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映扑入林觉民的怀中,林觉民刚刚的眼神中包含的炙烈爱意让她快要燃烧起来,在这一刻,陈意映方才觉得,自己完完全全的一颗心,真正的踏实起来。
林觉民从来没有如此大胆的表现他的感情,一直以来,二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细水流长的类型,而这次他的出国,让二人更加确定了对彼此间的感情。
也让林觉民在见到陈意映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展现自己的感情。
“觉民,我也很想你,这一年来,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陈意映亮晶晶的眼神看的林觉民心头一动。
情由心动,他托起陈意映的脸,吻了上去。
一开始是和风细雨,后来就是狂风暴雨,陈意映被他搅动的站不起身来,只能紧紧抱住他,而这亲密一抱,陈意映就感觉到了不对。
隔着长袍,她就感觉到了男子身下如烙铁般的坚硬紧紧的抵住她。陈意映虽然意乱情迷,可是还是身体一僵,这,这。
林觉民却是不放过她,直接把她按在了桌子上,猴急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前清俊公子的模样。
“觉民,别,大白天,我害怕。”
林觉民的动作一僵,将头埋在陈意映的胸口,粗粗的喘了几口气,将手从旗袍中伸了出来,重新给陈意映整理了整理衣服。
他把陈意映抱了下来,坐在长凳上,底下的炙热依旧顶着陈意映,然而林觉民再没有任何动作。
二人成婚以来,还没有洞房,这次的意动,着实令陈意映下了一跳。
林觉民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处,暗哑的声音响起,他的嘴唇碰触到陈意映的耳垂。
“阿映,抱歉,我孟浪了。”
“觉民,不碍事,我,我其实欢喜的,我盼望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可是,我希望,不是这样的情况,今夜,你,别看书了,陪我回房好么?”
林觉民诧异的将自己的妻子板过身来,妻子绯红的小脸,让他知道,刚刚那暗示般的邀请,不是自己的错觉,身下的欲望又死灰复燃。
林觉民哈哈一笑,直接公主抱起陈意映,直奔他们的婚房。
爽朗的笑声,在黑夜中传了好远好远。
第二日清晨,陈意映疲惫的被丫鬟叫起来,而床边,早已经没有林觉民的身影,只留下残留的温度。
不知怎的,她心下一片慌乱,为什么自己的丈夫没有等自己醒来就走了,难道,是他得到了自己的身子就不珍惜自己了么。
一旁的丫鬟还在等着她起床,好奇的盯着她身下一片红色。而陈意映却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出不来,盯着那代表贞洁的产物,她竟开始流下泪来。
这一哭可不要紧,把小丫鬟吓得够呛,而喀嚓一声门响,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林觉民脚步生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把陈意映抱在怀中。
“阿映,怎么哭了?是不是丫鬟伺候的不好,我,我这就辞了她,别哭,别哭啊,乖,我在这里。”
“觉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陈意映泪眼朦胧,委委屈屈的说道。那神情,就像是害怕自己最心爱的物品丢失了似的。
林觉民这才反应过来,昨日陈意映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而一早上起来,他却不见踪迹,女人在这方面,总是害怕的。
林觉民不由的生出愧疚,他拉来陈意映,指天发誓,“我林觉民,绝不负陈意映,如果有违此誓,我情愿下十八层地狱。”
陈意映慌了,紧忙阻挡。
“我不要你发誓,不要你下地狱。我只要,你生生世世都陪在我身边。”
林觉民吻住陈意映的泪珠,真诚的看着她:“好,我林觉民生生世世要和陈意映在一起。阿映,你放心,以后不论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即使我不得不离开你,我也会告诉你,不让你担心,若远行,必告知。”
陈意映破涕为笑,窝在林觉民怀中。
“好,我信你,觉民,我肚子饿了。”
这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林觉民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为夫昨夜累到你了吧,不过为夫这么早起来,就是为你这个小哭包做早饭去了。”
陈意映被他的话弄的脸一红,娇嗔一声:“觉民!”
林觉民忍住笑意,吩咐一旁的丫鬟。
“小翠,把小厨房的米粥包子端上来吧。”
眼瞅见小巧玲珑的包子的时候,陈意映还觉得难以置信。
“觉民,这,这是你做的?”
