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地窖之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哒哒,哒哒,那声音逐渐近了。
哗啦的一声,一桶水倒在了昏迷的秀娘身上,秀娘冷的打了个哆嗦,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面前带着面纱的女子,秀娘瞬间瞪大了眼睛,大叫:“恶魔,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她想扑上去撕碎那女人,却被脚下的锁链绊倒,磕红了膝盖。
“你真是不乖巧,这么完美的身体,怎么可以让它受伤呢?”王嫣柔走上前,蹲下去掀起秀娘的衣物,细细的给她涂抹着药膏。
“你不知道,你这身体,你这面容,是我寻找了多久才发现的最完美的存在,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呢,你可知道,你这身体,对我多么重要么?乖,我的宝贝可是忍不住要去尝尝你的味道了。”王嫣柔微笑着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来一只丑陋的虫子,她掰开秀娘的嘴,把那虫子灌了进去。
喉咙中虫子的爬动让秀娘疼痛不已,更为可怕的是,她感到虫子慢慢的爬向了心脏处。呕,秀娘一把推开王嫣柔,双手抠着嘴,想要把虫子吐出来,但是事与愿违,她的心脏一阵紧缩,那虫子已经紧紧地攀附在她的心脏上。
“乖,我的宝贝看来很是喜欢你的心呢,也难怪,你的这颗心,可是少有的天真,散发出的味道,真是让人迷恋。”
秀娘泪眼朦胧,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怕。
那日秀娘拿了休书,失魂落魄的走出绣春城,本想去寻找王婆婆,谁知道竟然被人从背后打昏,再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这个地窖之中,双脚被锁住。她一抬头就看到王嫣柔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秀娘以为她是捉来自己泄愤,谁知道她只是吩咐下人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如果自己绝食,自虐,还会被人抽打,抽打过后又涂上最好的金疮药,反反复复。
“夫君知道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么!你,你真是丑陋,和你的虫子一样!”
秀娘不甘的喊着:“若是夫君知道你这么恶毒,一定会休了你的,一定!”
“哈,那你可会失望了呢,你的夫君啊,现在可是我的相公,心里,眼里可全是我,你信不信就算他知道我这么恶毒,可是他还是对我言听计从。”
王嫣柔丝毫不受秀娘的话的影响,面露得意:“呀,你定是不信对不对,那你等我下次带着相公一起来哦。”说罢,不再理会秀娘,走出了地窖。
重新沐浴在阳光下,王嫣柔心里却是有点不快,这秀娘,受到这么多的苦难,竟然那颗心依然没什么怨恨,不行啊,我的宝贝虽然喜欢她这颗心的天真,可是还是只有怨恨才能让它受到最大的滋养。
“相公,你看,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
三日后,王嫣柔依偎在刘友怀中,彼时清冽的嗓音不再,越发柔媚。
秀娘期盼的抬起头,希望刘友可以救她出去。
“秀娘?!娘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友震惊,看着身形消瘦的秀娘,语气中带了些沉重。
王嫣柔紧紧盯着刘友,不开心的嘟起嘴:“相公,谁让这女人竟然拥有过你,人家就是不喜欢她,想折磨她,难不成相公心里还有这个女人,那,那你休了我好了!”
刘友立马沉浸在王嫣柔深情的眸子中,他有些神志不清,他觉得自己就要溺死其中:“怎么,怎么会,我心里只有娘子一个,那秀娘如何与我何干,娘子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秀娘不敢置信,她大喊:“夫君,你可知这女人对我做了什么,她竟然,她竟然用我的身体养虫子!”
“相公,我从古书得知,用女子的身体可养蛊,到时候将这蛊虫吃了会让我容颜永驻的。”王嫣柔毫不慌乱,对着刘友撒娇。
刘友松口气,想到大好前程,想到怀中迷人的娇妻,他突然觉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娘,即使被柔儿玩死了又如何?
于是他走上前去,挑起秀娘的下巴,残忍的开口:“秀娘,你不是爱我么,既然爱我,就贡献出你的身体让柔儿开心吧,这样,你也算对我的仕途帮了大忙。”
秀娘依然恨不起来刘友,只是感到深深的疲惫,原来我还对夫君有用啊,原来,夫君还是需要我的。
王嫣柔满意的看着颓废的秀娘,把刘友推了出去:“相公你先出去,我有话对秀娘说。”刘友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将空间留给了自己的女人。
“你看我这双眼睛美不美?这可是世间最奇特的存在,只要心有欲望的人,看到我这双眼睛都会被引诱。”王嫣柔看着瞬间又燃起希望的秀娘,残忍一笑:“不过,对刘友,我可用不上这双眼睛,他啊,可是自私到了极点,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可是心甘情愿把你交给我的。”
“没关系,至少我还对夫君有用。”
“你!”本以为秀娘会恨自己的夫君如此狠心,没想到,她却是这么一个作态,王嫣柔甩袖离去。
一月之后。
刘府清风轩中,刘友与王嫣柔对坐。
“娘子,我已经休了秀娘这么久了,也已经顺从你的心意,随你玩弄她,你为何还不让为夫看到你的脸?”刘友不满。
“相公这么想看到我的脸?那相公,你现在去内室等我。”
刘友这才满意,吻了吻王嫣柔的额头,回了屋。
……
秀娘被绑在长凳上,口中被塞进白布条,她惊恐的看着光着上身拿着刀子的男人刨开了她的肚子。而王嫣柔,拿着手帕捂着嘴坐在一旁。
秀娘疼的冒汗,她想大叫,却只能咬住白娟。眼看着男人将虫子与自己的心脏分离,秀娘终于昏了过去,在昏过去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王嫣柔嫌弃的声音。
“果然,没有怨恨滋养的虫子品相差了太多,二子,把她的脸给我割下来,对了,还有那挺翘的嫩肉,嗯,就做个红烧肉给相公补补身体吧……”
我这是死了么?秀娘感到自己身处冰冷的湖水中,她睁开眼,看到一个女人,肚皮敞开,嫩白的胸部被人切去,血肉模糊的脸,她想看清那脸庞,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带到了地面。
秀娘此刻才确认,自己的确已经死了,成了一只鬼。
……
“墨墨,这秀娘此刻也没有怨气啊,而且,她怎么没去地府,反而还在人间?”
