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默默的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酒水从他的脖颈处流了下来，最后没入了衣衫之中。
“你还不是一样，你喜欢你的皇兄。”别问他是怎么发现这件事情的，可能是同类之间的气息，他一眼看破了卫蕈的心思，卫蕈亦是如此。
二人席地而坐，一碗酒接着一碗酒入肚，两个人都有些醉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对对方说着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其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皇姐，我只是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其实，我不知道，我对皇兄的喜欢，到底是心里的不甘心，还是一种习惯。”
卫蕈面色酡红，她靠在慕容羽的肩膀上，这个男人看似孱弱，但是给了她一种安心的感觉，在外人看来高冷的公主，其实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她的泪珠一滴又一滴落下来，很平淡的哭着，却让人感觉绝望。
慕容羽叹口气，举起酒碗把最后的一碗酒一饮而尽，他仰着头看着明月，风儿吹动，两个求而不得的人，可以互相取暖么？
“慕容羽，以后，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一起把他们忘了好么？”
“嗯，好。”
月光下的约定，是不是又掉落了另一个深渊？
爱情，是可以被替代的么？
宿醉醒来的卫蕈想到昨夜和慕容羽的谈话，心里不禁嗤笑一声，昨夜的自己，真的是有点失态了，今日，道个歉吧。
“咯吱——”
慕容羽端着水盆进来，里面是温热的帕子。
“公主，您该洗漱了？”
卫蕈定定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慕容羽，你从前也是太子，真的甘心做一个被囚禁的人么？昨日我脑袋不太清醒，那个约定，便——”
“公主，我需要你的保护。公主，羽没这么高尚，我确实不甘心，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公主，昨日的约定，依旧还是作数吧，只是，那喜欢就是个替代。”
慕容羽如果想要引诱一个人其实是很容易，只要他紧紧的看着一个人的眼睛，他的绝色，可是从来没有人能拒绝的。
卫蕈不出意料的愣了一下，随后“呵呵”的笑声从她的嘴角溢出来。
“好，本宫护着你。”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自发的带入了角色，既然是表演我爱的人是你这种戏码，慕容羽的眸光暗了暗，随后他抬头，温柔款待，亲手给卫蕈洗脸洗漱。
卫蕈一开始身子一僵，随后也一脸温柔小意的模样。
屋外的宫人看了去，只在心底感叹，好一对玉人，真真是般配。
“什么？公主昨夜歇在了慕容羽的庭院里，她们是一个屋子里？”
卫期听着侍卫带来的消息，他的怒气一下子被挑了起来。
“蕈儿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卫期把面前的东西摔了个干净，带来消息的侍卫大气不敢出，低着头，小腿肚子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
“公主殿下求见。”尖利的声音从屋外守着的太监口中传来。
卫期挥挥手，侍卫三下两下把御书房重新打扫干净，然后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卫蕈推开门，款款而来，仿佛脚下生花，那裙摆都让她带来了几分旖旎。
往日里，卫蕈偏爱的是蓝色，白色这一类的冷色调衣服，而此时，她却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衫，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脸，被称托的很是动人。
卫期忍不住把双腿拢紧，他，他有了反应。也许是昨日卫蕈的表白，也许是今日的卫蕈太美，他现在想狠狠的把卫蕈搜进他的身子里面。
“皇兄。”卫蕈开口，那平日里听上去冷清的声音，此刻对卫期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蕈儿，为何离皇兄这么远，来，过来坐。”
卫期赤裸裸的欲念让卫蕈心里刺痛。但是她没有动。
“皇兄，蕈儿此次前来，为了慕容羽，昨日，我们睡了——”
“闭嘴！”卫期突然的暴走，守在屋外的太监忍不住缩了缩头，他同情的向屋里望了望，虽然平日里国主很是宠爱公主，但是公主动了卫期看上的人，这兄妹二人怕不是会因为一个男人撕破脸皮吧！
卫蕈神色不变，继续说道：“皇兄，我要他，进我的公主府。”
卫期脸色很冷，他死死的看着卫蕈，冷笑一声，几步走了过来，浑身的气势压得卫蕈向后倒退了几步。
他粗粝的手指轻揉着卫蕈的唇瓣儿，那柔嫩的粉色在他的眼里好像一朵花儿。
他的头探了过来，唇似乎扫过了卫蕈的唇，卫蕈浑身一僵。
“蕈儿，你说，你要他？”
