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颤抖的拿着手中沾血的剪子,哆哆嗦嗦的看着趴在她身上痛呼的的男人。一滴又一滴的血滴落在她白色里衣上。
在男人的手伸进她的裹裤的时候,慌乱之下,她摸到了白天给王婆婆做衣服用的剪子,她对着男人就胡乱扎了下去。
也不知道到底扎到了男人哪里,让男人疼成了这个样子。秀娘一点一点挪动身体,想要逃脱,可是身上的男人却不放过她,男人被秀娘激怒,大手一挥,将秀娘手中的剪刀打到地上,扯住秀娘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的头砸向墙壁。
秀娘凄厉的大叫,两条腿胡乱的蹬着,男人的动作却越发狠厉,她的眼睛被粘稠的血液糊住。就要死在男人手下的认知让她绝望,她的腿也慢慢的停止了动作,在头撞向墙壁的咚咚声中,秀娘的意识慢慢的消散。
最终,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大脑中开始闪现刘友一本正经的脸,刘友最后远去的背影。
不!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还要和夫君生好多的孩子,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夫君!
秀娘猛地睁大了眼睛,想到刘友,她的求生意识被激发出来,忍着剧痛,双手双脚并用,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向男人。
她的双脚踢到了男人的后腰,脚上沾到不知明的液体,这,这正是秀娘之前用剪刀刺向男人的部位!这一下,让男人疼的松开了秀娘的头发,捂住了往外冒血的伤口,趁着男人松开秀娘的片刻空隙,秀娘费力的把男人推到另一边,在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男人想要抓回她,却被秀娘挣脱了。
秀娘衣衫不整的跑出家门,额头上的血流了满脸,男人似乎在身后追着,秀娘的眼泪和血液混合到一起,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凭着感觉一直跑一直跑。
终于她跌倒在地,坐在了一处院落之外,身后似乎也没了追击声。秀娘颤抖着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她跑到了城的另一头的王婆婆的家门口。她费力的站起来,光着脚跑了这么远,她的脚早就被路上的小石子刮破。
来不及感受钻心的疼痛,秀娘用力的拍着王婆婆的家门:“王大娘,开门啊,救命啊,开门啊。”
此刻正是子时,所有的人家早已进入了睡梦之中,小巷中空无一人,朦胧的月光照在秀娘脸上,额头还在渗血的她犹如女鬼。
“是谁呀?这么晚了来找老婆子我。”
王婆婆啪嗒的一声打开了门,却差点被吓死:“啊!鬼啊!”
她直接坐到了地上,捂着心口哆哆嗦嗦的指着秀娘:“你你是哪里来的恶鬼,快滚出我的家,老婆子可是有开过光的玉佩,快滚!”
秀娘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流着泪说:“王大娘,是我啊,我是秀娘,我不是恶鬼。”
王婆婆吃了一惊:“秀娘!?”
王婆婆给秀娘包扎好额头和脚底的伤,端了碗水递给她:“秀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听着王婆婆的问话,秀娘终于承受不住,她放下手中的碗,扑到王婆婆的怀里嚎啕大哭。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她措手不及,秀娘抽抽搭搭的告诉了王大娘发生的一切,吐出最后的一个字,她才感到一丝丝的轻松,但是想到自己差点就被欺辱,被打死,她忍不住发抖,又向王婆婆的怀里钻了钻。
“这,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干的好事!秀娘,你有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咱们去报官!这是看你相公不在,盯上你了啊!我可怜的孩子!”
王婆婆气的红了眼,她用手轻轻拍着秀娘的后背:“秀娘啊,别怕,过去了,都过去了,咱们天一亮就去报官,以后你就先搬到老婆子这里住,我看有我老婆子,谁还敢来欺负你!”
“大娘,我,我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大娘,不要,不要报官好不好,报了官所有人都知道我差点被歹人毁了清白,若是相公回来了,知道我给他差点抹了黑,相公一定会休了我的!”,秀娘抱着王婆婆的肩,紧张地开口。
“秀娘,唉,你,你这傻孩子,好,不报官,可是你得答应老婆子我,从明天开始必须搬来和我一起住。”,王婆婆叹口气。
秀娘点头应了王婆婆的要求。
“秀娘,睡吧,老婆子我守着你。”
秀娘和王婆婆躺在炕上,秀娘闭上眼,眼角有一滴泪滑落。
城主府,陈兰的闺房。
“什么?你没成功?最后还让秀娘那个小贱人逃了?废物!”
陈兰狠戾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秀娘有没有看出你是谁?”