林觉民自动夹起包子,蘸了蘸醋,喂到陈意映的嘴里。
“自然是我做的,阿映,你说你,多幸运,遇见我这样一个上得厅房下得厨房的好丈夫,你可要好好珍惜。”
“嗯,我的觉民自然是好的,手艺甚好,以后我就不用起大早去布置早餐了,哎,能睡懒觉的日子,可真是完美。”
“小哭包,真是个小心眼的小哭包。”
……
福州近日的天气不太好,总也不放晴,街上的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一脸凝重,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林觉民最近总是和一帮朋友待在书房里商量什么对策,或者和那些朋友去他们的秘密基地,谋划大事。
陈意映不敢去打扰他,却不安,可是,她不能阻止丈夫的雄心壮志,她只能赞同,支持,做一些妇道人家能做的事情,给他变着花样做吃的,或者在床第之间用特殊的方式解忧。
深夜,林觉民的那些朋友总算是离开了,陈意映在外面等的昏昏欲睡。
林觉民把她抱回床榻上,和衣而眠。
只是二人谁也睡不着。陈意映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觉民,是不是有大事发生了。”
林觉民叹了口气,转过身子,乌黑的眼圈彰显他的疲惫。
“阿映,我可能不能一直陪着你了。国家兴旺,匹夫有责,必须有人来做革命的先行者。阿映,你知道我是同盟会的一员,我,我不得不为了国家,为了我们更加美好的未来去奔走效力。明天开始,或许,我们就又要长久分隔。”
“阿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实在不公平,明明说好了,我要和你永久的在一起,可是,我却不得不和你分开,阿映,若是你不愿,我们,分开吧,我,不想耽误你。”
觉民要和我分开?陈意映心神恍惚,她知道外面时局动荡,这让自己的丈夫心生不安,他的工作性质带着危险,他总是害怕还伤害到自己,可是,分开,绝不!
“觉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果你执意要和我分开,那便带走我的尸体罢。自打你和我袒露心意后,我便再也不能和你分开。即使是长久的分隔又如何,只要你和我的心在一起,那我便什么都不怕,我不怕远,不怕死亡,只怕你变心。”
陈意映坚定的说道:“觉民,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因为你受到伤害,可是你忘了我是谁么?我是你的妻子,除了和你分离我是不能忍受的,其他的,我都可以,我陈意映,也是铮铮铁骨的中华儿女。”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林觉民为自己拥有这么一位夫人骄傲,内心的爱意升到了极致。
“阿映。”
一切的话都不必再说。
第二日,林觉民便踏上征程,他先是重回日本,后来到广州,策划广州起义,去福州召集革命志士,又来到香港参加各种会议,后谋划黄花岗起义。
半年来他奔赴三个地方,不知疲惫,甚至过家门都不入,只是,他一直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自己,一定要活着。
在家中的陈意映也一直关注着时局,为自己的丈夫祈福。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历史的大河奔流不止。
策划黄花岗起义,出了内奸!
组织者们不得不重新规划,更改路线。
林觉民在日益紧张的情况下,觉察到,此次的起义,怕是要败了,可是,即使这样,自己也不能退缩。
只是想要阿映,林觉民最终买了车票,回了一趟老家。
“觉民,你,你怎么回来了?”
面对一家老小,林觉民挤出一丝微笑。
“娘,爹,学校放假,我来看你们,看看阿映。”
陈意映在林觉民离开后的一个月被查出了身孕,现在的肚子,越大大了起来。
林觉民一把扶住走过来的妻子,为她擦了擦汗。
“阿映,怎的如此不小心,你现在可是我孩子的母亲了万万要注意。”
“觉民,起义?”
林觉民嘘了一声,对着二老作揖。
“爹娘,儿子有些累了,先带着阿映回屋了。”
林觉民的爹娘了然一笑,乐呵呵的互相搀扶着回了屋。
“觉民,你怎么回来了,难道起义取消了?”
二老刚走,陈意映便着急的询问。
“没有,阿映,只是经过家门,很是想念你们,所以回来看看你们,别瞎担心,早些睡吧,明日我还要赶路。”
林觉民脸上的疲惫不似作假,陈意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最终忽略掉内心的不安,上床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清晨,陈意映只见桌子上的两封信,第一封《与妻书》第二封《禀父书》
她颤抖的打开第一封。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
陈意映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清宣统三年四月二十七日,黄昏,林觉民在广州天字码头被枪杀,年仅24岁。
意映秉志抚孤,终因悲伤过度以终,年仅二十二岁。