱损害我名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遇到个蠢笨如斯的人,孟宜之除了叹息,在无它法,她便是明言对方也理会不到自个儿的意思。
一心以为自己是在出言侮辱,使其在长公主府丢了面子,殊不知在她开口的时候,这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个一干二净了还不自知。
“我大姐姐并没有害死二姐姐,那场大火突如其来,那日我与大姐姐待在一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才知晓的,况且二姐姐生前与大姐姐一向感情好,大姐姐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总是想着二姐姐的。”孟宜之话音刚落,站在她身后许久的孟采玉走了出来为孟宜之正言,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瞧着孟采玉有些颤抖的身子,想来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的,如今她不仅仅是没有生母的孩子,在孟府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可言,能够站出来为她开罪赵雅蓉,还是惊讶的。
这个人情她是接下了。
方才赵雅蓉不是没有注意到站在孟宜之身后的孟采玉,可瞧着那怯弱的模样,大气不敢出,也便料定了对方不会拆自己的台,可惜,终究是出了变故。
“你与孟宜之是一伙儿的,自然是为她说话了,先前可不见你开口,这会儿倒是出声做了马后炮,怎得,孟宜之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开口的?”赵雅蓉此刻也是顾不上周遭瞧着她的是什么眼神,总是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孟宜之身败名裂。
闻言,孟采玉似是被吓到一般,面色苍白的往后退了两步,很快眸光便含着泪,要落不落的,好不可怜的模样。
向来舞刀弄枪惯了的赵雅蓉自然是看不过孟采玉那副娇滴滴,装可怜的模样,面色一寒,话就更不留情面了,“哭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惯会这般姿态,与孟宜之一丘之貉。”
“不想赵家小姐也是有文采的人,只是这一丘之貉怕是用的不对啊。”清朗的声音自大殿响起,惹得一种贵女瞩目,在瞧见那道俊朗的身影无不脸红心跳,羞涩的望去却又惊吓般的垂眸。
原本还盛气凌人的赵雅蓉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对孟宜之帮腔,羞涩的红晕还未染上脸颊,便苍白了起来。
“况且孟大小姐说的不错,今日如何也是长公主殿下的宴会,无论如何也该给长公主一个薄面,不该在此场合闹腾起来,听着也并非是孟大小姐得罪了你。”明文彦走上前来,面上一直挂着清俊笑意,只是眸光落在赵雅蓉身上的时候,渐冷。
“三皇子殿下,我……”赵雅蓉想要解释些什么,似乎因小而失大了,她与孟习悠的感情是不错,可与三皇子殿下相比来,便是微不足道了,她不过是瞧不惯孟宜之那副清高的嘴脸。
这才借了孟习悠的由头发难,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般,想要开口却没有了机会。
“不巧,臣女与孟大小姐见过两次面,两人之间并非和睦,只是似乎皆是孟二小姐挑起的事端,孟大小姐这般清冷的性子,怕是与人争执不来,方才赵小姐发难,由始至终,孟大小姐也不过是保持着风度,教养,只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性子直率的赵小姐,也会有这般狠毒的心思。”就在众人以为三皇子会继续为孟宜之开口的时候,姚灵兰站了出来为孟宜之开口。
此番倒是叫孟宜之疑惑的很,不过却是没有拒绝这突如其来的好意。
“今日前来赴约的皆是名流清贵,可赵小姐此言一出,宴会散了,怕京都关于孟大小姐的流言又多了一条吧。”经过姚灵兰的提醒,众人也回过神来。
先前关于孟大小姐处子有孕的消息不是传的沸沸扬扬?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人惊吓不已,原来处子有孕的并非是孟大小姐,而是孟二小姐,若非如此,孟二小姐怎会突然被送去庵堂呢?
若没有将人送去庵堂,如何会着火?这场火倒是当真奇妙的很,也不知究竟是为了毁掉孟习悠这个有辱门风的人,还是为了平息掉京城的流言而下的手,只是让人清楚的是,孟习悠这人留不得。
勋贵背后的腌臜事儿,但凡是在深宅里长大的,都不会是懵懂无知的少女,自然不会有人去注意一个小小的光禄寺卿之女,还是庶女的死活。
关于孟宜之的流言早已洗清,今日赵雅蓉的话无疑是要将孟宜之再一次推到舆论的高峰。
“哈哈,有趣,有趣,原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孟大小姐。”此时明绍均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新鲜事物一般,桃花眼中满是戏谑,走上前来,将眸光落在孟宜之那张清丽的面容上,当触及那双淡漠的如同死谭的眸子时,心不可抑制的狠狠跳动了一下。
便是面上的笑意也落下了几分,身旁的明文彦却是没有发现,因为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孟宜之身上。
却不知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会收获多少的黯然。
“臣女见过三皇子,见过明公子。”行礼过后,待两人开口示意她起身,却未等两人开口,便款款走向长公主。
孟宜之屈膝行了一礼,窗外落进的一束光,照在她美如璞玉的脸上,映着她低垂着的美艳,婉约而恬静:“孟府长女孟宜之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
先前长公主是见过孟宜之的,对其印象不错,不张扬,不自持甚高,目中无人,面容姣好,在年轻一辈当中,算得上是翘楚了,只可惜这身份着实低了些,不然给均儿做妻子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