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又归为平静,他不知道萧然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自己并未和她说过什么良策,而且,这朝廷上也没什么良策,最后那差事虽然落在了五皇弟的身上,但是五皇弟必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自己只要在一旁依旧做个纯良太子就能赢得父皇的一些好感,这萧然突然插上这一脚,怕是会让父皇和自己产生一些嫌隙,甚至怀疑自己不满父皇的决定。
女子就是女子,虽然才华过人,可这为人处世之道,却是差了太远。
赵饶叹了一口气,罢了,谁让自己娶了她,就得为她的一切负责。
赵饶跪在地上,叩首:“父皇,您别听然然一面之词,我并未有什么良策,然然可能只是看我多日辛劳,想要为我谋个不平,五皇弟的方法已经是上上之选,儿臣无大才,甘拜下风。”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夫妇两人,本来他一开始满怀怒气,听这太子妃所言,太子想出了好办法,可却没告知?难不成太子对朕有不满?而太子却又跪在地上说太子妃只是因为心疼太子而胡言乱语,这二人,把这黄河水患之事难不成当成了儿戏?
他又转念一想,若是太子真的有良策,必定会献上来,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太子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这真实情况,怕是真的如太子所言,只是太子妃心疼自己的夫君闹出来的笑话。
儿媳是萧家人,萧家的大小姐,自己还是需要给点面子,况且她也是因为对太子一片真情,罢了,此事,朕就当没听到过好了。
皇上放下手里的玉筷,不怒自威的声音在二人头顶上响起:“太子,朕姑且相信你的话,回去后好好管教太子妃,这宫中可不是将军府,什么话都可以乱说。太子,太子妃,你们起来吧,朕就当今天听了个笑话,坐在这用膳!”
赵饶闻言松了一口气,父皇暂且打消了疑虑,以后自己做事可能更要谨小慎微了,这萧然,回去怕是要好好和她说教一番。
赵饶起身入座,可是萧然,依旧跪在地上不起来,她的如此作态,让皇帝的脸色终于变了:“大胆,你没听到朕的话么?还跪在地上做什么?”
皇后看到皇帝发怒也是吃了一惊,她小声宽慰着:“皇上,然儿必定是跪在地上腿麻了,您别发怒,然儿,还不快起来,别让你父皇不开心。”
萧然感激的看了一眼为她说话的皇后,只是,她依旧跪在地上,这次,她又磕了三个响头。
“父皇,儿臣确实骗了你,太子殿下确实没有什么良策,但是,儿臣还是有话要说。太子殿下曾有一想法与儿臣说过,但是因为太过惊世骇俗,殿下便舍了这想法,可儿臣却记在了心里,觉得可以一试,便查阅了一些古书,总结出一套方法,儿臣还未来得及告知太子殿下,便听说父皇已经委派了五皇弟。”
赵饶听到此刻已经完全懂得了萧然的打算,只是,父皇怕是不好应付啊。
皇帝板着脸,冷冷的说:“好,那你就说说看,太子有什么想法告诉了你,我也想听听你一个女人,有什么想法,朝廷一事,也有你女人掺和的的?哼,不知所谓。”
皇后此刻也不敢再为萧然说话,后宫不可参政,这是多少年留下来的规矩,这萧然胆子太大了,朝廷上的事,也敢拿来说话。
萧然自然是将他们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赵饶虽然略有担心,但是依旧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人怕是将这件事当作了自己的考验,要是自己没能完成他的考验,自己和他的合作怕是会立刻终止,这男人,真是薄情。
皇后的担忧倒是有了几分真情,萧然心里微微有些抱歉,从某种态度上来看,自己利用了皇后。而皇帝,就是赤裸裸的鄙视。
萧然毫不畏惧,自己定要让这高高在上的君王知道,他所看不上的女子,会为他带来多大的震撼。
“父皇,太子殿下曾与儿臣说过一句话,这黄河水灾多次发生,每一次的处理方法无疑都是增加堤坝高度,用来堵住它,可是不管这堤坝多高,总是有被冲毁的那一天,要是能够将黄河水引到别处,可能会长久解决这个祸端。”
萧然这话一出,可是吸引住了皇帝和赵饶,赵饶心里明白,自己从未有过这想法,有的也是增加堤坝的这一老套方法。
而皇帝,却被这新颖的说法带了进去,他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不过确实闻所未闻。
