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圳王(下)
不成孤酌2018-04-15 02:113,323

  舒无厌顺利的混入了吉庆殿内,然而吉庆殿内四下全都是禁骑军守着,她跟着宫女们来到吉庆殿正殿内,这才发现晚宴已经开始。

  正殿内一片歌舞升平,鼓乐齐鸣,两侧的群臣觥筹交错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舒无厌眼角瞄到坐在席位里的圳王,圳王此时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殿中的舞姬并无异样。为了不露出马脚,舒无厌低头将目光抽走专心传膳,她将手里的膳食端在一处席位上,抬头却看见席上坐着的正是赵斯亮。

  赵斯亮的目光从舞姬身上挪了过来,与舒无厌的视线对上,两人同时一愣。

  “咳。”但很快赵斯亮就回过神来,他眉心一蹙清咳了一声,“倒酒。”

  舒无厌被这一声咳嗽惊醒,连忙端起桌上的酒壶来到赵斯亮身旁为其斟酒。

  “我不是让你在玉安殿门口等我么?”赵斯亮压低了嗓音,身子微微凑近舒无厌小声责怪起来,“你现在跑来吉庆殿,不要命了吗?”

  “三姑爷,对不起我……”

  “什么三姑爷?”赵斯亮低头看酒已经斟满,伸手将舒无厌手里的酒壶拿开,“这里是皇宫,不是叶府更不是赵府,你要叫我赵大人。你现在就站在我身后斟酒,不许再胡乱跑了。”

  不行啊,舒无厌内心忍不住要拒绝,她还得离开正殿去找叶千竟,可现在整个吉庆殿内都是禁骑军,她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能行动自由。

  “三……赵大人,您跟皇上说了吗?”舒无厌看了一眼坐在殿上的皇帝,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活着的皇帝,但她看见这个皇帝好似没心没肺的仍在饮宴,还与身旁的女人有说有笑,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足要造反的事情。

  赵斯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殿内上方的皇帝,但又很快收回目光低声回道:“圣上自有主张,你无须担心。”

  舒无厌暗自叹了口气,她怎么能不担心?如果这个皇帝真的能摆平圳王,那叶千竟这个同谋犯也逃不了,那这样来算,是不是她自己亲手害死的叶千竟?正当舒无厌陷入思想矛盾之时,殿内丝竹之音戛然而止,舒无厌抬头看见熊孩子由两名内侍领着从侧殿来到皇帝身边,殿下两侧群臣全都抬头看向上方。

  只见皇帝身旁的内侍总管拿出一道明黄色的玉轴圣旨,走到前方打开大声宣道:“为大易江山社稷之永固,不可一日无元诸继天而立,齐王南孤宇,品性温良,忠孝节义,天资粹美,朝乾夕惕,德厚流光,册立为皇太子,位居东宫,着司择日行册封大典。另,太子少师闻景辰教导有功,加封一品公,全力辅佐太子。”

  殿下闻太师起身跪下,熊孩子南孤宇也跪在皇帝面前叩恩说道:“谢父皇,儿臣接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孤宇起身正要接旨,只听见殿下突然圳王突然喝道:“慢着!”

  随着圳王那一声喝止,舒无厌心脏一紧,心知大限将临。

  “圳王有何异议?”坐在殿上的皇帝看向圳王,眉头一挑问道。

  圳王起身作揖说道:“皇兄不觉得齐王殿下年纪稍小,过于顽劣,不是储君最佳之选吗?”

  “哦?朕在半个月前已同诸位卿家商议良久,他们都认为齐王是诸君的最佳之选,难不成圳王还有更好的人选?”

  “臣弟确实有更好的人选。”圳王抬头笑道,“都说立储因当立嫡子,而当年父皇却在册立储君一事上犯了糊涂,选择立长子为皇太子,而由敬仁皇后所出的臣弟,如今却成了驻守在恒安府的圳王。父皇当年说是臣弟未能有皇兄的胸怀与德性,臣弟便在恒安府修身养性提升品性,如今放眼看来,齐王殿下又如何比得上臣弟更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放肆!”殿下一名年老的大臣拍桌而起,怒斥道:“圳王口出狂言,胆敢冲撞圣上,实乃大逆不道!还不来人将此逆贼拿下?!”

  驻守在门口的禁骑军一动不动,圳王脸上的笑容变的愈发得意,他走出席间来到这位大臣面前说道:“易御史,您年纪大了也犯糊涂了?仔细想想本王说的话,好好想想,本王到底适不适合?”

  “逆贼!逆贼!”易御史见门口的禁骑军并没有动作,心中大惊,指着圳王颤抖起来,“休得再满口胡言!”

  圳王忽然脸色一变,敛了笑意,伸手扼住易御史的脖颈,转头朝着两侧群臣喝道:“你们也好好想想,到底本王适不适合?!”