“她本命不该绝,所以地府之门没有为她打开,黑白无常无法勾魂,她只能在人间游荡。”
谛听紧张的看着盯着自己的秀娘:“墨墨,她,她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看天:“这都是发生过的事情,我们只不过是进入轮回,再看一遍发生过的事情。走吧,跟着她。”
……
秀娘飘在空中,跟着清风,发现自己来到了刘府。
她飘到生前被囚禁的地窖,看到王嫣柔摘下面纱,露出坑坑洼洼的脸。她看到王嫣柔直接生吞了那恶心的虫子,那坑坑洼洼的脸立刻变得光滑,整个人美的像妖精。
她飘到了刘友的内室,发现王嫣柔已经和刘友坐在了饭桌上,嘴里吃的,是她的肉,刘友甚至夸赞了这菜肴的美味。
秀娘很想哭,却没有眼泪。
秀娘飘呀飘,最终来到了婴儿屋,她看到她的程儿睡着了,在外面还守着几个婢女,她心下安慰,幸好,夫君对程儿还是上心的。
她轻轻的吻了一口程儿,但是程儿却被冻醒,秀娘不得不飘得远了一些,程儿似乎有所感应,对着空气呼唤娘亲。她被这呼唤刺激到,竟然流下血泪。
秀娘飘在程儿的上方,轻轻哼起摇篮曲。人鬼本殊途,可也许母子连心,程儿似乎真的听到了熟悉的歌声,慢慢安静下来,睡着了。
秀娘满足的看着儿子的小肉脸,或许,就这样陪着程儿长大也是幸福的,只要程儿可以幸福,我就是满足的。
可是幸福的日子毕竟是短暂的。
不过几个月,王嫣柔的孩子出生了。
“这刘府,只要有我的儿子一个就够了,这野种,不可以留下!”王嫣柔以往清冷的眸子在秀娘死后就已经消失,现在只剩下阴狠。
她来到熟睡中的程儿面前,静悄悄的走上前去狠狠的掐住程儿的脖子,一旁观察的秀娘吃了一惊,急忙去拉,却只是降低了身边的温度,没有其他的作用。
王嫣柔打了个寒颤,恢复了清明,她松开了手,呵呵一笑:“小野种,用我的手杀了你实在是脏了我自己,哼。”
秀娘后怕的围着程儿打转,心疼的看着程儿憋的青紫的脸庞。
不消几日,刘府中传满了谣言。
“你知道嘛,程儿公子其实不是老爷的亲生孩子,你看他和老爷越来越不像了。”
“还真是这样,而且小公子和老爷也不亲。”
秀娘听到这些话急的不顾头顶的大太阳冲出去,却差点魂飞湮灭。
更让秀娘心寒的是刘友竟然真的开始怀疑程儿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最后决定要滴血验亲。
秀娘心想,程儿是刘友的亲生儿子,这不怕验,只是我的程儿才这么小,滴血验亲怕是要损害他的身体。
刘友的血和程儿的血同时滴落在碗中,秀娘刚想松口气,却看到王嫣柔得意的笑,她心道不好!
果然,程儿的血没有和刘友的融合在一起!
“混蛋!混账!秀娘竟然真的给我带了绿帽子!这个野种!”刘友睚眦俱裂,恨不得摔死程儿。
“相公,莫生气,那秀娘已经死了,她的儿子理应去陪她,只要她儿子一死,谁还能知道这件事呢。”
“好,柔儿,这野种就交给你!丢到北山喂狼,哼,竟然敢骗我!”刘友怒气冲冲的离开,连手上的血滴到了地上也不在意。
王嫣柔收起笑容,冷哼一声,将程儿扔给了二子,擦了擦手,走了。
秀娘心中此刻生起恨意,这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被蒙骗!在此刻,她对刘友的爱意开始消散,她只知道,她的儿子,被眼前的男人亲手判了死刑!
月黑风高夜,北山的狼亢奋的嚎叫,被狼群淹没的程儿呜呜地哭着,秀娘不顾那狼身上的煞气一次一次冲上去,灵魂迅速消散,最后她无力的趴在地上。
再抬起头,草丛上早已没有了狼群,只留下一件带血的小衣裳。
“刘友,我恨你,你竟容不下我的孩子!我定要把你的刘府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