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方莫把这两字在自己嘴里又念了一遍，心中有点明悟，但是又不敢确定，就将目光投向了血衣。
血衣面无表情道：“这里笼罩了极强的死气和怨气。想必他是将一个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然后再使用这个法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重新体会死亡的过程，周而复始，这难道不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惩罚吗？”
方莫被血衣的话吓得毛骨悚然，砸了砸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得是有多大仇，才会让人连死都不想放过他，还要他饱受折磨。”
“或许是因爱生恨也说不定。”说这话的时候血衣的神情有些落寞，被方莫敏锐的捕捉到了，血衣有故事啊！一定有故事！
方莫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个大新闻，体内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的燃烧。
我有酒，你有故事，我们来聊一聊么？
不过方莫很快就收起了这个想法，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看到血衣手上又升腾起了魔法的光影。
“他心通真是个好东西，你说呢，方莫？”血衣似笑非笑的看着方莫，悠悠然道。
靠，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些老……前辈都有着这个神奇的技能，来关爱晚辈。
方莫脸色大窘，硬生生的把混蛋两个字给改成了前辈，他可不想尝尝被火球呼脸的滋味，尤其是当他知道，血衣更是精通各职业法术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尤为浓烈，【火球】加【愤怒之锤】？还是【寒冰箭】加【暗言术】？算了吧，这还是以后等我学会了，用在别人身上比较好吧。
“不过，这种法术到底发明了有什么意义？专门为了折磨人么？发明这个法术的法师还真是无聊，还是说你们那个世界的法师都有闲着没事每天瞎捣鼓这些么？”方莫试图换个话题，好让血衣忘记自己刚刚吐槽他的事，调笑道。
“你忘了么，很多东西的发明最后的用途，都不是他们的本意。例如火药，它只不过是炼丹的副产品，一开始都是用来制作爆竹，直到很久以后才有人把它制作为武器。眼前这个法术也是，它一开始的目的也绝对不是为了折磨人，只不过是被人用歪了罢了。”
看不出来，血衣对华夏的古代史居然还很清楚，不知道的人肯定看不出来他来自异世界。
“哦？那这个法术一开始是发明来干嘛的？难道说可以用来免费看电影？”方莫不服气道。
血衣笑道：“可是，发明这个法术的可不是我们世界的人。反而，他就是你们华夏人。”
什么？华夏人？
“这……这不可能！！！”方莫惊呼道，“华夏怎么可能会有法师，这不是封建……”
方莫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看着血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苦笑道：神的存在，自己能力的存在，本身不就是最大的不科学，最大的封建迷信么。
方莫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追问道：“那华夏也是有法师之类的人存在么？那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听人说起过。”
血衣白了方莫一眼道：“我说的法师只是一个泛指，指的是所有的特殊能力者，在你们这，管他们叫道士。至于为什么你见不到嘛，你忘了么，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方莫一头黑线，血衣居然在这时候跟自己开起了玩笑。
血衣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善成仙这个理论？”
方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但是具体到底是什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血衣一副，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清了清喉咙道：“这里的十善不是说你要做十次善事，而是说你要做整整十世的善人不能断，才能成仙。有两种说法，一说是世尊在一千年前曾经说过，十世善人可成佛（仙），所以就有了十善成仙这一回事。另一说就是，只要你做十世的善人，天降功德就能让你成仙。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对人来说，都太难了。做一次善事容易，但是要一直做下去，做一辈子，相信没有多人人能够做到，更何况是要做十辈子呢？你怎么知道你下辈子到底是谁，到底会做什么？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无疑只是一张空头支票，鼓励人去多做善事有好报罢了。”
“那这跟这个法术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方莫的声音越说越小，他想到一个可怕的想法。
血衣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千百年来，无数人都把十善成仙当成一个笑话，直到北宋年间，太一教的著名散人赵观山说他找到了十善成仙的捷径，这个说法才再次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中。”（这里不是杜撰，北宋年间真的有赵观山这个人，也是他提出了十善为仙，十恶为妖这两个理论。但是他却一直没有说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久而久之也就淡化在人们的视线中了。）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捷径？”方莫的眼里开始放光，成仙的捷径啊，换做是谁，此刻的内心都会激动无比吧。
“算是吧，只不过被人用歪了而已。”血衣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一个人怎么可能用一世的生命证实‘十善’之后将会发生的结果呢？就在整个道门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关注赵观山的试验结果时，这赵观山邀请包括自己的老师萧抱珍、李仙缜等数十位道门台柱级人物赴苍岩山观果。三个月之后，这数十位道门宗师竟然无一例外地肯定了赵观山的试验成果，并一致给出了‘却为其理，无可辩焉’的结论，意思就是说确实有这么回事，没什么可商量的。”
“这下可是连当时的皇帝都给惊动了，三次下诏招他进宫，可是都找不到他的人。而赵观山最后也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不管有多少人去明察暗访，都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而当时观礼的道门大佬们，对此事也都是守口如瓶，避而不谈。于是人们就猜测，这赵观山怕是遭了天谴。用三个月的时间，如何能证明十世？这里面一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甚至是钻了漏洞，这才上天被惩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道门的大佬们也对此守口如瓶，不然的话，这些观礼的道门大佬们早就应该在之后的三个月里相继成仙去了，怎么会还待在人间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不敢，会有天罚。”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也就渐渐忘了了赵观山和他的理论，有人认为，当初可能重大大佬都没有看懂赵观山到底在干嘛。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说自己什么都没看懂吧？太损自己的面子了，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守口如瓶的原因。甚至有偏激的人认为，当时的赵观山其实根本什么都没研究出来，是道门的众多大佬配合他演的一出戏，来配合扩大道门的影响，成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
“原本我也很好奇赵观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怀疑它的真实性，那是因为，我当年见过他，他确实是遭受了天罚。不过我问他，他却始终不肯说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只是说这法子有伤天和，不能再用了。”
“直到我看到这个法术，我才明白，原来赵观山当年是怎么做的。原来是这样证明一个人十善可以成仙，也能保证他十世都在行善，这个赵观山真是个天才！通过对空间和时间的控制，截取出一段时空片段，然后将一群人困在里面，保证其中一个人一直都在行善。最后时光再重置。这样周而复始十次，就能保证他十世都在行善了。只不过了，为了一个人成仙，却让这么多人一起不入轮回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这才是最后这个法子被禁止的原因吧。”
血衣看着墙壁上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道：“这赵观山真是个天才，不过他这个后人倒是怎么样，学了这个法术，却只能用来害人，真是暴殄天物！”
“你怎么知道这个赵观山的后人，而不是那几个道门大佬的传人？”方莫奇怪道，这血衣也说的太果断了一点吧。
血衣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他们，他们生前发过毒誓，绝对不会把这个法门流传下去。如今会使用这个的，也一定是当年赵观山的后人。”
“好吧，”方莫点了点头道：“那么血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
“你说。”
“你不是系统引导精灵么，顶多也就算个异世界的法师，怎么会对华夏的历史这么了解，还上过天？（窜天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话方莫憋了很久了，你要是外国人我也就忍了，可是你是外星人好不好，知道我都比我多，这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血衣耸了耸肩道：“没什么，当初过来交流学习过几百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