  “南孤徵。”坐在殿上看戏的皇帝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朕念在手足之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易御史,回到你该坐的地方,朕就饶了你圳王府两百二十多口人。”

  “哈哈哈哈!”圳王放肆狂笑起来,接着右手一用力拧断了易御史的脖子,吓得南孤宇转头抱住了他的母妃。

  圳王看向殿上的皇帝冷言道:“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你饶了我?皇兄还看不明白局势吗?”说完,他双掌连拍三声,几队禁骑军鱼贯而至持剑进来,领头的便是舒无厌先前在吉庆殿门前看见的那位年轻将军,而叶千竟仍站在那位将军身侧。舒无厌向前一步,却被坐在席间的赵斯亮抓住了裙角,朝着她摇头。

  “南孤徵,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兵临城下,皇帝却仍是不慌不乱,“杀害朝廷重臣意欲谋反可是抄家的死罪。”

  “臣弟当然知道啊。”圳王瞟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大臣,哼笑出声,“可是臣弟并不是意欲谋反,臣弟是为了大易的社稷江山着想,皇兄若是能退位让贤让能者居之,不就是禅位而已?哪里是谋反了?”

  诡辩,完全都是诡辩之词!许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景,舒无厌忍着想冲出去怼圳王的冲动,内心不免一阵狂躁起来。她第一眼看见圳王的时候只觉得是个气质出众的皇室,如今亲眼看见他心狠手辣的扼杀反对他的人,又砌词狡辩歪曲事实,舒无厌一时又气又怕。气的是他通敌造反竟自认为自己是‘贤’,怕的是叶千竟会被圳王牵连受累。

  “哪里不是谋反?!”此时闻太师突然站了出来反驳道:“圳王可知圣上生母佟氏本就是先皇嫡妻,但因其难产早逝才会扶正平妻蒋氏为嫡,圳王却在‘立嫡不立长’一事上做文章说先皇糊涂,更当场谋害朝廷重臣要挟圣上退位,实乃犯上作乱倒行逆施!”

  “老不死的,早就看你不顺眼,就拿你第二个开刀!”圳王似乎杀红了眼,伸手要抽出禁骑军将军腰侧的佩剑。

  哪知那年轻的将军突然用手沉住腰间佩剑的剑柄,圳王拔了两次未能出鞘便回头看向那名将军:“江城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统帅,就让他拔剑吧,反正也做不了恶。”皇帝幽幽的开了口,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江城之听命松开了剑柄处的手,圳王这才将佩剑拔出,但他却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城之。

  舒无厌记得江城之的名字,当初在太夫人寿宴之时,贺甲与叶千竟躲在假山山洞里有提到他的名字。原来皇城的禁骑军统帅就是江城之,不过从刚才的对话以及皇帝从头到尾行若无事的态度可以看出,江城之根本没有倒戈向圳王,莫非是叶千竟拉拢失败?江城之故意答应合作是想趁机反将圳王一军?!

  “多行不义必自毙。”闻太师瞬间明白了现在的局势。

  “怎么可能……”圳王回过神,将手里的剑指向殿上的皇帝,但他的眼中仍闪过几丝慌乱,“南孤政,你以为禁骑军没有反你,你就赢了吗?丰城八道城门已经失守,用不了多久,我麾下的军队就会攻入皇城取你项上人头!本想说你若乖乖退位让贤,就留你一条全尸,不过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精明,你若是肯让我全身而退离开丰城,我便带着军队离开以免无辜的人遭受横祸。”

  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圳王还在用这种不可一世的语气跟皇帝南孤政讨价还价,但这个条件确实划算。禁骑军没有被买通,那圳王如今算是笼中之鸟被困在吉庆殿内,只能用城外的军队做为筹码各自退一步。不过这也是放虎归山留后患之招,圳王离开必然会举旗造反,到时候仍是免不了一场人为灾难。

  舒无厌原以为南孤政就算不会一口答应下来,好歹也会跟着一起讨价还价稳住圳王,谁知道南孤政却轻笑一声好似把圳王的话当做玩笑一般:“丰城八道城门失守?”他笑完右手一挥,原先宣读圣旨的内侍总管看向侧殿处喊道:“带城门校尉孙有为进殿。”

  侧殿处走出几名禁骑军,押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领到了殿前,两侧的禁骑军双手一沉,孙有为跪在了地上。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孙有为连连磕头,他额头着地发出砰砰响声,语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都是圳王……都是圳王用末将一家的性命作为要挟……末将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望圣上能饶了末将!”

  “即便是刀架在你自己脖子上,也不是你反圣上的理由。”江城之冷冷的说道。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舒无厌看不明白了,为什么南孤政好像什么都知道?连守城校尉被买通一事也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继续阅读:七三:圳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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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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