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芯忙躲开了他的手,自己站住,可看着脚下翻流通的浪花,她不由的腿软。
但是她并不想让宫庶扶她,如果是徐清远在她的身后的话,她不在意让他搂着,抱着,可是,这个男人不是他,所以他不想跟他有太多亲密的举动。
她努力的不去看脚下,而是看着前面,看着徐清远所说的那处礁石堆。
“你看那里是什么?”林雨芯装做好奇的模样扭头问着宫庶,“大海里怎么还有这个?”
“这里还算是好的,起码表面上能看得出来,在大海里有的地方,还有好些在海平面下,船只看不见的,”宫庶让人把船靠近了礁石,“特别是夜间,船只基本上撞上就必毁无疑。”
“是吗?”林雨芯惊讶的看着礁石,和它的周围。
“但是这种礁石上却生长着一种美味。”宫庶让人把船停在了礁石边,他看了眼林雨芯的花布鞋,“你还是别下去了,要不然鞋子湿了,你就得光脚回去了。”
林雨芯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又看了看半隐藏在海浪下的礁石。
“不过你要是非常想下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大不了,等会回去的时候,我抱你回去。”宫庶笑道。
“我还是不下去了吧。”林雨芯忙摇头道。
宫庶和一个船夫从船上直接跳了下去,轻飘飘的落在了礁石上,几乎没有激起一滴浪花。
接着又跳下去了一个船夫,这回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筐和两把砍刀。
三人在礁石上一阵“叮当”的砸,林雨芯则是仔细的看着周围,可是这里除了礁石和海水以外,什么也没有,方圆几里都是一望无际的都是大海。
可是当她把眼睛转向西面,她的眸光不由的一缩。
她在石崖上面看了很多次,清晰的记得,那里探出的部分明明是个象鹰嘴似的尖头,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平的方头!
她又把周围的景致都细细的看了一遍,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宫庶三人砸了差不多能有一筐了,才跳上了船。
“这都是什么呀?”林雨芯假装很感兴趣的模样,走到筐边去看。
宫庶从筐里拿起一个牡蛎,用刀尖在上面一别,就把它撬开了,指着里面看起来脏兮兮的东西,跟她说道:“你尝尝。”
“这怎么吃?这是生的呀。”林雨芯忙往后退了一步,捂住了嘴。
“这个味道可是鲜美极了。”宫庶拿到嘴边一吸,就直接咽到了肚子里,“又新鲜又营养,难得的人间美味。”
他又拿起一个撬开,对着林雨芯招手,“你来尝尝?真好吃。”
林雨芯忙摇了摇头,“我不吃。”
“真傻!”宫庶笑着又吸到了自己嘴里,“晚上我让人给你做个蛎蝗宴,保你吃一次,就会爱上它。”
林雨芯在心里撇了撇嘴。
宫庶让人开着船在海边走了圈,才回的码头。
为了能让宫庶高兴,林雨芯表现出来很开心的模样,不停的跟宫庶说着“谢谢”。
让宫庶产生了一种错误的想法:她也不过如此,跟别的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只要对她好,她就能忘了所有的一切。
到了晚上,他真的让人做了蛎蝗宴,虽说不多,但也做出了六七个有蛎蝗的菜。
等看到林雨芯每道菜都吃了不少时,他更高兴了,竟然还真的有点期待上了结婚的日子了,如果婚后两人也能这样愉快的在一起游玩,一起吃喝,似乎也不错。
林雨芯回了房间,收起笑容,就提笔把下午看到的全都画了下来。
然后折起收在枕边,第二日,早晨就放在衣袖里揣着。
“今天你想上哪呀?”宫庶看到她,就先开口问道。
“我还想去昨天的果园子里转转。”林雨芯咬着筷子尖,小心的问道:“再摘点水果回来,昨天摘的吃没了。”
“行啊,”宫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一会儿我陪你去。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在那里选个地方盖幢房子,以后果子熟的时候,就住在那里,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去摘,不是更好?”
