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岚市,深秋。
清晨五点钟,梨小小和往常一样早起晨练跑步,途径书山公园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用毛巾擦了擦汗,打算去公园里面和那些修身养性的老人打打太极拳。
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她随意的看看,突然发现树林里面好像躺着一个人。
梨小小摇摇头,真是什么人都有,这样冷的天气还有人在公园过夜,也不知道是流浪汉还是故意营造情趣的小情侣。看了一眼后她便走进了太极拳的大队伍,投身进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公园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放风筝的小孩儿,遛狗的年轻姑娘,还有一些运动达人背着羽毛球拍打球,甚至一些大妈都来跳广场舞了,好不热闹。
梨小小把外套穿上,从人群穿过,路过树林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人还躺在地上。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公园现在声音这么大,这人还睡这么死,而且姿势一点都没变。直觉告诉梨小小不对劲,可理智告诉她,转身就走吧。
恰巧一只风筝掉落在树林中,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跑了进去。梨小小紧张的盯着男孩,看着他跑过那躺着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她暗笑一声自己多疑,转身刚想跑,树林里传来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啊,妈妈!”
这声音惊动了四周的人,他们纷纷进入树林,梨小小也跟在后面。
小男孩跌坐在距离那躺着的人三米处的草地。大家走进,全都到吸了一口凉气。
那躺着的人,看身形是个男人,已经死去多时。他的脸上插着三根筷子,分别在两眼还有鼻子上,嘴巴也被线缝上,下体被砸个稀巴烂,双手双脚被捆绑,衣服也被掀开,肚皮上写着几个红色大字:我来了。
小男孩的母亲把孩子护在身后,赶紧退了出去,周围的人被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吓到,有胆小的女生直接哭了,更有甚者,转身就吐,这里面却也有一些胆大的,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视频。
梨小小果断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挤了进去。
“警察,请大家让一让,需要保护现场。”然后亮出了证件。
听到有警察,很多人都走远了一些,却依旧在看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警车呼啸而至。
“小小,你休假都能遇到案子。”
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叼着根香烟走进了现场,他身后跟着一群警察,开始设立警戒线,保护现场。法医也拿着工具箱开始验尸。
“张队,凑巧罢了。”梨小小皱了皱眉头。
“行了,看看这具尸体。”男人招招手,从他身后又钻出来一个脑袋。
陈晨问了声好。
“小小姐,炀哥。”
梨小小点点头。
张炀面色凝重的看着尸体,双手插兜。
“小小,你也算报案人,说说你的看法。”
梨小小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说道:“张队,此人的眼睛被戳瞎,嘴巴声带被筷子捅坏,而双手双脚被捆绑,下体被砸烂,作案人性情残暴,具有反、社会性格,而且,凶手一定是憎恨男人的人,且害怕面对被害人,害怕被认出,也害怕被害人说话,而且从周围环境来看,一定是熟人作案,所以,凶手是女人,或者是一个性无能的男人,身材不会很高,应该比较内向,害怕接触社会。”
张炀还没说话,陈晨就好奇的问:“小小姐,为什么是性无能的男人?”
“自己领悟。”
梨小小没理他。
张炀依旧皱着眉头:“阿晨,你说。”
被点到名的男孩立马笑嘻嘻的站直,随口说道:“炀哥,一定是男人做的,但是不是性无能,而且,也不是熟人作案,凶手是一个反侦察高手,是个犯罪天才。”
陈晨的观点和梨小小完全不同,但是张炀却舒展了眉毛。
张炀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掐掉,戴上手套亲自观看尸体。
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梨小小和陈晨紧随其后。
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法医已经将尸体运走,只留下空荡的草地。
“小小,阿晨是对的,你错了,回去再好好看看犯罪心理学。”
梨小小脸有些臊红,而陈晨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不过,张炀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全都紧张起来。
迎着日出,张炀伸出了左手挡在眼前,他的左手食指已经断了,阳光刚好从那里漏了出来:“有看到我来了这几个大字么?他回来了,在跟我宣战。”
八年前,朝岚市出现一个杀人狂魔,他杀人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什么时候杀人,什么人是他的作案对象,全都没有规律,残害了数十人的性命。
当年张炀刚从国外留国归来,凭着一腔热血,他接手了这个案子,在几次的斗智斗勇后,他终于见到了凶手,但是最后他却没有成功抓到他,反而自己断了一根手指。
这是他心里的结。
陈晨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你怎么确定,是八年前的那个人?”