皇帝扭头问:“太子,这真是你曾经说的话。”
不用萧然给赵饶打眼色,赵饶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父皇,儿臣确实说过此话,但是感觉太过不切实际,就搁浅了此想法,毕竟这是未知的,儿臣也不能保证此方法确实有效,增加堤坝虽然方法老套,但是毕竟是从以前流传下来的,更为稳妥一些。”
赵饶这话说的极为好听,即夸赞了以前的方法,也恰当的承认了自己的想法,令人听着十分悦耳。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有想法应该说出来,还让你的太子妃开这个口,哪里还有什么太子的气魄,太子,可不能怕,标新立异有时候也是大才。”
皇帝的心情变的很好,顺带着影响了身边的人,皇后不再提心吊胆,为皇帝夹了一块红烧肉:“皇上,然儿还跪着呢,还不让然儿起来。”
皇帝咳咳两声,免了萧然的礼,让她落座讲述接下来的话。
“然儿,别跪着了,父皇就听听你还有什么想法。”
萧然从容的站了起来,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父皇,儿臣后来查阅古书,从一本杂文上看到了有相似的处理方法,不过那只是一本野史,儿臣也不敢就这样下了定论,又看了不少工匠留下来的书籍,才有了一些不足挂齿的想法。”
“父皇,太子殿下忧愁如何将黄河水引到别处,才会放弃这想法,所以儿臣就想着按照太子的思路继续走下去,后来,还真让儿臣琢磨出来将这黄河水引到哪里。”
“父皇,北方人多食用一些小麦,可是小麦怕水泡,所以黄河两岸的人们才会恐惧水患,而咱们南方却是多食用水稻,水稻不怕水,能生长的很好,所以儿臣想着,如果将咱们的水稻能够让黄河两岸的百姓种上,再把黄河水引到两岸,开出几道小河流,既能让黄河两岸的百姓多种一种粮食,又能够解决水患。”
萧然一口气说完,略微有些紧张,不过她却又很自信,这方法,可是她冥思苦想多日才想到的,自己敢说,这方法,绝对好,而且没问题,好做到。
赵饶也曾去过北方游历,清楚南北方差异,他脑子转的极快,很快就想通,这方法是绝妙的,于是,他抢先一步说道:“父皇,儿臣和太子妃的想法实在是不成熟,未免令人笑掉大牙,儿臣才没有说出来,父皇,您可千万别怪罪太子妃,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呦,抢功劳可真有一套,萧然懒得看赵饶,这男人果然无耻,听到自己的方法知道确实不错才出头,可真是,哈,小人,不愧是小人。
皇帝拍手称赞:“妙哉妙哉,太子啊,你这想法确实不太成熟,不过确实可行,若是成功,这可完全解决了黄河水患,明日,明日朕就重新委派你完成这件事,好好干,别让父皇失望。”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张门呢,自己明明说的很清楚,这思路虽然是赵饶提供的,可这方法,可是自己想出来的,萧然掩去眼底的冷意,一丘之貉。
“然儿,也亏得你大胆,说出了太子的想法,不然啊,咱们萧国可能以后还是会多次发生黄河水灾。赏,有赏!”
呵,这皇帝还真会做事,先给一巴掌再给一个蜜枣,他分明就是警告自己,这是太子的方法,自己不可外传,呵,真是可笑。
萧然低眉顺眼:“谢父皇,只要您别怪罪太子,儿臣要不要赏赐都无所谓。”
……
赵饶晚间上了萧然的床,将萧然的耳垂整个含在嘴里。
萧然从梦中惊醒,恼了,直接一巴掌挥了过去。
“赵饶,你做什么?”
赵饶拉住她的手,舔了一下:“自然是和我的太子妃亲热,今日你还真是让我惊喜,然然,何必再说什么合作,这萧家是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只要你,你是我的太子妃,本应就和本太子一条心。”
赵饶的动作让萧然又羞又恼,而赵饶魅惑的声音却让她从心里面感到害怕。
“太子这是说什么话,难不成你想毁约?”
“不,我只想要你,然然,做我真正的太子妃,如此耀眼的你,只有本太子知道,也只有本太子可以护住你,而且,也只有本太子理解你的抱负。”
“然然,我心悦你,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太子妃。”
赵饶的洞察力如此之强,完全看透了萧然。
萧然的心突的一跳,赵饶的眼睛,在她的眼里变成了引诱别人跳下去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