卫期粗暴的吻上卫蕈，卫蕈一向冷淡的脸庞顿时慌了，她想要后退，却被卫期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卫期横冲直撞，他顶的卫蕈牙根生疼，卫蕈忽然轻呼一声，卫期，卫期把她的嘴唇咬出血来。
直到二人全都气喘吁吁，卫期才停下来，他满足的抱着卫蕈的腰，热烈的手掌引得卫蕈一阵颤栗。
“蕈儿现在，还是要慕容羽么？”卫期手下动作不停，他的手指已经触摸到了衣衫的系扣处。
卫蕈心神震荡，她从没想到，卫期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她无数次梦中出现的情形啊，可是，她突然想到贵妃上吊自杀的模样，那么美的一个女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皇兄，那你，想要慕容羽么？”
卫期的动作一顿，就这么一个动作，卫蕈死心了。
卫期不过是想要美人，或许是今日自己不同以往的打扮让他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所以才冲动做下这样的事情，不然自己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为何从没有对自己下手？
卫蕈咽下了无尽的苦涩，坚定地，把卫期推开，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唇，血迹让她的唇无比娇艳。
“皇兄，我要慕容羽。”
卫期心中抽痛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失去什么了，他惊恐的想要抓住什么，但指尖却堪堪掠过了卫蕈的衣衫。
他心慌，可却用气急败坏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休想！蕈儿，你别以为朕会一直惯着你，慕容羽，朕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卫蕈的心更凉了，她苦笑一声，然后仰起头。
“那么，皇兄，我们便各凭本事吧。”
慕容羽的小院子可真是热闹了不少，这初冬的季节，本来所有的颜色都没有了，可这夜色下的一点红，可真是动人。
慕容羽拿出来一件披肩，十分自然的给卫蕈披上，眼神扫过卫蕈的嘴唇，愣了一下，伸出手指想要触摸，又觉得有些孟浪了，手指便缩了回去。
他一身玄衣站立在卫蕈的身旁。
“他做的？”
卫蕈看着远方，轻轻的嗯了一声。
慕容羽有些心疼的搂住了卫蕈的肩膀，又迅速的放开。
“你——”
“慕容羽，皇兄今日吻了我，他不同意我要你，可当我问他，他是不是想要你的时候，他迟疑了。他可以不顾我的意愿撩拨我的心弦，但是却根本给不了我一个承诺。”
慕容羽叹了一口气，他侧过身子，吻了一下卫蕈的唇角。
“卫蕈，我们这样的感情，本就是有悖世俗，没事，这深渊里面，有我陪着你。”
慕容羽温柔的温度似乎还在唇角，卫蕈单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会对慕容羽厌恶，可却只是发愣。他的轻吻，太轻柔了，好像有无数的怜惜。
“慕容羽，如果没有皇兄，你这样的男子，我可能是欢喜的。”
“你皇姐，应该也是喜欢你的吧。”
卫蕈转过身子，那浑身冷冷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慕容羽轻咳一声，他拿出帕子擦了擦，上面是血迹。
“我这样的男人，皇姐是不喜欢的，她喜欢的，其实是卫期那样勇猛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卫期心思太难以捉摸，还喜好男风，皇姐会陷进去的。”
卫蕈扯出一个微笑，是啊，皇兄那样的男人，是很让人喜欢的。
“慕容羽，你的温柔，会让人爱上的？”
卫蕈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屋里面走去。
“那你，会爱上么？”慕容羽低着头，影子遮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那一声轻喃，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听见。
卫蕈脚步未停，但是袖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
蜡烛将要燃尽，卫蕈依旧坐在窗户旁，而慕容羽坐在她对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今日，还在这里休息么？那我去打个地铺。”
慕容羽为卫蕈又添了一杯茶，让她捧在手心里。
“不用，今日皇兄让我撂了面子，他怕是午夜一过，就会来找你的麻烦。”
慕容羽有些欣喜的笑了，他压抑的咳嗽几声：“其实你不必守着的。”
“说好了护着你，我便会护着。”
“皇兄来了。”
慕容羽听到卫蕈的话，立马转过头，门口没人，可是若有若无的酒气飘在空中。
不过几秒钟，卫期出现在他们面前。
卫期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烛光下男人俊美，女人妖娆，怎么看怎么碍眼。
“蕈儿，慕容羽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