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颜秀美紧蹙,手撑玻璃,半响才缓缓开口,“今晚去你那。”
“得,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她脑袋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顾瑾之的话。
恶毒?
呵,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了,竟让他如此恶语相告?!
难道在他的心里,只有柳如烟才是圣洁的白莲花,别人都是污秽不堪的吗?——好,既然你都已经认为我恶毒了,那我要是不恶毒,岂不是对不起你的抬举了?!
林蔓蔓专心开着车,完全没有注意到女人脸上表情的变化。
顾谨之抱着柳如烟离开后,酒会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来宾各自牵着舞伴在舞池中央旋转。
这时一个穿着打扮娇艳的女孩蹑手蹑脚悄悄走到哲暮后面,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男人一惊,转过身发现是自家小妹。
女孩见男人看着自己,红着脸说道,“哲暮哥哥,你这次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好给你接风洗尘呀?”
“这次回来时间比较紧,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这次你来了就在这多玩几天,也顺便陪陪你外婆,她老是念扯你不来陪她。”男人看着女孩带着阳光的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女孩,脸上便露出了温柔的笑。
女孩看着表哥脸上的痴痴傻傻的笑,打趣到:“哥哥,你是恋爱了吗,认识你这么久可从未见过你露出过这种表情哟。”
男人笑而不答,岔开话题,“走吧,我们一起去跳支舞。”
女孩自然的挽上了男人的手臂,但是并未打算放过他,继续嗔道,“是刚才和你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吗?”
“你这个鬼灵精……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呢!”说到这里他有些感伤
她那么好,身边又有那么多男人,自己会有机会吗?
“我哥哥这么帅、这么暖怎么会有女人抗拒得了呢?”
“真有你说的这样好,那我倒是开心了,只是她很特别,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也是我下定决心想要珍惜、呵护一辈子的女人。”男人看着眼前转圈的男男女女,心思早已飞远,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和她在一起,牵着她的手,共舞一曲。
“哈哈,看来我的哥哥这是着了魔了。不行,我要去告诉外公,让他早点帮你把媳妇娶回来。”女孩说着就松开男人的手往屋里跑。
哲暮看女孩真的打算去告诉爷爷,心里慌了。
他暂时还不确定子颜的心意,就这样让爷爷知道,等下爷爷再把人给吓跑了怎么办。
“霍芷彤,你站住!”
男人在后面喊着,却已经来不及了,女孩风风火火的跑到别墅的客厅,走到申屠老爷子跟前,喘着粗气喊道,“外公。”
老爷子一看自己孙女如此疯疯癫癫,怒道,“霍芷彤!你看看你堂堂霍氏长女没有一点大家闺秀名媛的样子,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但女孩并不为意,反而坐到老爷子跟前,挽着老爷子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外公,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哲暮哥哥的。”
老爷子一听是关于自家孙子的,便来了兴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女孩,“什么好消息,你倒是说来让外公高兴高兴。”
“霍芷彤!”哲暮赶到客厅的时候,女孩已经将话题引了过来,他极力隐忍着担忧,想要喝止她。
女孩原本想继续说下去,但看了眼男人怒瞪的双目,便讪讪的闭了嘴。
老爷子瞥了一眼自家孙子,又看了眼孙女憋屈的样子,“芷彤,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外公给你撑腰!”
“可是……哲暮哥哥会不高兴的。”
“他爱不高兴就让他不高兴。”申屠家没有女孩,霍芷彤虽是旁系的孙女,但毕竟是女孩子,他也是格外疼爱的。
哲暮知道老爷子很疼爱这个孙女,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却一直盯着女孩看,示意她不要乱说。
但女孩有了老爷子撑腰,她更是加肆无忌惮了,“外公,哥哥恋爱了,但是他不敢说,所以我才替他跟您说,您可要帮哥哥把媳妇追回来~”
“喔?哲暮有喜欢的人了?是哪家千金,怎么不跟爷爷说呢?”申屠老爷子是开明的人,非常鼓励年轻人自由恋爱。
“外公,就是今晚陪哲暮哥哥出场的那个女孩,好像叫什么子颜的。”
然而这话一出,老爷子便火了,将茶杯重重的摔到桌子上,厉声对哲暮说道,“胡闹!那个女人是你能随便招惹的吗?!”