张炀冷哼一声:“因为那人八年前逃走的时候对我说,他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一定会让我知道。我来了?哼,绝对是他。”
“阿晨,小小,这次我们遇到的凶手,绝对是最凶狠,最无人性的一个,加强戒备,这只是开始。”
……
一天后,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吊着一个女人,头发被剃光,胸部裸露,下体被塞进去一根铁管,同样是肚皮部位写着三个字:我来了。
同样,隔天,又在碧鸳小区门口发现一具男童尸体,男童没有受到太多的残害,只有脖子上有一道勒痕,而肚皮上写了不同的三个字:准备好。
这三件案子震惊了全国,燕京下达紧急命令,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由于张炀曾与凶手在八年前有过交手,因此张炀被任命为负责人,梨小小和陈晨为副手。
嘭!
张炀愤恨的砸了一下桌子:“嚣张,真是嚣张,小小,阿晨,一定要抓到他!”
被叫的二人皆是一脸凝重。
“炀哥,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陈晨询问。
张炀烦躁的点上一根烟,抓了一下头发。
“天才。就像你推断的那样。”
“行了,先说说你们调查到了什么?”
梨小小交给他一个文件夹。
“张队,我调查了三名受害人的一些情况。”
“受害人一号,单身男性,一家小公司职员,平时存在感很低,而且没有任何朋友。嗯,根据走访发现此人有抑郁症和狂躁症。虐杀,虐杀猫咪,他的家里被发现很多死猫,死相大多和他本人一样。”
“二号受害者,单亲母亲,无任何不良嗜好,在一家酒店做公关经理,经调查,她的前夫已经在前年患肝癌去世,自己带孩子生活,她倒是有几个朋友,但是也都是酒肉朋友,而且,没有嫌疑。而她的孩子也是三号受害人。”
“三号受害人,也就是二号受害人的儿子,今年上小学二年级。”
梨小小说完这些后,陈晨接着说:“炀哥,我调查过,二号和三号受害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好。”
张炀手指轻敲桌面:“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法医那里怎么说,侦查科有没有发现。”
梨小小和陈晨皆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炀哥,凶手太过狡猾,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法医那里传来了资料,三人都是被活活吓死的,他们的身体没有致命伤。”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
如果说一号受害人和他虐杀的猫死相一致,那么可能还会让人以为凶手是一个爱猫人士,看不过去虐猫人,可后面遇害的母子二人,却什么不良嗜好都没有,或许,是这对母子有什么秘密是我们没调查出来的?
梨小小低着头,眼睛划过一道精光,随即她抬头,对张炀说:“张队,我觉得应该从那对母子入手,母子先后被害,这一定不是偶然。”
“我也这么觉得。”陈晨也赞同。
张炀轻敲桌面的手指停下:“好。就从那对母子入手,调查她们身边所有人,不管看上去跟这件案子有没有联系,都要查!接下来,大家要辛苦一些了,我先去查看一些资料,有事电话联系。”
他拿过搭在椅子上的夹克出了门。
陈晨伸了个懒腰:“小小姐,我查母亲,你查儿子,然后一起再查查看那男人。”
“为什么还要查那个男人?”梨小小有些不解。
“所有的事情都有它发生的道理,一点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我们要面面俱到。”陈晨又开始炫耀他的专业知识。
梨小小无语,也转身走出了门。
……
夜晚,梨小小把屋子里的灯打开,钻进了被窝里,将被子拉过头顶,准备睡觉。
屋子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噔噔噔的脚步声在屋里响起,有人坐在了梨小小的床上。
梨小小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似乎看到有一只眼睛在黑暗处盯着她。她一把掀开被子,屋子的灯却还是亮着,她的床上也没有任何被人坐过的迹象,她以为刚刚的感觉只是做了一场梦,可她一抬头,却看到雪白的墙壁上写了三个红字: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