“不用,不用。”林雨芯忙摇了摇手,“这里离那也不远,走几步路当消化食了正合适。”
“等会咱们到那看看再说吧。”宫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这样说道。
“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我和绿水去就行。”林雨芯一听他要去,心里就急了,可是又不敢拦的太明显,就柔着声音说道:“你那么忙,用不着你陪着。”
“今天无事可忙,正好去果园子里逛逛。”宫庶不疑有它的开始吃上了饭,林雨芯只得住嘴。
饭后,林雨芯磨磨蹭蹭的被宫庶催了好几次,才假装刚换完衣服似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宫庶站在院子中间,看着穿着一身白裙,飘飘欲仙的林雨芯,赞道:“这身穿着真好看,明天让人再照着这样的款式再做几套。”
“不用了,衣服现在多的都穿不了了。”林雨芯心里极度的不情不愿,脸上还不敢表现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刚往西走没有一百米呢,就被刘学文给撵上了。
“岛主,我查到了。”刘学文看了眼林雨芯,只说了这几个字。
“你先跟着绿水去果园子吧,我跟学文说点事,一会儿去找你。”宫庶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好的。”林雨芯心里乐不得的呢,忙拉着绿水就快步离开了。
宫庶看着她走远,才问刘学文,“查到什么了?”
“京城确实有个叫廖珺琼的,长的跟咱们岛上的京姐一模一样,而且她在两年前生了个儿子,据说是威远侯世子的,可是威远侯府却允许她事着孩子离开了,所以京城都在转那个孩子并不是威侯世子的。”
刘学文说到这里话音顿了下,接着说道:“那个孩子我看到了。”
宫庶看着欲言又止的刘学文一眼,抬脚开始往回走。
“那就说说他长什么样子吧!”
“那眉眼……”刘学文跟在他的身后,先笑了笑,才说:“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许恼。”
“你何时变的这么胆小了?”宫庶心里已经猜想到了几分,但还是问道:“那眉眼怎么的?”
“那孩子的眉眼长的竟然跟你有七八分相像。”刘学文说完看到宫庶停了脚步扭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忙道:“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一句谎话都没有。”
“然后呢?”宫庶扭头问他。
“大人您要不要到是都可以,但孩子却不能不接回来。”刘学文很认真的说道:“咱们的种,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留在外面随了别人的姓呀?”
“言之有理。”宫庶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京城?”刘学文忙道:“只不过这次得多带几个人去,廖珺琼的院子外可守了不少人,看样子伸手还都不错。”
“都是哪里的人?”宫庶好奇的问:“不会是威远侯府的人吧?“
刘学文摇了摇头,低声道:“看着那走路的姿势,有点象是宫里的。”
“宫里的?”宫庶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怎么跟宫里还扯上了关系?”
“我让人正在查,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那就先别接她了。”宫庶沉吟了一下道:“不管是她,还是孩子,既然那么费劲,还接她们干什么?”
“可是那个孩子……”刘学文一想到那孩子的模样,就直觉那个孩子一定是宫庶的,“不能让咱的儿子流落在外呀。”
“不是‘咱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宫庶忽然又笑了起来,“这件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过几天我会亲自去趟京城的,到时我自己会去看看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您还要去京城?”刘学文满脸惊讶之色,“如果是因为那个孩子的话,可以让云开中我一起去,我们一定会把孩子给你带回来的。”
“不光是为了孩子,还因为我得到京城我的岳父家去拜访一下。”
刘学文这下更惊讶了,“您还要娶那个林小姐?我可在京城里查了,这位林小姐虽被徐府给撵出了门,可是却没有正经八百的写过什么和离书。”
“那张破纸对于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宫庶嗤笑出声,“不过我到是对这个威远侯世子充满了好奇,他这媳妇都丢了,他却能沉得住气,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没有动静?”刘学文以为宫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就忙说道:“现在岛外的海面上增加了许多的船只,依我看可不象是普通的渔民。”
“那是四皇子宫皓轩想要扫除倭寇立功呢。”宫庶轻蔑的说道:“为了那个位子,这些皇子可是拼了命的在皇上面前表现呢。”
“那这个四皇子的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病,”刘学文不由的说道:“现在京城里的四个皇子,都在想方设法的往各处安插人手呢,他却上这来想着立功?他的想法也是够另类的。”
“这正是宫皓轩的高明之处,”宫庶把刘学文带到了书房,说道:“你都知道京城里各皇子的动向,皇上还能不知道?最后其他的皇子都在争权夺势,只有四皇子忧国忧民,谁胜谁负,那还不是高低立现?”
“哎呀,可不是吗!”刘学文茅塞顿开的拍了下脑袋,“这个四皇子才是真正的高人呀!”
“而且现在山东的总兵徐清远跟他还是同门师兄,他选择在这里,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宫庶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