哲暮没有想到爷爷会是这种反应,站起来梗着脖子,怒对着老爷子,“爷爷,我喜欢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情,您能不能不要干涉?”
“什么叫你的事?!你招惹了那个女人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那就是整个申屠家的事情!”老爷子越说越愤慨,手也重重的拍打着桌子。
外面的宾客听见里面的争吵声纷纷探头往里窥探,但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也无人进来凑热闹。
“爷爷,我知道您一直把我当申屠家的接班人培养,也知道您在我身上花费了很多心血,对我寄寓了很重的希望,但是我希望我的终身大事我能够自己做主!”
“你的婚姻你自己做主没问题,但是绝对不能是那个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她?!”
“因为他是顾谨之的女人!是顾谨之明媒正娶的女人?!你今天光明正大的带着他的女人出现在酒会已经是打他脸了,他没有当场撕了你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我看那个女人也不是神油的灯,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顾谨之的女人?怎么会?顾谨之身边的女人明明是柳如烟吗?他们不是一度上新闻头条,热传恩爱有加吗?子颜怎么又成了他的女人?
这样的信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失落的转身,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
回到家后,林蔓蔓便从酒柜拿了一瓶酒倒了两杯,一杯推到子颜面前,“子颜小丫头,来,喝了这杯酒,所有烦恼全溜走!”
沈子颜还沉浸在刚才男人对自己嫌恶的神情中,没有理会她。
“哟,今儿这是怎么了,以往来我这不是都要借酒消愁吗,今这是弃娼从良了?”
沈子颜:“……”
林蔓蔓见女人将自己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以为她是癔症了,便双手捂着嘴巴,凑到子颜耳朵边,大声喊道:“沈子颜!”
傍晚的夜空本就安静,林蔓蔓这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嘶吼声顿时荡气回肠的飘荡在了整个小区。
沈子颜只觉得全身所有沉睡的细胞都被她叫醒了,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林蔓蔓,“蔓蔓,你发烧了么?”
看着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林蔓蔓心里就觉得委屈,气鼓鼓的做到旁边的沙发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发烧?从进门开始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发呆,说话也不理?”
林蔓蔓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极少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沈子颜笑着看向她,“恩,看来确实是我发烧了,那林大小姐这里有没有退烧的药给我点吃呢?”
“沈子颜!”林蔓蔓怒了!
“蔓蔓,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么?”
林蔓蔓睨了她一眼,嗔道,“是想事情还是想男人?——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健身教练怎么样?有没有下文?”
不说还好,一说沈子颜就不开心了,心里的哀怨油然而起,“没下文!”
“没下文?可我怎么看那男人看你的眼神可是赤裸裸的爱慕哟~”
“林蔓蔓,不要乱说!他可是申屠家的继承人。”沈子颜想起了酒会的窘迫,声音不由严厉了几分。
“申屠家的继承人?不会吧?我说他看起来就不像普通人?可为什么会去做健身教练呢?”蔓蔓也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这种身份的人都不是你我可以招惹的!还有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随便介绍什么男人了,我既然和以墨分开就是想和顾谨之好好‘过’,就算没有爱,我也要和他耗下去!”
林蔓蔓看她为了复仇如此糟践自己的幸福,有点心疼,但又不好说什么,“子颜,你真的决定了要这么做吗?你可想过如果有一天顾谨之知道了这一切他会怎样?”
“他会怎样,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要柳如烟痛苦,让她活着比死还痛苦!——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在乎!”
林蔓蔓“……”
半响,沈子颜又开口说道:“蔓蔓你说我该用什么办法让顾谨之爱上我呢,我和顾谨之的关系本来就僵,如今柳如烟回来了,他更是三天两头不回家,照这样下去,我怕我仇还没报就被顾谨之离婚了!”
林蔓蔓沉思了一会,沉沉的说道:“若他情窦初开,你就宽衣解带;若他阅人无数,你就灶边炉台。”
顾谨之算不上阅女无数,但也决计不是情窦初开,那宽衣解带该如何过渡到灶边炉台呢?
就在两个女人沉思着该如何收服顾谨之的时候,林蔓蔓家的门铃响起来了。这个点会有谁来?
林蔓蔓拖沓着拖鞋走到门口开门,“冷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