“应当没有?什么叫应当没有,废物,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竟然还能被秀娘这么个弱女子刺伤,拿着银子快滚吧,养你这么久什么事都做不好!”
陈兰扔给男人一个包裹,直接将人轰了出去。
男人拿着包裹一瘸一拐的走出城主府,一只手捂着后腰,赫然就是今夜欺辱秀娘的男人!
闺房里的陈兰恨恨得咒骂着:“秀娘你真是好命啊,竟然又被你给逃了!”,想到前几日的贵人对自己的冷淡,爹爹那么请求她,她都不肯带自己入京,反而显露出对秀娘的好感和兴趣,陈兰的脸有些扭曲,她将自己手中的帕子搅成一团,越想越不甘心。
突然间,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哼,秀娘,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第二日,秀娘收拾了收拾东西就搬到了王婆婆家。
在王婆婆家,她依然每日勤勤恳恳的制作胭脂,做家务活,甚至帮着王婆婆种地,缝补衣物,做饭。度过了几天清闲安宁的日子,秀娘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王婆婆也在这段时间处处体贴她,二人经常说些体己话,使秀娘绽放笑脸。
这日秀娘重新挎上了她的小竹篮,决定将这几日制成的胭脂卖了。
走到街上吆喝的时候,却发现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些商铺里的客官都走了出来盯着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
秀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额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今日,今日自己没有任何不雅的举动啊,这些人为什么都盯着自己看?
秀娘不明所以,假装看不到别人的奇怪举动,继续镇定的吆喝着:“胭脂,最好的胭脂。”
听到她一声又一声的吆喝声,不少的妇人慢慢的围住了秀娘,七嘴八舌的开始说着。
“秀娘,你又来卖胭脂?前几日怎么没出来?”
“就是就是,还有秀娘,你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听着这些温暖的问候,秀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在下一秒差点惊倒在地。
一个笑的不怀好意的绿衣女子突兀的开口:“秀娘,用了你的胭脂是不是就能和你一样把男人们迷得神魂颠倒?”
这一句话就像一个惊雷炸到了秀娘的心上。
而周围的其他妇人也停止了问话,秀娘的四周静悄悄地,她看着那些刚刚还是友好的面孔上皆露出了好奇,怀疑,厌恶的表情,她的心突突的跳着,沙哑的开口:“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刚刚的绿衣女子尖利的嗓音响起。
“不懂我的意思?秀娘你装什么装,你的事早就传遍了,表面上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看着貌美贤惠,原来内心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看看你额头的伤,你敢说不是你那姘头和你厮混的时候留下的伤口么?”
这直白的话语一出,秀娘的脸惨白一片,她无助的说:“我没有,我没有。”
那些八卦的妇人却不放过她。
“秀娘啊,你说说你,平常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啊。”
“就是啊,秀娘,你说说刘友这刚走了几天,你就干出这种事情?”
“秀娘,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大街上,你这样不要脸的妇人,真是给我们女人丢脸,就该给你浸猪笼。”
一句又一句恶毒的话砸向秀娘。那群妇人却越说越起劲,最后不知道是谁冲着秀娘的脸扔过去一个生鸡蛋。
“吧嗒”一声,黄色的蛋液从秀娘的脸上滑落。
秀娘被这突如而来的对待吓到,身边的妇人却像是被提醒了一样,纷纷将手中的菜叶子,鸡蛋往秀娘身上扔。
“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秀娘护住自己的脸,大叫:“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夫君!我不是荡妇!”
可红了眼的妇人们怎么会听她的解释。
秀娘使劲撞向围着她的人,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打开了个缺口,冲了出去。身后的妇人还在坚持不懈的咒骂着她。
“秀娘,你怎么了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看到狼狈的跑回来的秀娘,王婆婆诧异的问。
“王大娘,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差点被人欺辱的事情说了出去。”
秀娘却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问着。
“秀娘,你怎么会这么说,到底发生什么了?老婆子我把你当亲生闺女,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不是寒我的心么?”。王婆婆伤心的看着她。
秀娘呆呆的看着她,对,不可能是王婆婆说出去的,那么是谁。她忍不住跪倒在地,告诉了王婆婆街上的风言风语。
“一定是那夜的那个男人说出去的!秀娘,这几日你就别出去了,你的胭脂我帮你去卖。”
王婆婆听完秀娘的话,下了定论。
对,只有那个男人还知道这件事。秀娘怨恨的想着那个男人,后悔那天自己为什么没能扎死他。
王婆婆看着充满怨气的秀娘,叹口气,造化弄人哦,多好的孩子啊,到底是谁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